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伤情严重

“啥？那可不行。”婷婷爸一听警察这么说，手里的切肉刀又握了起来。“你没看我家这猪圈吗？里面有好几十头肥猪。没有几只狗看着，那这些猪不都得成别人的？”婷婷爸明白警察所说的“处理”是什么意思。他当时就生气了。

婷婷爸接着说道：“我都跟你们说了。他们是狗，他们是狗。你们怎么就听不懂呢？”

老警察身后的两个警察，一直盯着婷婷爸手里握着的切肉刀。

“好了好了。我们不带走。”老警察也撇了一眼婷婷爸手里的刀，为了不把事情扩大，他只好先妥协。“这样吧！同志。你们家的狗毕竟是咬死过其他狗，所以呢，你最好把狗用链子拴起来。这样不但对其他人安全，对你们自己家也安全，是不是？”

“是是是，”婷婷爸心不在焉的点头应付着。

见警车驶离他家的院子后，婷婷爸在警车后吐了口吐沫，嘴一撇，“我拴个屁！我家的是狗又不是狼，我干嘛要拴？我把狗拴起来，你们能帮我看家护院是咋滴？切！”

说完，婷婷爸收起刀，爬到三轮车上，准备去市场卖肉。

“婷婷啊！爸要走了。你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爸爸给你买新衣服啦！”

医院里，腌臜汉子刚刚就着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睁开眼。

对于别人来说，早上的一缕阳光会带来美好的心情。而对于腌臜汉子来说，再多的阳光也只能说明他还活着，仅此而已。

尽管这汉子不愿承认，也不想承认自己变成了残缺之人。可是从两.腿间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喜欢美女是每个男人的天性。可是对于现在的腌臜汉子来说，丑女也是美的。刚刚从面前走过的那两个如狼似虎年纪的医生护士，体重已经超过两百斤了，可在自己的眼里居然也是那么的美。

可是，美也好丑也好，对于今后的他来说，也只能是用眼睛瞅瞅了。

腌臜汉子现在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后悔极了。“那杀猪许的媳妇是漂亮，那杀猪许的媳妇在上学的时候是校花，那杀猪许的媳妇是和自己青梅竹马，可是那杀猪许的媳妇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啊？她撒尿的地方又不会镶金边，我又何苦去执着她一个人呢？

现在看看，满眼里都是女人。女医生女护士病人的女家属还有女病人。这么多的女人，我和哪个上床，也不至于落到连男人都不是的地步啊？”

想起杀猪许的媳妇，腌臜汉子又落下一颗眼泪。想起当年在学校里的时候，晚上晚自习过后，在村里的苞米地里。很多次的把自己的双手伸到她的衣服裤子里。若不是她怕爸妈会因为她回家晚而打她的话，他在学校的时候就会把生米煮成熟饭。

本以为日子还长着，便不着急。可是中学一毕业，当他的父母请媒人去提亲的时候，却被以“不敢高攀”为由，拒绝了。

什么“不敢高攀”？不就是嫌弃他家穷吗？于是，自己心中的女神在转身之间便嫁给一个两代都是杀猪卖肉的许家。

“妈的！这帮大夫护士就没好人。”腌臜汉子想起自己的伤，心里骂了一句，并随之落下一滴眼泪。“杀猪许的那几只倒霉狗明明是给我留下一点肉芽了。可是到了手术室里，这帮大夫却一点都不给我留。妈的，老子后半辈子不是都得蹲着撒尿了？”

腌臜汉子心里正在骂。然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刚刚就在他心里骂的时候，他的手指在不经意间挠了挠下巴。随着他的手指甲刮过，几根胡须也随之而落。

对于他这个满脸胡子的人，掉落三五根胡须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他的子孙根刚被切掉，这就将意味着他的男性特征正在慢慢的退去。

“哥，早餐我给你买来了。”这时，从病房外走进来一个秀气的年轻人。他把手里提着饭盒轻轻放在床头桌上。当他看见哥哥腌臜汉子眼角旁那滴未干的眼泪和衣领处掉落的几根胡须时，他知道哥哥的心里这会肯定是无比的痛苦。他尽可能的小声说话，生怕惊扰了他的哥哥。

“嗯。”腌臜汉子轻轻的嗯了一声，并挣扎着想要起身。还是弟弟帮忙，在他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其实也不能说这里的医生大夫不好。首先是将他两.腿间仅剩的肉芽割掉，那也是出于手术的必要。否则，都说医者父母心，二人无冤无仇的，谁会故意害你。其次，腌臜汉子这间病房有三张住院病床，可是只安排了他一个病人。对于现在所有的医院都床位紧张的状况来说，很显然，这是医生护士对他病情的照顾。

自己家里只有这兄弟俩。也幸好是兄弟俩。否则自己变成这个样子，那自己家不是要变成断子绝孙了？

当昨晚自己勉强将面包车开出村子的时候，虽然伤口因为疼痛已经变得麻木了。可是让他真正害怕的是血一直不能止住。即便是身体再强壮，体内的血也是有限的。

况且在每次踩离合器和刹车时，因为大腿的用力而牵动伤口的疼痛，这都是让他无法正常开车。再加上心里上的悲伤……。不用想，他拿出手机直接打电话给自己的亲弟弟阿弟。

当阿弟听到哥哥受伤时，他骑着摩托车不顾一切的赶来。当腌臜汉子看到弟弟身上的泥土和破损的衣服时，他知道他的弟弟肯定是担心他的伤，摩托骑的快了，摔伤了。

可是，腌臜汉子也没办法，能让他这会相信的就只有父母和弟弟。父母亲的年龄都很大了，身体又不好。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还能活的下去吗？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坐在旁边凳子上看腌臜汉子吃饭的阿弟，见哥哥胸前掉落的胡须。虽然哥哥早晚会知道的事实，但他还是想减轻哥哥心里的负担，于是微笑着说道：“哥，大夫让你把头发剪短，把胡子剃光，这样才会卫生。再说，你明明挺帅气的一个人，非得留什么胡子，这不但让你显得老，而且也显得邋遢……。”他本想说这个样子不会有女人喜欢，可是他怕说女人会刺激哥哥，所以他把下面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腌臜汉子听了，把饭盒里最后一口饭咽下，把汤匙往饭盒里一扔，恶狠狠的说道：“剪头刮胡子不急，我现在就想把老许家那几只狗，抓到我们的狗肉馆里炖了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