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军人梦
先前冯保国还有些期待那些个新鲜血液会是什么料子，可眼下听老李这番话，他心里自然是有些疑惑。
“先不急，我看看再说。”
“得得得，你自己看去吧。反正我觉得是跟小周他们刚来的时候差一大截子。”
看着老李那一副摇头叹气的模样，冯保国忍俊不禁。
宿舍内。
几个模样青涩的青年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时不时朝着窗外正在训练的战士身影指指点点，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显然，对于几个年轻人而言，军旅生活，是极其陌生而又充满期待感的。
兴许是看的太过投入，几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走进宿舍内冯保国等人。
眼看四个人撅着屁股围在窗前，一个个都抻着脖子张望，老李的眉头一拧，显然是有些不满。
倒是一旁的冯保国，只是摇头轻笑。
对军人来说，自然是要有极强的纪律性。
可他带过这么多新兵，自然也不是头一次接触这些年轻人，并未太过介意。
“咳咳！”
只见老李背着手故意咳咳嗓子。
听得动静，几人这才惊觉回神，手忙脚乱的起身站好。
冯保国嘴角噙笑的打量几人，几个小年轻也是偷摸观望他和老李两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
“哪个是咱们班长？”
“是谁都行，只要别是那个凶巴巴的老李就行。”
“我倒希望是领头那个，看着慈眉善目的，应该挺好相处。”
发现几人的小动作，老李眉毛一竖，大声呵斥。
“没有规矩！站好了！”
几人闻言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私下讨论。
老李瞪了瞪眼，这才转身交给冯保国一份名单，而后侧身，开口道：“都听好了，这位以后就是你们的班长，冯保国。”
闻言，几人都是下意识松口气，而后略显松垮的齐声问好。
“班长好。”
听得几人这稀稀拉拉的声音，老李极为不满。
“都没吃饭么，大点声！”
“班长好！”
对于老李，几人显然还是有点犯怵。
老李冷哼一声放话。
“让你们班长说话。”
言罢方才退开一步，站在冯保国身边。
瞧得面前那一张张青涩的面孔，冯保国笑了笑。
“放轻松，不用那么拘谨。”
安抚一句后，冯保国这才清清嗓子继续说道：“首先我代表中尼边防巡逻队欢迎你们加入，我叫冯保国，以后就是你们的班长，现在开始点名。”
“李河山。”
“到！”
一身材短小的青年高声答道，模样斯文，看着有些瘦弱，如果配副金丝眼镜，就是典型的办公室白领。
“宋强。”
“到！”
名为宋强的青年，看着极为普通，毫不出彩。唯独让冯保国注意到的，就是前者那始终目视前方的眼神。
微微点头后，他继续点名。
“祁国峰。”
“哎，是我！”
这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让冯保国和老李的眉头都皱了皱。
这祁国峰长的人高马大，寸发根根竖起，身材也颇为健硕，在几人中倒是格外显眼。
似是也知道自己外形上比其他人要强许多，祁国峰刻意挺了挺胸口，昂首挺胸，眼神中带着几分桀骜。
身体素质是军人必备基本素质之一，祁国峰这样的条件，想来在军营中应该会较为吃香。
冯保国扫了眼祁国峰的资料，淡淡道：“体校毕业的？”
“对，田径专业，最好成绩是百米……”
祁国峰兴致冲冲的打算出个风头，不料冯保国冷不丁的开口。
“回答问题，只需要说是，或者不是。”
“呃……是……是。”
祁国峰顿时哑口无言。
“还有，在这里不要搞特殊。点名要答道。”
冯保国一番话算是给祁国峰泼了盆冷水，略显尴尬的点点头。
“祁国峰。”
“到！”
名单翻页后，映入眼帘的寸照让冯保国愣神片刻。
照片中的青年生的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大姑娘。
“高磊。”
“到。”
冯保国闻声抬头打量。
面前的是一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的青年，单说外形的话，甚至不输那些当红的明星小鲜肉，任谁都想不通，这样的人，竟然投身到军营中。
收起名单后，冯保国扫视四人，多少也明白了为什么先前的老李会不看好这些小年轻。
虽说第一次的接触，四人的表现的确不能加分，可他坚信，只要经过磨练，面前这四个大男孩会褪去青涩，成为合格的边防战士。
“下午自由活动，明天开始适应性训练。”
冯保国放下一句话，而后嘱咐了诺布几句，顺便带着几人到周围转转，熟悉下环境，随即转身跟老李离开宿舍。
出门后，老李拽着冯保国快走几步，站定后方才开口道：“老冯，觉得怎么样？”
“嗯？什么怎么样？”冯保国道。
老李摇头叹气，吧唧吧唧嘴。
“就刚才那几个新兵，我是不太看好。”
冯保国笑呵呵的回道：“练练就好了，再说了，我记得咱俩刚入伍那年，老班长不也不看好你么。”
“我说那几个新兵呢，你扯我就没劲了。”
“年轻人么，总得有个打磨的过程，我倒是挺看好他们的。”
老李张口正要再说话，冯保国却抢先开口道：“没空跟你说了，指导员那还等着我汇报工作呢，走了。”
……
因为冯保国交代过下午可以自由活动，诺布带着祁国峰四人离开军营后驾车前往樟木镇。
都说人这一辈子，都要去一次西藏，才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堂。
此时的祁国峰等人，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西藏风情。
车内。
祁国峰抻着脖子朝窗外张望，看着沿途飞快倒退的风景，路边野花散发的淡淡风向混合着分扑面而来，让他不由得深吸口气。
栅栏天空，跟远处地平线似乎汇聚到一起，前方更是广袤无垠。
“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西藏，今天可算是长眼了。”
“看看看！雪山，是雪山！”
也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嗓子，几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窗外。
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在雪域高原的美景下，宛若男孩儿般，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手机自拍更是连连不停。
可激动过后，就是不可避免的高原反应。
几人都是连连干呕，直呼头晕的厉害，唯独祁国峰身体素质好些，反应算不得太强。
诺布无奈只得将车停在一边，先让几人缓和片刻。
看着几人弯腰在路边呕吐，诺布忍俊不禁。
李河山擦擦嘴角，晃了晃脑袋，叫苦不迭。
“我说诺布，我听说过高原反应，可这也太厉害了吧，我差点连昨天的饭都吐出来。”
“第一次来这里，高原反应是免不了的。而且这里海拔还不算高，班长他们巡逻的路线，海拔最高都三千多米了，高原反应更厉害。”
一旁的高磊直起腰来，喘了口粗气，道：“高原反应这么强，一般人走路估计都够呛。班长他们竟然还要去三千多米海拔的地方巡逻，这……不敢想象。”
闻言，诺布神色突然严肃起来，点点头。
“这还不是最难的，边防巡逻队巡逻时会遇到很多突发情况。”
休息片刻后，诺布本想再领着几人去转转，可再次出发没多久后，频发的高原反应，除了诺布外，几个人都有些扛不住，就连身体素质出众的祁国峰都开始头晕恶心。
见状，诺布也只得带着众人原路返回。
这一个来回，天色也暗了下来。
回营后，祁国峰几人倒头休息了几个小时，状态这才好了些。
晚间。
二班宿舍内。
众人各自忙碌。
而此时的诺布则是跟四个新兵坐在一起，聊的倒也还算愉快。
“哎，诺布，我听你这口音，是藏族的吧？全名叫啥？”祁国峰道。
“桑铎，诺布。我还在努力学普通话，要是以后闹出什么笑话，你们别见怪。”
诺布挠挠头，模样倒是极为憨厚。
那祁国峰俨然是个自来熟，没几句就把几人谈话气氛带的无比活跃。
“以后咱几个就是兄弟了，要不……都说说为啥要来当兵呗？”
言罢，祁国峰看向始终沉默的宋强，笑吟吟的开口道：“强子，别这么闷成不？你先说说。”
瞧得众人都看向自己，宋强有些不大自在，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
“军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