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怀孕
什么晨歌快递，于小鱼压根没听说过。
而且他刚从少管所出来，没网购，这是发错信息了吧。
靠着椅子眯了会，猛然惊醒，想起出狱的时候，老陈提醒过他，有一个接头人来跟他联络，难道这是接头人发来的信息？
拿出手机又看一遍，幡然醒悟，晨歌不就是陈哥吗，陈志刚，老陈，少管所的辅导员。
这是暗号。
地点和时间藏在信息里，人民公园北门，19点。
估计是要交代卧底任务。
娘希匹，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今儿个要上工，做完这一票，就能晋升二户头了，哪有功夫管你什么卧底任务？
不管又不行，老陈那厮要是发了狠，把他的身份挑破就完蛋了，于小鱼心中烦躁，坐卧不安，昨天熬夜鬼斗，一夜没睡，居然也睡不着了。
“我说你是猴子托生的吗，能不能安生点，你要是不睡，下去溜达，别妨碍我睡觉。”大槐昨晚上监督他们鬼斗，也是一夜没睡，困的要死，发起了牢骚。
正好。
于小鱼慌不迭的下车，趁着上工之前的这段时间，去把接头人打发了。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马路上人潮汹涌，叫卖的商贩和过往的行人混成一团，于小鱼来到人民公园北门，混在人堆里，抻着脖子四处打量。
他地奔着来的，距离有点远，到这已经八点了，迟到了一个小时，也不知接头人还在不在。
看了会。
职业习惯带来的敏锐直觉，让他感觉到，有什么人在偷偷盯着他，斜眼一打量，公园旁边卖糖炒栗子的摊位前面，有个亭亭玉立的女孩。
视线来自那里。
那女孩约莫二十来岁，留着乌黑的披肩发，格子长裙，配一双天蓝色的高跟凉鞋，夜幕下看不清脸庞，只见路过的男人都忍不住看她几眼，长的肯定不差。
于小鱼心中好奇，走近了一些。
那女人看见他，眼睛瞪的溜溜滚圆，一个箭步冲来，抓住他厉声喝道：“好你个小毛贼，正找你呢，你居然送上门来了！”
于小鱼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忘了防备，以至于一个失神，让对方扣住了，又听这语气，好像有过节，这到底是谁？
定睛细看，我天，这不是秦怀玉吗？
上次在大街上一起抓贼，他顺便偷了秦怀玉的钱包和手表，人海茫茫，原以为不会碰面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甩手就跑。
对方扭住他的手腕，使出一手小擒拿，反扣住他的手腕，居然挣不开，于小鱼心里暗暗吃惊，这是个女战神啊，还会小擒拿。
惊慌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恢复了从容，厚着脸皮插科打诨：“嗳嗳嗳，大街上不要拉拉扯扯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什么肚子里的孩子，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秦怀玉最讨厌油嘴滑舌的男人。
于小鱼假装不认识她，上下打量着问：“你谁啊？”
“小混蛋，这才一天的功夫，你敢说不认识我，我钱包还在你手里呢。”秦怀玉发现的有点晚，但还是反应过来了。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声：“我知道了，你叫求怀孕。”
“什么什么？”
他眨巴着眼贱笑：“小姐姐，你是有多想怀孕啊，起个名字叫求怀孕，罢罢罢，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了，我可以大发慈悲的帮你一次……”
话没说完，头上挨了个脆瓜。
秦怀玉咬牙切齿的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求怀孕，姑奶奶我叫秦怀玉，说，多大了，哪个学校的，为什么干这个，父母知道吗？”
于小鱼环视四周，发现公园北门都是路过的人，没人停留，只有他们俩在这里驻足，脑筋一转，已经猜到了秦怀玉的身份。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个？”
“多大了？”
于小鱼掐指一算：“问我多大，这简单，想当我老婆，你还得再等五年。”
“什么什么？”
他这张嘴可是陈仓寨一绝，等闲三五个人，那是绝对说不过他的，秦怀玉正儿八经的审问，说了没几句，让他绕进去了。
只见他一脸坏笑，想了想才明白过来，男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是22周岁，再等五年才能结婚，也就是说，他今年才17岁。
绕着弯子占人便宜。
秦怀玉脸色一沉，抬脚踢他，没有踢着，高跟凉鞋甩出去了，于小鱼禁不住哈哈大笑，鞋都没了，看你还怎么扣我。
没想到秦怀玉还挺彪悍，没去捡鞋子，把另一只凉鞋也甩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死死地扣着他，措辞愈发严厉：
“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学人家调戏女孩，也不怕让人撕烂了嘴，哪个学校的，我要去问问你们老师，看你平时是不是也这么大胆！”
他悻悻地耸肩：“我没上过学。”
九年义务教育普及的今天，竟然还有没上过学的，秦怀玉不信：“你家长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让你上学？”
他伸出灵活修长的手指：“因为学校不教两指禅啊。”
“什么两指禅三指禅，既然没上学，你家长呢，带我去见家长！”
于小鱼一叹：“想找我父母，那可难了，我爸是孙悟空，我妈是七仙女，都在天上住着，你看，他们正在天上跟你挥手。”
明知是胡扯，秦怀玉还是忍不住跟着他一起抬头看天，这一抬头不要紧，于小鱼偷偷下个绊子，顺势一推，秦怀玉摔了个四脚朝天。
简直防不胜防。
上次碰面，秦怀玉就吃了个哑巴亏，这次又让他耍了，仿佛他是自己命中的克星，见了他就倒霉，这可把秦怀玉气坏了，满脸通红的爬起来尖叫：“反天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明明摆脱了束缚，他居然没跑：“我知道啊，你是要请我吃饭的人。”
“我脑子有病啊请你吃饭？”
于小鱼挑起大拇指：“你是个人才，发起狠来，连自己都骂。”
“我……”秦怀玉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光着脚跑过来，又把他扣住，扬言要把他送进派出所，让他尝尝关禁闭的滋味。
他不反抗，只淡淡的回了句：“万岁山小霸王！”
秦怀玉刚到市局的时候，老陈是二中队的队长，秦怀玉曾是老陈手下的兵，后来老陈执行任务受伤，退居二线，到少管所当辅导员，对陈仓寨念念不忘，一心想把这个贼窝扫了，先是收服了于小鱼，然后私下找秦怀玉沟通，让她当接头人。
这个暗号，就是老陈告诉她的，只要发了信息，来人民公园北门等着，来的人说出这个暗号，就是他们的卧底。
老陈退到少管所了，秦怀玉想过，卧底可能是少管所的孩子，但她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卧底竟是于小鱼这个小冤家。
还真是冤家路窄。
她发呆的样子，让于小鱼忍不住想笑，用胳膊肘捅捅她：“阿sir，我可是你的线人，老话说的好，想要马儿跑，你得喂点草，不请我吃顿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