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黑19
“周洋？”
是经常陪护自己的张航？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强打精神道，“张医生，外面着火了是吧，我这就跟你走。”
他倾身向前，
“是啊……走吧。”
张航缓缓解开病床的扣锁，推出病房。
“一硕，周洋被带走了！他们在顶楼。”韩慕一直跟踪着监控录像，在顶楼的楼梯口，就再也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医院的顶楼是真的很高，甚至能俯视半座龙城，
他转过身，直视周洋，
“想过怎么死了吗？我可以圆了你这个愿望。”
“我怎么死，也不会在你手上，嫌脏。”
周洋很坦然的回答，昂着头，阳光毫不吝啬的打在苍白侧皮肤上，固定的双手被解开，眼神中没有透漏出一丝绝望的神情，反而时不时地望向铁门，
空气中隐约有一些焦糊味道，这栋老式建筑已经开始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火势也越来越大，VIP病房就在顶层，旁边就是通往天台的梯子，一硕和砚然很轻松的到达了天台前，
“韩队，卷帘门被锁住……了。”话还没说完，砚然拿着发卡，只捣鼓了几下，
咔哒一声，
一丝阳光投进黑暗的顶楼，一硕猛的一提，前方豁然开朗，
空旷的楼梯间将卷帘门锈蚀的声音几倍放大，张航和周洋猛地回头。
两道的侧影站在顶楼中间那个楼道口，右手持枪，居高临下对着张航，
“不准动，”他一字字清晰道，“举起手来。”
张航像是置若罔闻似的，下一瞬，他就像发力暴起的豹子，一脚踹翻病床，
呼——
铁质病床竟被他踹得在半空中打旋，劈头盖脸砸向一硕！
砰砰两声枪响，病床四分五裂，铁质零件和弹壳落地叮当作响，一硕抬起枪口，反手把砚然往后推，冷不防只听头顶“哗啦！”顶上的铁丝网掉下来一半，张航砸开了天台护栏，
无数金属碰撞，发出令耳膜极其不舒服的吱呀声。
一硕下意识的扭头挡住眼睛，就在此时此刻，张航顶着被铁丝穿透的危险，啪地一把握住了他持枪的手，强行塞进扳机——
砰！
一硕咬牙将枪口下垂，张航却死力向上。
砰！
最后一发子弹出膛，一硕感觉到灼热的气流紧贴着脖颈擦了过去！
只要枪口再偏一厘米，此刻他就可以因公殉职领取抚恤金了，但张航少说也有七八十公斤，一硕屈膝踹开张航，甩手扔出空枪，两人都赤手空拳，
“又来了两个陪葬的，不亏”
话音刚落, 一阵清脆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张航猝不及防，踉跄数步不及站稳, 只见眼前雪光劈下，从胸后到胸前一凉又一热，溅了一地血，
砚然重重一脚把周洋踹到角落里，张航趁此机会想要掏出腰间的东西，谁料一硕就着落地的姿势抓住他脚腕猛的一拽，巨力让两人同时摔倒在了满地废墟中！
“……”张航骂了句什么，
刚起身就被一硕又狠又重的肘击打翻在地，头撞上了墙壁。嗡的一下颅脑巨震，眼前发黑
一硕正准备拿出手拷， 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听到头顶上——扑通！
周洋失声：“顶上有人。”
一硕眼角余光一瞥，只见他们上方赫然只见人影一闪，是个穿黑衣的男子，转身就扑向通往唯一出口的卷帘门，他要断了他们的后路。
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在那连眨眼都来不及的千分之一秒里，一硕和张航同时有动作了——
张航猛的前扑，抓住一硕手腕。一硕反应也快，在被制住的同时，左手随便抓起一根钢筋，狠狠扎进他的手臂，
砰——
一声枪响，两人的动作有一刻的凝固，黑衣人手里有枪！
一硕下意识看向砚然，“小心！”
肌肉反射救了砚然，在黑衣人出现的一刻她就已经做好准备，只感觉到贴着耳朵飞过去的子弹，顺着子弹射中墙面，她的侧脸也有一道血痕，
黑衣人就势把砚然自己身前一拉，整套动作连半秒都不到，枪口往砚然太阳穴上一顶，厉声喝道：“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一硕脚步瞬间凝固。
周洋也紧紧捂住嘴，目光定格在刚猛踹了自己一脚的女警官身上，
黑衣人摘下帽子，笑了起来，贴在砚然耳边，说：“薛警官，好久不见。
“你是那个卖保险的？”
“…………”黑衣人的脸上出现了一起裂痕，
“你猜我敢不敢先杀他再杀你……”他指向周洋，
砚然说：“那我就先杀了你吧”
黑衣人来不及反应，只见砚然指关节往他手肘麻骨一撞，顿时半边手臂酸软，
“臭✘——”
黑衣人的枪脱手而出，他条件反射去捞，一硕动作却更快，半空中接住枪，转身毫不犹豫地——
嘭!
同一时刻, 消防楼道。
叮！
金属刀刃两相撞击，亮响震耳欲聋，紧贴着井岩的脸一闪而过，
唰——横刀劈开空气，霎时井岩都感觉到了利刃划过皮肤, 下意识抬手阻挡。
其实他刚做出这个动作就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但像对手是招招致命的等级，当即刀锋就重重剁中井岩手腕！
姚诺失声惊叫：“井岩”
“……！！”
井岩全身一震,，一只雕工精细的银色手环啪嗒掉在了地上。
井岩不知从那儿弄来一把手术刀，趁对手还没反应过来，寒光闪过，自下而上横剁手腕，大概因为角度太刁钻的原因，锋利至极的刀刃当场划破血管, 飞溅出一滩鲜血，喷涌而出，
对方嘶地吸了口气，随即被井岩当胸一脚, 横飞出去，
那人体重好说八十多公斤，当场把墙灰碎石撞得簌簌而下，令人睁不开眼睛。但这种生死格斗最怕有半点迟疑，他将目光对准了另外一边身手不算矫健的姚诺，
他就着这个仰躺在地的姿势抓住井岩手臂，双手同时反向一推，呵啦一声，几乎将手腕活活扭错位的剧痛让手术刀飞了出去，
当啷！
对方凭着贴地的优势扑向短刀，井岩一手把刀身从栏杆缝隙中掉下，
“妈的，”他的口音有些奇怪，“真tm狠。”
短刀在楼下台阶上滚动落地的声响传来，井岩就地摁住对方挥拳就揍。
他们都知道在这种时候，谁先从地上站起来谁就赢了。就像两头凶狠的野兽，掐住对方的咽喉，翻滚着从楼道掉下去，惯性哗然撞碎了消防栓玻璃门。
方才砸开的玻璃门的碎片撒了满身满地，两人霎时被割得全身血口，
“井岩！！”
井岩余光瞟到姚诺，他原本就是一个技术员，格斗技术只学了个皮毛，刚刚到了及格的地步，哪见过这种场面，
井岩下了死力，挥拳打得自己面前的人眼前发黑，紧接着半跪起身，夺过姚诺对手的消防斧，照头砍下去，
空气刹那凝固，随即只见黑衣人一手抓住灭火器，硬生生从墙上拽了下来，姚诺见势不对，可自己满身鲜血，现在也只能像是砧板上的肉，但就在这眨眼之间，井岩冲到自己面前，
嘭———
沉重的灭火器足有八公斤往上，狠狠当头砸下，立时将井岩打得口鼻喷血，
井岩的的头上的鲜血活着汗水流到嘴边，对方两人的血迹也源源不断地顺着脖颈淌进了衣领里，毫不相让盯着彼此。
“生死局。”
井岩平时多以斯文懵懂的形象示人，如今一出手根本不是平常那个样, 冷酷、残忍和敏捷程度，丝毫不逊色专业杀手，连格斗招式也不像自己从前在警校学的那样，防为主，攻为辅，
只见他脱下碍事的高领毛衣，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短袖，鲜血浸染了半只袖子，
姚诺在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井岩的脊背上有什么东西，一个……红色刺青，
“井岩，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
“有我在，你不会死。”
在听到这句话，姚诺终于松了一口气，脊背结结实实靠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