第三章 身世
白爷爷白了他一眼，又继续道：“不过，那妖女的好日子也差不多该到头了！晴儿如今虽然有些顽疾，但只要能返回天灵界，那仙途大道自是光明一片的！而你所要做的，也无非就是保护她顺利返回，引导她踏上仙途罢了！”
“难道前辈您不与我们一同返回天灵界吗？”李元真很是不解地问道。
白爷爷缓缓点点头，也不再隐瞒他，如实地道：“话已至此，老夫也不瞒小友，这打开空间通道之法便是以老夫这副仙体的自爆为代价了！”
“什么！自爆？！”李元真闻言心下大震，呆呆地注视着面前这神色淡定自若的老者，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自爆之法乃是逆行丹田之中全部的本源灵力，逆冲全身经脉，由内而外瞬间爆发，从而产生毁天灭地般的恐怖能量！其威力如何与自爆之人的修为境界成正比。只是，无论是凝气期的小修士还是出窍期的大神真尊，一旦自爆，其仙体与魂魄便会齐齐化为齑粉，再不得轮回转生了！
因此，听到白爷爷轻飘飘地便说出此等破界之法，完全是将自家生死置之度外，李元真的震惊便可想而知了。而同时，他也打从心底里对面前的这位老者产生了由衷的钦佩！
当下，他郑重地面向白爷爷站好，还拍了拍自己脏乱的道袍，无比恭敬地对着老人家一揖到底，朗声道：“前辈大意，实令晚辈钦佩！这同命主仆契约，晚辈签了！”
“好！”白爷爷闻言也是面现喜色，他还真怕这小道士一根筋说啥也不答应呢！那他就算拼死将晴儿送回天灵界，她一个尚未有自保之力的小丫头又能活多久呢！而眼下有了这筑基中期的小道士在，起码能带着人生地不熟的晴儿先寻个僻静的所在专心修炼个几年，待她成长起来便一切都好说了。
“嗯……”白爷爷看着李元真满意地点点头，“你放心，将来自有你的好处的！既如此，事不宜迟，你这便先发下心魔誓言，与她缔结下同命主仆契约吧！”说罢，他便再次撩开虎皮帘子，引着李元真进到屋中。
此刻，晴儿尤自昏睡着，眉心微蹙，呼吸时快时慢，一副病弱之态。可就算如此，她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也令近得前来的李元真感到一丝隐约的压迫感，心下倒是更加确信了这小姑娘的真实身份了。
“刷～”
白爷爷抬手设下一道屏蔽法阵，将这小屋子与外界空间隔绝，随即左掌一翻又取出一张闪耀着金芒的灵符来。
他看着一脸疑惑，欲言又止的李元真不禁呵呵一笑道：“呵呵，你是奇怪为何老夫会在这处灵气稀薄的界域中还有如此充沛的本源灵力来施展各种法术吧！”
李元真赶紧点点头，这个问题困惑他许久了。话说，他可是也走过了不少的地方了，却是一块灵石都不曾找到过的。而他之所以来到了这里，也是感应到此处深山之中灵气较为浓郁，抱着最后一丝可以修炼的希望之故了。
白爷爷冲着他神秘的笑笑，只淡淡道：“大概是因为老夫活得太久了吧！”说罢，他也不顾李元真一脸的黑线，转而轻轻握住小孙女的手运气功来。
半响儿，一滴紫红色的鲜血自小姑娘的食指尖端被逼出，径直滴入到了那张灵符之中。
“刷～”
灵符将鲜血吸入，顿时周身金光隐退，转而变成了紫红色的光芒。
白爷爷放下晴儿的手，看向李元真：“好了，该你了！”
“是！”李元真早有准备，已将两块下品灵石中的灵气尽皆吸纳入体，补充了一些体内的本源灵力。此刻得令便赶紧运起功来，不多时也将自己的心头真血逼出一滴，滴入那灵符之中。
“刷～”
灵符吸纳了李元真的心头真血后立即又是光芒闪了闪，可此次却并没再变换颜色。
“封！”
白爷爷对着灵符打出一道法决，随即便见那灵符“呼”的一声竟然燃烧起来，只瞬息间便化作了点点灵光消散于天地之间，无影无踪了！而与此同时，床榻之上的晴儿与站在床边儿的李元真齐齐感到心头一震，均是感到自己已与另一个生命有了种特殊的联系。
晴儿眉头动了动，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霎时，她那双异常明亮的水漾双眸便令李元真心头一颤，立即不由自主地便膝盖一软，冲着他跪拜了下去，放柔了声音道：“小的李元真拜见主人！”
晴儿刚刚醒转，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反倒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爷爷，遂嘴角勾起，甜甜地笑了起来：“爷爷，晴儿好多了，您不必太过忧心。”
说着，她便用手肘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可是不料，她才刚刚这么一用力，便只觉心口一阵绞痛传来，立即闷哼了一声又软软倒下。
“晴儿！”
“主人！”
白爷爷与李元真齐齐一声惊呼，立即上前查看。白爷爷一把握住晴儿瘦弱的手腕，再次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她的体内。而李元真则苦着脸万分焦虑地定定注视着床上的小姑娘，心中是不住地祈祷，他的这位小主人啊，可别就此就撒手而去啊！
半响儿，晴儿终于呼吸渐稳，有些讶然地看了一旁的李元真一眼，但却并没有表现出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该有的惊慌失措，而是默默转头望向自己的爷爷，以眼神表达着自己的疑问。
白爷爷收回手，笑着对她点点头，转而对李元真道：“小道友，你先去外间儿候着，老夫还有几句话要嘱咐晴儿！”
李元真赶紧恭敬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还很是识趣儿地梁虎皮帘子也放了下来。
一时间，小屋中便只剩下了祖孙两人。晴儿这才眨了眨一双大眼，好奇地问道：“爷爷，刚刚那人是谁？为何称呼我为主人？”
“这，却是得从头说起了……”白爷爷感叹了一声，却是顿住，又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两口，这才转头注视着小孙女缓缓道：“晴儿啊，你是一个聪慧有主见的孩子，尽管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身世有诸多的困惑之处，但却懂事地隐忍不问。唉……其实，爷爷也并非不想如实相告，而是，这真相嘛……却是有些复杂啊！"
他说及此处却又是顿住，似乎一时陷入了回忆，又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
“咯咯咯～”
突然，窗外传来几声嘹亮的鸡鸣声，原来，这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第二日的黎明时分了。
白爷爷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转而看向窗外，不禁心下一震：“看来，这果真便是老夫的宿命了啊！”
原来，此刻那窗外的一角天边已聚拢了厚厚的一团黑云，竟像是这山中极为罕见的雷暴雪的前兆。而他方才提及的自爆之法，若是再借着这雷暴天威，则可事倍功半，大大地提升成功几率了。
当下，他再不犹豫，面色一整，转而望向晴儿一字一顿地道："孩子，今日，爷爷就将你的身世全部都告诉你！首先，你要知道的是：我们，并非这世俗界中的普通凡人，而是来自另一处完全不同的界域——天灵界！"
晴儿闻言就是一惊，精致的小脸儿上布满困惑，喃喃道："天灵界？那又是什么地方？"
“呵呵……”白爷爷颇为神秘地笑笑，耐心地为她解释起来："天灵界啊，是一个天地之间充盈了浓郁灵气的界域，但凡身具灵根的种族，无论是人类还是灵兽，灵植，均可进行修炼，成就长生大道！"
“长生大道？”晴儿彻底懵了，"另一个……界域吗？"她是想过自己的身世可能非同一般，可是，另一个界域？这也太……
她不可置信地蹙起双眉，诧异地望着白爷爷面上那种凝重而略带伤感的神情，不知为何，心中却陡然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白爷爷接下来的话更是令她大吃一惊："你，本是司徒仙族的嫡系后裔，第二十四代家主。而我，则是世代守护司徒仙族的血契灵兽——苍耳白猿！我们，是因为一次意外的空间破裂才落入了这世俗界的。"说罢，他又冲着小孙女神秘地笑笑，遂在她万般诧异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来。
“刷～”
突然，他周身猛地白光一闪，整个人立刻就大变了模样：双眼深陷，口鼻凸起，前臂及地，一身灰白色的长毛，竟然变成了一只老白猿！
"爷爷，你，你，你这是……"看到白爷爷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晴儿顿时惊骇得长大了嘴巴，抬起小手指着他的脸孔，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看到小孙女被自己的样子吓到，老白猿白爷爷赶紧笑着解释道："晴儿莫慌，这，才是爷爷本来的模样啊！哈哈……"说着，他还惬意地伸了伸长长的双臂，深感还是恢复原形来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