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处不胜寒呐
时值傍晚。
皇上突然莅临朱秀阁。
相比于容贵人的诚惶诚恐,李清越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她兴冲冲的扑进了李嗣怀里,“爹爹,越儿刚才还在想您呢,您就来了。”
李嗣抱住李清越坏心肠的颠了颠。
本以为李清越会环着他的脖子讨饶。
没想到这丫头笑得倒是挺开心。
看着李清越和皇上之间的互动,容贵人心中存了疑惑。
她竟不知,越儿何时和皇上这般亲密。
“不知陛下到访,妾身有失远迎,还望圣上赎罪。”容贵人盈盈一拜开口道。
“无妨,起身吧。”
李嗣视线在容贵人身上一转,敛起眼底那抹惊艳。
后宫之中,竟还有如此清秀的女子。
李嗣抱着李清越进了殿内。
“朕今日在此用膳。”
“妾身这就吩咐下去。”
容贵人紧跟其后进了殿内,对着琉璃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宫女陆陆续续送来了吃食。
李嗣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视线在一道点心上停了片刻。
“爱妃倒是心细,知晓朕犹爱这道拔丝苦瓜。”
“圣上谬赞了。”容贵人规规矩矩坐在李嗣旁面服侍他用膳。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相当融洽。
李清越吃饱后,摸了摸肚皮打了个哈欠。
“娘亲,我困了,要去睡觉。”
若是往常,她不闹腾到亥时绝不休息。
但今日,嘿嘿嘿。
娘亲,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哦。
将李清越打发住,殿内只剩容贵人和李嗣。
“今日夜色甚好,爱妃陪朕出去走走。”
李嗣牵上容贵人的手出了殿内。
一轮圆月悬挂于空中,将整个皇宫照得格外清亮。
李嗣将容贵人揽于怀中。
“将越儿培养的如此好,辛苦爱妃了。”
“这是妾身分内之事,妾身不敢居功。”容贵人轻靠在李嗣肩上说道。
约莫一刻钟后。
李嗣直直看向容贵人。
“时辰不早了,朕今晚就在此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皇上离开的时候,李清越还在蒙头睡大觉。
被容贵人硬是从被窝拽了起来。
“都什么时辰了,赶紧起床了。”
李清越揉着眼睛迷糊道。
“爹爹呢?”
“你父皇若是如你这般贪睡,怕是这天下早就大乱了。”
容贵人宠溺的点了点李清越的鼻尖说道。
李清越洗漱妥当后,百无聊赖的躺在摇椅上的晒太阳。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
没什么消遣的东西。
不过当条小咸鱼也是不错的。
见李清越惬意的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
容贵人笑着摇了摇头上前。
“越儿,娘亲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再过几日,你可就得去尚书苑念书了。”
“好啊,我正愁没事做呢。”
李清越喜滋滋的说道。
她以后可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不能当一个文盲。
似是没想到李清越答应的如此爽快。
容贵人怔了一下。
她本以为要花费一番口舌劝说呢。
“公主进尚书苑可以带上两个陪读,越儿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可以让欣儿姐姐进宫陪我吗?”
李清越看着容贵人说道。
容欣儿是她舅舅家的孩子,大她两岁。
印象中原主只见过她两次。
是个耿直性子。
尤其是一手鞭子舞的虎虎生威,着实是让李清越羡慕。
“好,娘亲这就给你舅母修书一封,问问看。”
陪公主念书这件事,不是人人都愿意的。
毕竟宫中规矩过多,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位贵人,可不是说说的事。
这件事做好了是恩赐,做不好可就结怨了。
“另一位人选呢?”容贵人问道。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娘亲。”
“你们母女俩在说什么呢?”
李嗣身着龙袍进了朱秀阁,一看就是刚下朝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容贵人行了礼之后将俩人之间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越儿,父皇心中倒是有一人人选。”李嗣笑着说道。
“那父皇说来听听。”
“你这孩子,在你父皇面前怎生这般不知大小?”
容贵人有些嗔怪道。
“无妨,这丫头随我,不拘小节,哈哈哈。”
李嗣硬是跟李清越挤一张摇摇椅上坐下。
“丞相之女左想容,是个聪慧的丫头。”
“那我能先见见吗?”
李清越仰着脑袋说道。
这些都是她以后的人脉。
她得先摸清对方的品行。
“你倒是个人精,行,父皇改日带你去瞧瞧。”
李嗣捏了捏李清越的脸颊说道。
他怎能看不出这小丫头的心思。
“那父皇说话算数。”
李清越伸手勾了勾李嗣的小指,算是约定已成。
李嗣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苏聪说道。
“苏聪,宣旨。”
容贵人将李清越从椅子上拉起来,跪倒在地上。
苏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朱秀阁贵人容氏,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久侍宫闱,性资敏慧,率礼不越,教女有方,特升为正四品贵仪,钦此!”
“妾身接旨,谢圣上恩典!”
容贵人双手举过头顶接下圣旨,心中的疑虑却大过喜悦。
她自进宫以来已有五年有余。
也就之前生下公主之后,从才人升到贵人之位。
如今接连越了几个等级,着实让她心有不安。
李嗣倒是一点没觉得自己的恩赐有何不对。
他逗了李清越一会儿,就离开了。
容贵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凝重了起来。
如今的她在后宫,怕也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娘娘升为贵仪本是喜事,缘何做出如此愁容?”
琉璃耿直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在这惯会逢高踩地的后宫,位分就是身份的象征。
位分越高,那些个奴才的眼睛,才会低了去。
“高处不胜寒呐。”容贵人喃喃一句,似是说于自己听。
她敛下心中不安,开口道。
“今日殿内的宫女,都赏一月的奉银。”
“恭喜娘娘,谢娘娘赏赐!”
宫女跪地谢恩。
容贵仪眼神冷了一下,打发殿内的人出去,只留了琉璃一人。
“琥珀的事,查的如何?”
“启禀娘娘,奴婢也是刚得了消息。和琥珀交好的宫女,今日上午不甚在莲池溺毙。”
“简直欺人太甚!”
容贵仪将桌子上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
“我们这边刚查出点线索,人就死了,真当我朱秀阁的人是好欺负的!”
这件事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又岂会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