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医院偶遇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这里是……
渐渐恢复意识的韩念苼从昏睡中醒来，窗外阳光明媚，他微微用手遮眼，眯着眼睛朝病房里看去，阿更和苏纯两人正歪头睡在折叠椅上，发出一声声浅鼾。
韩念苼抬了抬胳膊，费劲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见到此状，刚刚进门的姚乐赶紧跑上前来帮忙，睡得正香的阿更和苏纯也醒了过来。
“韩少，小心！”
再次见到姚乐，韩念苼心中咯噔一下，“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接到言总的通知，说您住院了，就匆匆赶来了！韩少，您好些了没有？”
韩念苼看了眼包扎好的伤口，忽然追问道：“我爷爷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姚乐忽然哀伤，浅浅道：“韩少节哀，韩老今早去世了！”
听闻这个消息，韩念苼朝着身边的苏纯看了一眼，果然一切都被苏纯说中了，韩念苼穿上鞋子朝着病房门口冲了去，刚刚出门，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进入韩念苼的视线，他走近一些，朝那人打招呼道：“聂叔？”
男子见到韩念苼先是惊讶了下，眼神却忽然飘忽起来，“韩少！”
“聂叔，你这是怎么了？”
聂叔是韩念苼爷爷的管家，平日里爷爷的起居都是他在照料，可偏偏昨天那样重要的场合他却不在，如今在医院见到他，韩念苼更是关心起来。
“我腰伤犯了……”聂叔云淡风轻地说着话，话音未落，伸手朝着腰上扶去。
韩念苼见状，上前搀扶时，聂叔却“哎呦”一声弹开，韩念苼察觉到不对，不顾聂叔反对，撸起聂叔的袖子查看起来，这一看，韩念苼才知原委。
聂叔的胳膊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即使涂抹了药膏，那尚未痊愈的伤口仍旧可以窥探一二。
聂叔推开韩念苼，赶紧用袖子遮挡起来，故作镇定地说道：“因为这腰伤，我这胳膊上也没个囫囵肉了……”
这样的谎言并不能瞒过韩念苼的眼睛，他将自己包扎好的纱布解开，展示给聂叔看，“你还要撒谎吗？”
聂叔惊讶，“韩少，你的胳膊也……”见到韩念苼身后跟上来的姚乐他们，聂叔欲言又止，拉着韩念苼朝着旁边走去。
“请韩少见谅，我现在已经不是韩老的管家了，所以身体的事情自然跟韩家无关，是我自己摔伤的。”
听到聂叔这样说，韩念苼便已猜出，聂叔定是收了钱才决定这么说的，他轻抬眉眼，朝着眼前年过半百的聂叔脸上打量了去。
“我爷爷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聂叔为难，支支吾吾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聂叔，一会要是见到我爸，我想他肯定也很关心你的现状吧，你说我该怎么说呢？说你在爷爷家被咬得满身是伤正在住院？”
听到韩念苼的要挟，聂叔赶紧否认，“韩少，我这是腰伤，我可没有说是韩老咬的。”
“你没说？那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聂叔一脸愁容，叹息了声，道：“请韩少不要为难我，家里的事情你父亲都是知道的。”
韩念苼见状，将手机拿出在聂叔眼前轻晃，诈道：“你说，我把刚刚你说的话播放给我爸听，他会怎么想？”
聂叔无奈，只好决定有选择地回答韩念苼的问题，“韩老的病是从前年开始的，这两年越发严重了，这病让老爷的脾气也越发古怪起来，他以前不这样的……”
“爷爷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听到这个问题，聂叔不禁犯疑，韩续沾的病情，韩念苼竟丝毫不知，倘若所有事情通通从自己口中说出，日后若是他们父子通了气，他自己岂不是两头不是人，说不好甚至可能被他们韩家人记恨。
“韩少，这个我也不清楚，韩老的病，各地的医生都来看过，却始终不见好。”说完，聂叔话锋一转，问道：“韩老现在怎么样了？”
“我爷爷他今早走了……”
这个消息，让两人忽然沉默起来。
“哥！”忽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传来，韩念苼转头看去，是妹妹韩栀微。
“栀微！”
韩栀微快跑几步来到韩念苼身边，对着韩念苼一通打量，“哥，你这是怎么了？爷爷呢？”不等韩念苼回答，韩栀微扭头看了眼旁边的聂叔，惊讶道：“聂叔也在？”
“你不去爷爷的老宅，来这里做什么？”韩念苼看着风尘仆仆的韩栀微不禁疑问。
“小言哥跟我说你受伤了，让我来这里看你。”
“又是他！”韩念苼咬牙切齿道。
“走我们去老宅！”说罢，韩念苼便要带着妹妹一同离开，却被聂叔突然喊住.
“韩少，栀微小姐能否听我说一句？”
俩人突然驻足，扭头朝着聂叔看来。
“你们还年轻，可能很多韩家的老规矩你们还不了解，韩家若是有老人身体状态很差，会挑选个好日子在老人还有意识的时候与韩家众人道别，这样的仪式不允许韩家女眷参加，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老人离世的第一天由直系男性亲属为老人举办简单的告别仪式，仪式不允许外人到场。”
“聂叔，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跟爷爷告别还要讲究这么多吗？”韩栀微拉着韩念苼便要离开。
聂叔叹息一声，不再过多说什么，挪动着脚步艰难地朝病房走去。
韩念苼与韩栀微正要离开时，姚乐忽然跑了过来。
“韩少，你身体还没痊愈，医生说要留院观察。”
“我没事。”说罢，韩念苼抬脚便要离开，却被姚乐再次拦住。
“韩少，公司刚刚打电话来说T国的项目要延期开工，针对延期的事上午有个视频会议需要您参加。”
爷爷病逝，姚乐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跟自己谈工作，一边劝说自己在医院养病，见劝不住，又想要用视频会议拴住自己，韩念苼当然看出姚乐的心思，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急着拒绝，因为他知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栀微，我伤口疼得厉害先不陪你回老宅了，你先回去吧！”说完，韩念苼转头给阿更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朝病房折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