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流氓
作为一个毕业十年了……呃，错了，毕业好几个月了都还没有找到工作，想当社畜都找不到门路的苦逼青年，寻开心自然非常珍惜这次机会。他三下五落二把剩余那十几枚箭镞装好，把成品的箭支整齐的摆好，让接口处的树胶自然晾干，然后开心的为明天的面试作准备了。
面试是一门学问，这年头别的不多，找不到工作的苦逼应届毕业生多得很，每一个就业岗位都有一大群饿狼在虎视眈眈，想要在众多竞争对手中杀出一条血路，获得面试官的青睐，得到自己心仪的工作，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首先，一套上档次的衣服、皮鞋是必不可少的，也不需要太贵，但总得彰显出自己的气质来。这副行头寻开心早就置办好了，还穿着它去面试过好几次，可惜面试的都是些不怎么靠谱的公司，浪费感情。
现在，是这套行头重出江湖的时候了！
谈吐也是非常重要的，专业知识……能在那毛毛多的简历海洋中脱颖而出，进入人力资源部的法眼的，哪个专业知识不扎实？业务能力都差不多，那就要看谁更能说了。寻开心默默地翻出了几本求职宝典，拿出高考前复习的劲头，专心致志的翻了起来……
卖黄金赚的那笔钱他已经花掉了三分之一，得赶紧找工作了，不然钱花完了他就只能灰溜溜的回家种田啦！目前的就业环境对他这种应届毕业生并不友好，用人单位都要求有工作经验，而有工作经验的就不叫应届毕业生了，想找一个愿意花时间去培养新人的用人单位可不容易，所以明天的面试对他非常重要，丝毫马虎不得，必须学学那些求职高手是怎么说话的，以做到万无一失！
与此同时……
名雅集团总部写字楼里，小艾放下电话，伸了个懒腰，一脸如释重负的轻松惬意。
坐在她身边的黑西装女子十指飞快跳动着，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串串字符。她神情专注，头也不抬：“找到他了？”
小艾说：“找到了！可真不容易啊，要不是人力资源部的人偶然看到他的照片，并且翻出了他的简历，天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黑西装女子淡淡地说：“难找就对了，如果好找的话，他早就某位大人物招揽过去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
小艾吐吐舌头：“说的也是哦！”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嚓声响，“对了，小姐，明天你打算怎么安排他？真让他做一个成本会计？”
黑西装女子反问：“你认为应该怎么安排他？”
小艾想都没想，说：“以他的身手，做一个小小的会计实在太屈才了，不如让他当你的保镖吧，物尽其用！”
黑西装女子微微一怔：“让他当我的保镖？”
小艾说：“对啊，你不觉得有一个身手这么厉害的人给你当保镖是一件很有安全感的事情吗？”
黑西装女子还真的认真的考虑了一番，最后说：“明天再说吧。如果他足够优秀，我不介意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寻开心并不知道有人打算给自己开后门，他很认真的为第二天的面试作着准备，因为这将关系到他能否在上海这座遍地黄金的城市生存下去。认真到什么地步？认真到做梦的时候都在背会计书本里的内容……
第二天，他早早的爬起来，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些野菜洗干净，把那头怪兽的腰子给切了，荤素搭配，做了几个营养丰富的饭，同时煮了足够四条大汉吃到撑的饭，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换上小西装和皮鞋，带上几份自己打印的、面试的时候可能会用到的材料，精神抖擞的出门，直奔公交站而去。
清晨的公交站是上班族的天下，哪怕是在这种偏得几乎没有环的地方也不例外，形形色色的上班族排成长队，有的一边吃匆匆买来的早餐一边看手机，有的一边跟朋友轻声聊天一边看手机，有几个女孩子甚至拿着小镜子怼着自己的脸照着，在那里补妆……她们可能是起来得晚了，化妆时间不够，急匆匆的出门，然后利用等公交车的时间补补妆。寻开心脚步轻快的走到队伍最后面，他的时间还算充足，所以一点也不急，看着周围那些一边打哈欠一边看刷小视频的小伙伴们，他真想大声的跟他们打个招呼：“早上好啊，打工人！”
一切顺利的话，他明天也会成为一名光荣的打工人……嗯，前提是一切顺利。
公交车接踵而至，这位准打工人和同路的上班族一起上了车，把这辆车给塞得满当当的，几乎连转个身的空间都没有了。好在随着逐渐接近目的地，下车的人越来越多，总算有了几个空位，快被挤扁了的寻开心总算找到了个空位坐下，不用担心自己被挤成肉饼了。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当距离名雅集团还有两站路的时候，呼啦一下又涌上来了一大批乘客，都是名雅集团的员工呢。几乎清一色的美女，看得他眼都花了。一个戴着眼镜夹着公文包的小青年走到寻开心身边的座位坐下，寻开心瞅了一眼他的工作牌，也是名雅集团的，上来这么多员工，就他一个男的，这名雅集团的写字楼还真是阴盛阳衰。
小青年似乎对他蛮感兴趣的，看了看他拿在手中的材料，笑：“去面试啊？”
寻开心点头：“嗯！”
小青年饶有兴趣的猜测：“去名雅面试？”
寻开心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小青年说：“瞎猜的。对了，你面试什么岗位？”
寻开心说：“成本会计。”
小青年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有点古怪了。
寻开心不爽：“喂，哥们，你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我在你脸上看到了那么一点点同情的味道？”
小青年说：“你的眼力不错。”
寻开心有些得意：“那是！我也觉得自己的眼力不错，一下子就选中了这么一个大集团！”
小青年说：“不，我说你眼力不错不是因为你选中了名雅，而是一眼就看出我在同情你。”
寻开心：“……”
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小青年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啊，在名雅，成本会计这份工作简直就不是人干的！”
寻开心愣了一下：“为什么？”
小青年说：“还能为什么？账非常难做呗！我们集团主要做各种首饰，黄金、铂金、白银、翡翠、玉石……这些都是原材料，来自世界各地，价格浮动得厉害，在做首饰的时候原材料损耗也是个玄学，忽高忽低，很难有个准数，再加上有些关系户暗中捞一点，账就非常难做了。一般来说，面对这种情况，管理层也就放宽松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账做得差不多就算了，可偏偏我们的总裁不是这样的，她简直就是吹毛求疵，小数点后面好几位的数字都要查得清清楚楚，不是一般的严厉！按照她的要求去做账，甭管怎么做都没法把账做圆，这个时候就会挨骂，骂到你哭，哭完了还得重做！”
寻开心倒抽一口凉气……这企业氛围对于他这个职场菜鸟来说也太不友好了吧？就连那些干了几年的老人都还会被骂到哭，他这个没有半点工作经验的新丁去了不得成为炮灰呀！
话说，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他可不想当炮灰啊！
可惜现在就算他想回头也来不及了，因为公交车已经快到名雅集团的门口了。他的脸揪得跟个包子似的，纠结了一番，决定还是迎难而上。甭管怎么样吧，都快到门口了，总得去面试的，没准人家还看不上他这个菜鸟呢！
嗯，硬着头皮试试吧。
小青年一个劲的瞅着他，似乎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兴趣：“哥们，你是哪里人呀？我怎么感觉好像见过你？”
寻开心瞅着他，有那么一秒钟觉得这家伙像是想骗自己：“不可能吧？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小青年挠挠头，说：“不对，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你……”
寻开心下意识的就想离他远一点……一般情况下，骗子骗人都是先从拉关系开始的，这家伙……
一声愤怒的厉喝在车里响起，打断了他炮制骗子的思路：“臭流氓，你干什么！？”
这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声调因为愤怒而颤抖，压过了公交车行驶时发动机的轰鸣声，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寻开心也不例外，他遁声望去，只见一位一身白色长袖衬衫加一条黑色齐膝短裙，妆容雅致的白领丽人愤怒地瞪着一个头发染成红色，耳朵打着好几枚耳钉，流里流气的青年，眼眶都发红了。那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迎着她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嬉皮笑脸的说：“美女，你怎么就骂人啊？这跟你的气质可不符！”说着把鼻孔凑到那女孩子的颈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真香啊！”
女孩子差点就气哭了：“臭……臭流氓！你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