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财神像
得，一来二去，我反倒成了何锦涛口中想攀何家高枝的小人了。
“何老在哪？我想见他老人家一面。”
何锦涛和宋珍不讲理，何老总该是个明事理的，他和我外公多年故交，自然深知我外公的本事。
何锦涛与宋珍对视一眼，语气忽然凌厉了起来：“我爸他现在在乡下养病，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们说也是一样的，他年纪大了，做不了主了。”
“小晟，你若真的有难处，这里有十万块钱，应该足够你开纹身店了，念在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希望你见好就收。”
看着何锦涛递过来的银行卡，我讽刺地勾了勾嘴角。
一旁的何雯表情十分尴尬，坐立不安，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敢忤逆父母。
我递给她一个歉意的眼神，随后起身：“既然何叔叔和宋阿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钱，我不需要，但我想提醒两位一句，做人不能忘本，当年若不是我外公相救，何雯绝没有命活到今天，你们不承认我俩的婚约可以，但不能否认我外公的恩情！”
“告辞！”
我起身离开，毫不留恋，至于何锦涛和宋珍的表情有多么难堪，我也没心情去看了。
“齐晟哥哥，你等等，我送你！”
身后传来一道娇声，是何雯追了出来。
她满脸愧疚地对我说：“对不起，我爸妈就是对我太过保护了，他们无意伤害你，请你谅解。”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正准备跟她告别，却发现何雯的印堂上，隐隐约约地冒着一股黑气。
我心中生出疑惑，试探性问道：“何雯，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怪事？”
何雯愣了一下，随后笑笑：“也不算什么怪事，就是觉得这几天肩膀很沉，睡不踏实。”
“谢谢你的关心。”
方才的黑气似乎只是错觉，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我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何雯告别。
只是出了何家后，不知为何，我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些沉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着一样……
离开何家，我先是找了一家旅馆暂住，躺在冰冷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只觉得心头空荡荡的。
我与外公相依为命十几年，早已习惯了凡事都有他老人家的存在，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身上还背着一个要命的纹身，暗处潜藏着看不见的杀机，孤寂又不安。
这一晚，我睡得极不踏实。
梦里，我梦见了外公，他老人家的面容十分模糊，身影离我很远，每当我想靠近他的时候，他又马上飘远了。
外公似乎对我说着什么，可离得太远，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拼尽全力地奔跑着，终于离外公近了一些，这个时候，我听见外公对我说：
“小晟，快逃！”
我猛地回头，一张苍白的女人脸正爬在我的后背，对我阴恻恻地笑着。
正是那女尸！
“啊！”
我浑身冷汗地从噩梦中惊醒。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早上七点。
这几日住在旅馆，几乎夜夜都会做噩梦，也越发地让我感到不安。
我联系了几个上大学时的朋友，如今他们都定居在青城，有了稳定的生活，我们一起喝酒吃饭，追忆青春，总算让我找回了一些快慰。
在几个好哥们儿的帮助下，我很快找到了一家地段尚可的门店，签了长期租约，纹身店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开业了。
纹身店刚开张，无人问津，我手头的钱还剩下三十万，足够我活很久，因此不是那么着急。
这天看店时，我正无聊到昏昏欲睡，一个熟悉的身影踏进店内。
“齐晟，可算找到你了，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说话的人，正是我大学时的室友，也是我最好的兄弟之一，刘铭。
我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没电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让你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
我起身给刘铭泡了杯茶，刘铭却一副没心情喝的样子，急急忙忙对我说：“兄弟，我遇上难事了，你能不能帮我一把？”
我心中了然，问道：“缺钱？要多少你说吧，多了没有，十万八万还是能给你凑出来的。”
刘铭却扭捏了半天，才对我说：“我不是想向你借钱，不过……还真是有关钱的事。”
“上学的时候我听你提起过，你们家的纹身有很多神奇的作用，真的假的？”
对于好兄弟，我当然没有隐瞒，于是点了点头：“没错。”
“帮帮我吧！”
刘铭苦着脸，对我说出了他遇上的麻烦。
“大学时候我谈了一个女朋友叫丽丽，你记得吧？我俩感情不错，毕业后我就选择定居在她的老家青城，现在已经准备谈婚论嫁了。”
我笑道：“结婚是好事啊，怎么愁眉苦脸的？”
“真要那么简单就好了！”刘铭叹了一口气：“我那未来丈母娘开口就管我要五十万彩礼，光是这些还不够，还必须有车有房，车要不低于二十万的SUV，房子要在二环内，你也知道我就一个程序员，这么多年拼死拼活也才攒了十几万，哪有那么多钱？”
“可丽丽他们家放话了，没有这些，坚决不结婚！”
说到这儿，我倒明白刘铭为什么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的心情我理解，现在结婚却是没那么容易，家家就一个女儿，要的多也正常。”
“房和车按揭买，按你的能力应该没问题，要是差在彩礼钱，哥几个帮你凑凑？”我提议道。
“唉，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那丈母娘要求我必须全款买车买房，她们家要那么多彩礼根本不是为了丽丽，丽丽还有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弟弟，也谈了个女朋友准备结婚，人家要五十万的彩礼，他们家没钱，只能从我身上刮了！”
刘铭一脸蛋疼的表情：“这是把我当成提款机了啊！可我也没办法，我是真的很爱丽丽，丽丽说了，就算没房没车也愿意跟着我，但那五十万的彩礼我却是不得不出，户口本在丈母娘那儿押着呢……”
“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能短时间发财的纹身？”
我闻言略一思索，告诉他：“有，我可以帮你纹一幅正财神像，保证你事业顺利，三五年内高升没问题。”
众多求财的纹绣图中，正财神像是副作用最小的一种，凡事有利就有弊，纹绣也不是万能的，通常都需要宿主付出一些代价。
而正财神像，是实实在在的神灵图，效果好，不会反噬，正适合刘铭。
刘铭听完我说的，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问：“有没有更快的了？陈丽他妈只给我三个月时间，有没有那种能快速发横财的？”
我有些震惊，三个月内发一笔五十万的横财，那可不是普通纹绣能做到的。
除非是……当年外公给殷秀秀纹的“五鬼阴阳绣”。
五鬼阴阳绣，顾名思义，取无名阴灵，以图镇之，纹于宿主身上，可令其在短时间内财运大起，事事顺意。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五鬼阴阳绣十分考验纹绣者的能耐，一旦纹绣途中出现意外，很可能造成反噬宿主。
而五鬼阴阳绣最大的弊端，就是用宿主自身的寿命供养纹绣，不仅寿命会大大缩短，期间宿主若生出为恶之心，一样会遭受反噬。
我犹豫了一番，将五鬼阴阳绣的利弊如实告知刘铭，坦白讲，我并不希望他为了钱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没想到刘铭听后，双眼放光，急忙问我：“纹这个纹身，真能短时间内暴富？”
“没错，但你的寿命也会因此受到影响，想要抵消弊端，只能不断行善，或许能够减少一些反噬……”
刘铭点头如捣蒜：“齐晟，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的心愿不多，就想成家立业，你放心，只要哥们儿能娶上媳妇，以后赚来的钱都拿去做慈善，一定多行善事！”
话虽如此，但五鬼阴阳绣的效用实在惊人，人一旦有了钱财，就很容易迷失本心，生出恶念，我实在担心刘铭最后会变成那样，被纹绣的力量反噬。
我还想劝劝刘铭，纹绣力量虽大，但毕竟是借来的“财运”，一旦拥有不属于自己的财富，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最好还是靠自己的努力。
但最终我还是没有拗过刘铭，替他纹上了五鬼阴阳绣。
依我目前的本事，是没法收集到“灵”的，好在外公留下来的纹绣材料中，有不少备用的“灵”，正好可以用来给刘铭纹绣。
纹绣要以血做媒介，上好的阴血效果最佳，为了在纹绣途中不出差错，我最终选择爷爷留下来的“处女经血”。
经血，是阴血的一种，还有许多其他种类的阴血，有些收集难度过大，有些则是过于阴损，外公曾明令禁止我使用其他种类的阴血。
一切准备就绪，我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在刘铭的背上纹绣。
过程中，我必须保证十二万分的专注，绝不能有一丝一豪的走神，否则功亏一篑。
“铭子，疼就忍着，千万不要乱动。”
我嘱咐道，刘铭额头满是冷汗，忍痛点了点头，我打开了养灵盅，将里面豢养的“灵”释放出来。
五道蓝色的光芒缓缓升起，随后逐渐凝聚成一体，钻入刘铭背上的“五鬼阴阳绣”中。
我屏住了呼吸，为眼前的奇景感到震撼。
当“灵”进入后，刘铭背上的五鬼图似乎活了过来，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小孩子的笑声，神秘又诡异。
“齐、齐晟，怎么有小孩子的笑声……”
刘铭上下牙齿打颤，哆哆嗦嗦地问我，我脸色一肃：“忍住，不要出声，凝神静气。”
刘铭闻言立刻闭上了嘴，立刻不敢再出声。
这是我第一次纹五鬼阴阳绣，五鬼的力量太过于邪异，很容易引起反噬，因此外公并没有教过我，因此这些，都是十几年前，我偷看外公给殷秀秀纹身时学来的……
老实讲，我也没有多少底，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好在过程还算顺利，纹绣结束，我和刘铭都是满头大汗。
“这就完事了？”
刘铭气喘吁吁地问我，我点点头，不放心地嘱咐道：“灵已经认你做主，五鬼阴阳绣很快就会起作用，你记住，得来的钱，一半要用作公益，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纹绣的反噬。”
刘铭感激地看着我：“我记住了，谢了兄弟，等我赚了钱，纹身费一分不少给你送过来。”
我笑笑，都是朋友，我并不打算收刘铭的钱。
刘铭是个老实人，他没有殷秀秀那么大的野心，只要他能恪守本心，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我这样想着，嘱咐了几句便将刘铭送走了，看刘铭满口答应的模样，我没有太过于担心，谁成想，今日的举动，竟成了我日后最后悔的事情……
一连三日，刘铭没再过来，三日后，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兴奋不已：
“神了齐晟，你那纹身果然有效果！这才三天，我已经赚了二十多万！”
我并不意外，因为五鬼阴阳绣的作用就是这么神奇。
“这么快？你通过什么办法赚的钱？”
刘铭那边顿了一下，语气有些遮遮掩掩：“哈哈，哥们儿买了张彩票，中了头等奖，等我攒够钱，办婚礼的时候你一定得坐第一桌！”
“成，你也别忘了要多做善事。”
作为兄弟，我真心为刘铭能成家立业感到高兴。
“放心吧，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事，再联系！”
我听见刘铭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似乎还有人在大声嚷嚷着“下注”什么的，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而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腹中传来一声咕噜噜的响声，我抬头一看，外面已是夕阳西下。
我起身，准备关店出门吃饭，门却被人从外推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爷爷走了进来。
“是……小晟吗？”
我愣了一下，这老人家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