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问斋
林墨挑了挑眉,“这么大手笔?”以之前的林墨的认知和这几天紫莎走铺大街小巷打听下来的行情,这京都城真是寸土寸金。她眼下囊中羞涩,只能先让紫莎打听好了再估个数准备向林谦开口借。谁知道这就有人送上门了?
齐青木连连点头,“我家铺子太多了,实在是顾不过来。要不你多选几间?”
南明刷完了马刚进来守在门口,听了这话,捂住了心口。少爷,天底下会有人嫌自家铺子多的吗?您说这话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林墨默然一瞬,“目前我也的确需要一个铺子。不过,他的因果,只有他亲自出手,才能起作用。旁人是替代不了的。”
齐青木蓦然明白,就像那日在府里桥上一样。
不过他还是毅然决然将手中的铺子地契推了出去,“既如此,姑娘还是掌一掌眼吧,或许有合眼缘的。”
林墨并不推辞,张口就给了一句话,“世子的姻缘还没到,不急。”
齐青木:……
他什么都还没说,她就知道自己母亲最近在给自己相看姑娘?
不过,有这句话,他倒是有些高兴。本来他就厌烦相看一类的事,所以前段时间才求了去定州的差事,好避开此事。如今拖了几天,明日也是要出发的。不过定州山体滑坡之事给皇后敲了警钟,这回皇后是怎么都不愿让太子再去以身涉险了。
林墨看了几个铺面,居然还真的有一个有意思的铺面。
她将这张地契挑了出来,“这个铺子你也敢留着?”
齐青木一看,勃然大怒,“南明,你给本世子滚进来。说!是哪个王八羔子将这个铺子地契放进来的?”
南明闻言立刻进来,仔细看了一眼,冷汗都要流下来了,“世……世子,这盒子,这盒子……”
齐青木怒道,“这盒子还有谁碰过?!”
南明犹豫了一下。
林墨笑,“不用猜,肯定是郡主做的手脚。”
齐青木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上次舍妹不懂事,令你险些受冤。我在此向你道歉。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无妨,她已经受到因果反噬了。”林墨淡淡说。
南明愕然抬眸看向林墨。什么因果反噬,不就是报应?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
齐青木沉下脸来,“南明,是不是郡主身边的晴香让你把这张地契放进来的?”
南明扑通一下跪下来说,“不,不是的。是……小的出门的时候,晴香姐姐夸小的手里的盒子雕花雕得好,想仔细看看描一幅花样回去……”
齐青木强压下情绪,将这个地契收回放进袖子里,“这个铺子确实不太好。姑娘再看看其他的。”
林墨却将盒子一推,“既然那个铺子送到了我面前,那就是它了。”
齐青木急了,“姑娘,我并没有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这个铺子是真的不好,做什么生意都亏,已经在牙行里放了三年,价格低了三成都没人买。姑娘还是看看其他的铺子吧?其他的地段都比这里好多了,你看这……”
林墨打住他的话头,“我就要这一个,报酬我已经付过了,你想出尔反尔?”
齐青木想起她方才说的那句有关姻缘的话,苦笑一声,慢吞吞地从袖子里把那张地契拿出来。
想了一想,他还是实话实说,“这个铺子位置有些偏远,五年前曾经发生过命案。不过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好像是火灾。然后修缮过后,这个铺子就像中了邪似的,做什么生意都亏,放在牙行里也没人买。”
林墨点头,“多谢世子告知。”
齐青木又问,“姑娘……是想做什么生意?”
林墨笑笑,拿出一张纸来,准备记录点什么,“齐大世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齐青木稀奇地问,“怎么现如今林三姑娘愿意主动替人排忧解难了吗??”
林墨推过来另一张写满字的纸,“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齐青木还有还跪在地上的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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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京都城东南角一个三六坊中的清静铺面正式开张。
宝号“问斋”。
门前一幅对联:遇有缘人有缘事,解疑难事困苦境。
横批是:天道有因果。
被派来相助的南明轰轰烈烈地放了一大串鞭炮后,飞速逃进了店门内,然后“碰”地一声关上了门。
被鞭炮声吸引过来的路人:……
这开张的什么店?
铺子一边的门紧紧关闭,一边的门上挂了一个大箱子,大箱子又被分成了六只小箱子。每只箱子上只留一道小小的缝,上面分别贴着“姻缘”、“学业”、“健康”、“仕途”、“命劫”、“命格”。
大箱子上面贴了一张大字报,清楚写明了“问”的流程、方法和收费标准。
另一边门是虚掩着的,顾客可以进去,但进去后,还是一道紧闭的门。
顾客只能隔着门来“问”。
箱子是做什么用的?
自然是用来预约和付钱用的。
被培训得对流程滚瓜烂熟的紫莎站在门边,用笑容鼓励着路人前来相询,可惜站了一天,看见有人指指点点,有人跃跃欲试,就是没人上前询问。
站了一整天,脸都快笑僵了,愣是一桩生意也没有。
南明也早就回了王府,只剩了她一人在外侯着。
她沮丧地进了屋,“小姐,您这是做的什么无本买卖呀?根本都无人问津……”
林墨在里面一张大案桌上铺了纸,慢慢地练着簪花小楷,“不急,有缘人还没来呢。”
这才刚开张第一天,怕什么。
她在屋内等,外面设了箱子,也是为了判断来的人是不是有缘人。
并不是所有出得起价钱问的任何事她都要给出答案的。
所以箱子上面贴了规则:无要事不答、试探者不答、害人者不答、投机者不答。
至于收费,前四种都是十两银子单次,后两种则是百两起步,并不封顶。
紫莎还在碎碎念,“便是一次十两银子,顶得我们墨清苑半个月的开销,可眼下如此冷清,哪里来的客人?”其实她没说出口的是,小姐这问斋,岂不是和那神庙中的算命和尚一样?小姐何时学了这等算命的本事?若是不灵的话,岂不是自砸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