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睁着眼睛说瞎话
就算是最胸有成竹的周峰，此刻都很意外。
他提条件时，说的是让赵海登门道歉、跪地磕头，可从没说让老太太跪啊！
老太太啥时候这么知错就改了？
“奶奶，您……您怎么跪下了？您快起来啊！”赵晓萱连忙过去扶老太太。
老太太还不肯起来，道：“晓萱，你同意回去谈生意了吗？”
赵晓萱愣了一下，无奈道：“奶奶，周峰之前说的，不是让您跪啊，是让赵海认错啊，怎么……怎么您……”
“啊？”老太太懵了。
她愣了五秒钟，才缓缓转过头，看向赵海，露出了要杀人的目光，“赵！海！你……你居然敢这么骗你的亲奶奶？”
赵海浑身颤抖、僵硬不已，“奶奶，我……我也没想到，您连这都能同意啊！我……我本意真不是这样的啊！”
老太太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她颤颤悠悠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扇在赵海的脸上。
“啪——”这一巴掌倒是中气十足！
“跪下，磕十个响头！”老太太咬牙切齿道。
赵海捂着脸上火辣辣疼着的红手印，还是不甘心，“奶奶，我……”
“你再不听话，我就没你这个孙子！我说到做到！”老太太大骂道。
赵海这下真没办法了。
要是没了赵家，没了奶奶庇护，他就是个屁啊！
“噗通——”他跪了下来。
“咚……”他磕了一个头，很轻。
“嘭——”老太太一脚踹在赵海身上，踹得赵海一声惨叫。
“给我认真磕！不求得晓萱原谅，你今天就别想起来！”老太太恼火道。
赵海泪流满面，纠结了十几秒，终于是彻底屈服了。
“咚咚咚咚咚……”他一个一个响头，重重地磕了起来，磕得……还挺有节奏感。
赵晓萱看着赵海一下下的磕头，都呆滞住了。
许多悲伤、委屈的记忆都在脑海中浮现。
从出生起，她在家就不太得宠，而赵海则是最受偏爱的那个。
从小到大，赵海因为嫉妒她，背地里不知传过她多少坏话、对她使过多少阴招。
甚至每次赵海做错了事，黑锅都能丢到她头上，而整个赵家永远会相信赵海，会站在赵海那边。
道歉的、认错的，永远是她。
这些委屈，累计了近二十年，无处发泄，只能藏在心里。
而今天……看着赵海如此卑躬屈膝、磕头认错……她心里那压抑了十几年的委屈，似乎都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整个人忽然就轻松了，很畅快，又很想哭。
“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啊，”她不由得感叹道。没有多少怨毒，只是很感慨。
赵海听到这话，屈辱万分，怒不可遏，却只能憋着，继续磕。
终于，十个响头磕完了。
老太太转回头，看着赵晓萱，道：“晓萱，这下你可以原谅我们了吗？”
赵晓萱感觉心里轻松多了。
她抿了抿嘴，回头看了周峰一眼，“这样……可以了吗？”
周峰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心里舒坦了，就行。”
赵晓萱看着他那宠溺的笑容，心里一阵触动，忽然偏开头，不敢看他了。
她怕再多看一眼，自己真要忍不住歇斯底里地爱上他。
她转回头来，对老太太道：“可以了，我们……去祖宅吧。”
“好！”老太太立马点头。
……
苏雨烟本来就是专程来给赵晓萱出头的。
赵晓萱一回祖宅，接下来的一切自然很是顺利。
不到十分钟，订单第一期合作的各方面内容就敲定完毕。
谈完之后，老太太为了表达对苏雨烟的感谢，请苏雨烟到她的卧房去品茶，苏雨烟倒也欣然同意。
赵晓萱和周峰则是来到了茶厅，小作休息。
茶厅里人很多。家族里的非核心人员和小辈们，基本上都聚集在这里，等待生意是否谈妥的最终消息出来。
此刻，周峰二人走进茶厅，茶厅内的众人基本上也就知道生意已经谈妥了，纷纷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松完，他们看向周峰二人的目光又变得如往常一样轻蔑、敌视。
赵家众人都知道，年轻一辈中，赵海最得宠，最得老太太偏爱，也最可能继承家主之位。
所以无论赵晓萱拿下再大的订单，他们都还是会坚定地站在赵海那边，不会变化。
周峰二人，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没什么感觉了。
他们往茶厅中间走去，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喝口茶。
可这时，周峰忽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是……狐臭味。
另外还夹杂着……臭脚丫子味。
难闻刺鼻，令人作呕。
这种味道，可不该出现在茶厅这种淡雅的地方啊！
周峰转头看了一眼赵晓萱，赵晓萱显然也闻到了，清秀的眉毛都微微皱了起来。
于是周峰仔细地扫视了一眼，循着气味，缓缓寻找……目光最终定格在赵海的妹妹——赵雪的身边。
那是一个尖嘴猴腮，面相猥琐，眼里闪动着淫光的年轻男子。一身“地摊名牌”，举止也非常粗俗。
他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搂在赵雪的腰间，很不安分。
那脚臭味，狐臭味，都明显是从他这边传出来的。
周峰忍不住调侃道：“赵雪，这是你的新男友么？味道……有点重啊。”
赵雪其实一直都微微皱着眉。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周浩宇身上太臭了。
昨晚她约周浩宇出来的时候，周浩宇似乎是喷了大量香水，掩盖住了，所以她没注意到。
而今天，周浩宇没喷那么多香水了，身上这味儿，一下子就散发出来了，那叫一个令人窒息啊！
要不是想着那一箱箱豪华的聘礼，赵雪估计早就忍不住吐出来了，哪里还能容许周浩宇在她身上毛手毛脚？
不过……虽然事实如此，但眼下被周峰直接说出来，她还是很没面子。
“你……你这条软饭狗懂个屁啊！这……这哪里是臭味？这分明就是香味啊！”赵雪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周浩宇可是身家不知多少亿的顶级大少，他身上怎么可能有臭味？这味道，只……只不过是他喷的一种价值上千万的珍稀香水罢了，你欣赏不来那是你鼻子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周峰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
香水？
香水能有这个味儿，那制作公司得有多恶趣味啊？
“哦？这原来是香水吗？那我是真欣赏不来，”周峰笑道，“我境界低，可在座的各位，境界应该比我高吧？你们觉得好闻吗？”
其他赵家人此刻表情也都有些怪异。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会信赵雪的话啊？
这明晃晃的狐臭和脚丫子味，谁闻不出来啊！
不过……一想到这位“顶级少爷”的身份和出手之阔绰，他们犹豫了。
过了几秒钟，他们纷纷开口：
“好闻啊！这味道挺好闻的啊！你这个下等人就别在这儿哔哔了！”
“吃软饭的人果然是没见识啊，连这种新型香水都没见过。明明这么香，哪里臭了？”
“就是啊，雪儿说的没错，欣赏不来是你鼻子贱，赶紧滚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