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我还没下手呢
昨夜一场狂风骤雨过，今日清晨就已云开日出。
不过此刻早已过辰时，充满生机的朝阳笼罩了整座昭国皇宫，两只黄鹂从宣室殿檐角掠过落在一棵柳树上，欢快的声音仿佛是得到了新生一般。
对于赵启来说也是新生，他漂亮的脸蛋上堆满了笑容，带着李春回到了宣室殿中。
瞧着李春肿得有些厉害的脸颊，心头闪过一道灵光。
李春被小皇帝这样看着反而心里发毛，他知道这位年幼天子并不像桓浩和韦一行所认为那样，是一个只会死读圣贤书的软弱之主。
“现在才愿为朕赴汤蹈火？也就是说你的的确确认为自己是桓浩鹰爪了？”小皇帝微笑问道。
李春急忙道：“奴婢不敢，桓公公及宫中奴婢皆是陛下私奴，奴婢如今能得到陛下青睐，已非桓公公能比了。”
“哈哈，”
听见这话小皇帝忍不住笑道：“你倒也不笨，不过只会阿谀奉承，却还入不了朕的法眼。”
闻言，李春手脚利索的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小册子，双手奉上，“此乃陛下登基以来，桓公公命奴婢所记录陛下的一言一行。”
他知道皇帝还不信任他，但自己小命已经被捏在皇帝手中，索性痛快交出把柄。
赵启伸手过去，李春主动将头低下来，小皇帝拍拍他小脑瓜。
取过册子看了起来，继而赞叹道：“你倒是尽忠职守，连朕在甘泉宫和玉儿的谈话也记录的丝毫不差。”
李春恭敬说道：“是陛下心胸似海，宽厚仁慈，才让奴婢有可趁之机。”
“呵，”赵启一声轻笑，他有些怀疑这家伙的能力值所代表的是他拍马屁的能力了。
“陛下英明神武，睿智无双，不知这东西是否还要交给桓贼秃，请陛下裁定？”
小皇帝收起册子认真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被人吹捧的感觉还是很爽的，“桓贼秃？你们私底下都这么叫他？”
“是啊陛下，那老贼秃头发都快掉光了，还让我们叫他老祖宗，可谁不知道奴婢们只有一个老祖宗，那就是陛下呀。”
“噫~”小皇帝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骂道：“你这狗东西，会说话以后就多说点，不过朕可不是你们祖宗。”
李春嘿嘿笑道：“是，陛下乃奴婢再生父母也。”
“行了，朕接下来要交你去办两件事，”
小皇帝少见的凝重起来：“将册子原封不动交给桓贼..呸，交给桓公公就行，不要令他生疑。”
李春听到这话反而忐忑不安起来，小皇帝看他一脸纠结难受的样子，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说道：“朕要取你把柄，犹如探囊取物，何须一册。”
李春收起册子咧嘴而笑，“陛下知人善任，真如明君在世，大昭必在陛下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一统天下，完成前所未有之霸业。”
小皇帝见他头顶忽然冒出的数值，原来是忠诚自70增至了75。
“低调低调，”
赵启含笑说道：“去拉拢些信得过的人来，不过不可轻易暴露自己身份，若是再像今日这般不小心，你便可以滚出皇宫了。”
赵春此前略作思索便明白了，朝阳高升，而他却贴近殿门，自然就被小皇帝发现了。
“唯，”李春正色应道：“奴婢谨遵陛下教诲。”
“嗯，”小皇帝微微点头，四仰八叉的躺在龙椅上，阖目养神，轻声说道：“那位大将军你们应该掌握了不少消息吧，说予朕听听。”
李春没有立刻说，心中反而揣测起这个度该如何拿捏。
他们这些阉党同外面那些朝臣本就不对付，如今先帝驾崩，太后掌权，袁世才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太后不喜他们这些阉人，遭受排挤已是必然。
袁世才更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闯入皇宫，于是桓浩命令他在小皇帝的面前演那么一幕。
如果还是之前，他真的会认为皇帝是因心中怒意才打袁世才，但现在这位幼年天子表现出的心思如此缜密，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
他试探着说道：“陛下，日后大将军和太后若同心同德，恐怕丞相也难以压制。”
虚目以待的赵启听见这话还是不免有些失望，这小子马屁拍的响亮，但智商却不怎么高，“这些话你说予桓公公听便是，说予朕做什么。”
这种话都能说予桓浩，皇帝陛下岂不是间接认可丞相和桓浩可以对付大将军。
李春心中大喜，直接爆出一猛料：“自先帝垂危以来，大将军每每暗夜入宫，与多名宫女有染，真是禽兽不如。”
小皇帝猛然睁开眼睛，隐有寒光乍现。
这无智屠夫，真是可恶至极，他都还没下手呢。
“陛下，非但如此，我们还听闻他常在淫乱之后，说...说...”
赵启眼睛微眯，道：“说什么？”
“他说...说玉掌侍冰清...玉洁，假以时日必...”说到此处小春子骤然跪下，请罪道：“陛下，奴婢有罪。”
小皇帝望着趴在地上的李春，虽然知道宦官和外戚历来不合，李春或有夸大嫌疑，但也不可能全是虚假伪造。
伸手欲拿起桌上茶杯，奈何臂长不够，一下子竟没有抓到。
心中不由更加恼火，端起茶杯悉数饮下，心境渐平，“有罪也是桓浩之罪，不过如此看来，你们是未拿到实证了。”
李春抬起头说道：“那虎贲中郎将乃大将军侄子，冗从仆射候公公早在先帝时就已投靠太后，桓公公也是有心无力。”
羽林宿卫和虎贲宿卫都要接受冗从仆射辖制，桓浩只占其一，在这宫中无法和太后对抗，所以他才联合了丞相韦一行对抗太后与袁世才。
何况后宫还悉数都在太后的掌握之中，想要拿到证据谈何容易。
赵启沉思片刻后问道：“我父皇在时，他可染指嫔妃？”
李春大惊，虽知道这位天子才智和年龄不相符，但这般言语直接说出来也太过惊世骇俗，慌忙道：“不曾，他不敢有这个胆子。”
小皇帝吐了口浊气，继而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似是发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
这个屠夫大将军，即便不是真正的通敌卖国之贼，大昭亡国和他必然有干系，需尽快拿下。
赵启走到桌案前坐下，看向李春说道：“你进入宣室殿这么久？桓浩问及你打算怎么回话？”
李春眼珠子乌溜溜的转动，说道：“奴婢，奴婢就说是进来服侍陛下。”
服侍？
“服侍你妹啊服侍，”赵启手中书简猛地就朝李春砸去，奈何他力小体弱，竹简堪堪落到李春面前。
小皇帝不由心中叹道，这原主在东越过得是真惨啊。
忠诚度75→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