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遇险
谢焦脸上同样挂不住，站起身来走到蓟夫人跟前，“母亲。”
“嗯嗯。”蓟老太太淡淡的回一句，继续和谢易说道：“小晴可还好，好些日子没见了。”
“姨母还好，今年还和姨夫一起去城郊行庄过的年。”
“那就好，看来你姨母才是嫁对了人。”
“母亲...”
蓟老太太冷眼横对谢焦：“怎么，我说错了？焦儿，我说过，谢家只认虞英一个媳妇。”这是宣言，也是一个警告！
“母亲，阿英她...”
“她什么！”蓟老太太看向余氏，不怒自威：“她就算做了什么，也是我蓟荣的儿媳，容不得他人非议。”
余氏咬破了嘴皮，鲜血顺着流进口腔被她咽了下去。
今日受的屈辱，来日定要加倍奉还。
谢焦在谢易哪儿受了气，如今又见蓟老太太一意孤行，愤怒的道：“母亲，竹雅她是您孙儿的母亲。”
“我还没老糊涂。”
谢焦：“您...”
“算了，老爷，别和老太太置气。”余氏俯身做低：“老太太，您刚从澜山回来，想必是累了，小喜，去大厨房，让人给老太太准备些安神汤。”
余氏有心忍让，蓟老太太也不好再发问，只得牵过谢易的手：“易儿，陪祖母吃个饭，祖母这些日子啊，天天都在想你。”
“好。”谢易扶着蓟老太太走向里堂。
身后谢焦看向低头垂泪的余氏叹气道：“是我对不起你。”
“没事的老爷，我知道老太太她不喜欢妾身，但妾身不在意的，真的，妾身在意的是您，只要您还喜欢妾身，妾身就知足了。”余氏梨花带雨的模样，让谢焦心疼不已，“好了，别哭了，母亲哪儿我会去说的，定不会让你委屈。”
余氏借势靠在谢焦怀里，啜泣道：“多谢老爷。”
这府里，只要她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与此同时，城北一佳居里谢离正襟危坐，等待着庞缙。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可庞缙却依旧没有出现。成花有些气结，小声问向旁边伺候的小厮：“你们派去通传的人怎么说？”
“老板有事耽搁了，马上就来。”
这句说辞，成花已经听腻了。
“我说，你们老板也太...”
“不好意思，庞某来迟了。”
成花抬头正好与庞缙四目相对：你们老板也太帅了吧。
庞缙今年二十有五，相对于谢易那种精致带点稚气的长相，他的长相可就要张扬许多，宽肩窄腰，盘靓条顺，不笑时硬朗的五官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一笑，便春风入怀，从此君心似吾心。
成花羞涩的低下头，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感觉要窒息了一样。
庞缙没想到自己一下就收获了一颗少女的心，朝着谢离充满歉意的一笑：“庞某来迟，还请谢小姐不要怪罪。”
谢离知晓对方辈分高于自己，何况她也并未在意，“师傅，不必。”
“不可，既有错在先，便该领罚赔罪。何况，我为师，理应以身作则。不如，我送谢小姐两坛茅莓酒，以表歉意，如何？”
上次那种酸酸甜甜好喝的果子酒？
不行，她上次答应哥哥不再碰酒的！
“不...”
“庞老板，我家小姐年纪尚小，不易饮酒，老板您既有心道歉，不如将那酿酒的方法授予我家小姐，如此岂不是更好。”
谢离眼睛一亮，但想到那是人家的独门手艺，轻易不传授，随即马上又暗淡下来。
“你个小丫头，人倒挺机灵，那行吧，左右都是师徒，经商也是教，酿酒也是教。”
庞缙答应的十分爽快，饶是谢离都楞了一下，所以，这就成了？
“小姐，还不快谢谢师傅。”
谢离回神，弯腰行礼：“多谢师傅。”
“无事，师傅会的，日后只要你想学，都可以。”这算是一个承诺。
能将一佳居做到如此规模，头脑定不同寻常人，谢离有心不拖谢易后退，学习起来也十分刻苦，除去中午用膳的那段时间，基本都在顶楼的小书房里习字温书。
“小姐，酉时了，该回去了。”
此时天已渐沉，谢离疲惫的点点头：“我去和师傅说一声。”刚跨出房门，门外一直守着的小厮便恭敬的道:“小姐，老板说您要想回去，随时都可以，不用和他打招呼。”
这样啊！
“那就麻烦小哥了。”
成花不甘心的四处张望，可惜，没能再见一面。
酒楼门口，车夫已经等候在那里。左右不见谢易，谢离出声询问道：“哥哥呐？”
“少爷去谢府了，还未回来。”
成花担心谢离由此于谢易置气，出声解释道：“小姐，想来是谢老爷有事，邀少爷回去商量，咱们先回府，等少爷回来了再说，好不好？”
那晚那个人对哥哥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言辞之间丝毫不顾及父子之情，连她一个外人听了都觉得寒心，更何况是哥哥！
“不，我要去，接哥哥。”谢离双手并用爬上马车。
“小姐，天色...”成花还想劝阻，但见谢离神情坚定，知道自己多说也无异：“去谢府。”
车夫跳上马车，双手拉扯着缰绳：“驾！”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谢府在西街，途中要经过好几条巷道，在最后一条巷道拐弯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辆马车，车夫躲闪不及，只能勒紧缰绳，但即便如此，车厢还是猛烈的晃动了两下才堪堪停下来。
成花稳住身形后第一时间奔向谢离：“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谢离被荡了两下，头有点晕乎乎的。
成花不放心，对着谢离检查一番，见衣衫完好并没有受伤的迹象后才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小姐，你坐好，我下去看看。”
马车外，车夫正在和对方车夫交谈。
车里谢离刚才因为的晃动，脑袋不小心被嗑了一下，隐隐有点发痛的迹象。
外面似乎是吵起来，声音很大，谢离想出去看一眼，却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模糊。
胡桥掀开车帘的时候谢离已经晕了，他快速的将人扛在肩上，趁着成花和车夫正在与对方纠缠的时间，往后方跑了。
一路上他都不敢停下来，扛着人在小巷里穿梭。
那天他被谢小侯爷责令赶出京都的事被人传到了孩子他娘的耳朵里，得知自己那不争气的丈夫得罪了贵人，胡桥的妻子气不过，将人打了一顿。
胡桥的妻子出身武家，出了名的刁蛮。众人见他一脸是伤，就知道定又是被自家媳妇打的，嘲笑不已！胡桥面子上挂不住，心里恨透了谢易和谢离，而这时余氏的人找上门来。
今天他就要让这丫头和那个野种给他跪下磕头求饶。
心里这么一想，胡桥不由得加快脚下的步伐。
沈清零身子骨弱，平日里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可偏生今日要出诊，而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小师弟不在，无果，只能背着医药箱出门，忙碌一天正准备回医馆，刚过拐角，就见一人肩上扛着个小孩，神色匆匆的从他面前掠过。
不巧，这个小孩他认识，而且非救不可。
“站住！”
胡桥一骇，看向挡在面前的人，声线颤抖：“你是谁？还不快让开。”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林生！”
“什么东西鬼名字，还不给我让开！”胡桥见此人白白净净，虽身材修长，但四肢却很纤细，想必也不是什么练家子，底气不由得也足起来：“还不滚，别逼我动手。”
“动吧，省的我废话。”
瞧着沈清零淡定的模样，胡桥心想，这人莫不是深藏不露？他拿不定主意，又怕耽搁久了谢离会醒，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不打你，让开。”
“你把人放下我就放开。”
“玛德，这是你自找的。”胡桥将谢离放下，捏着拳头就冲上去。
沈清零一笑，待人走近后手随意一挥，白色的粉末跟着他的动作扬在半空中，一半钻进胡桥的鼻子里。
“你给我闻了什么东西！”胡桥急忙用衣袖遮住口鼻，往后退两步，拉开与沈清零之间的距离。
“你说这个？”沈清零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就用五毒炼制的一种毒粉，放心不死人，最多七窍流血，口吐白沫而已。”
七窍流血！口吐白沫！
胡桥想象了下那个画面，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还不快交出解药！”
“解药？”沈清零耸肩：“没有。”
“你...”
“哦哦！有，如果你现在回家用雪水泡澡，说不定能行。”
“雪水？”
“《本草纲目》记载，腊雪甘冷无毒，解一切毒，治天行...”沈清零话还没说完，胡桥就已经跑了。
蠢货，冷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