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原来，残心不过是个诱饵
霍卓远说道：“睿博亲口告诉我，他在荣府养伤期间，你派人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还多番试探逼迫，要他说出钟睿渊和程远生的下落。睿博自然不会如你的意，你就谎称父亲病危，要你完婚冲喜。现在荣老爷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你哪来一个缠绵病榻的父亲要你冲喜救命？分明是你为了逼迫睿博就范而编造的戏码。睿博将计就计，假装答应你们的婚事，然后找到我，要我暗中协助调查你的底细。”
荣君南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霍卓远继续说道：“昨天，我的人苦寻良久，软硬兼施才从荣老爷嘴里查明了你的真实身份，睿博便立刻约你出来，只为了阻止焕茹嫁给你这个卑鄙小人！没想到，我派去保护他的人全部被你冷枪毙命，睿博更是被你困在茶馆，欲悄然除之而后快。可是你没料到，睿博不惜引爆茶馆里事先布置，以备万全的炸药，惊天一爆只为举世皆知，只有焕茹知道睿博出事了，才能阻止你们的婚礼。隆震宇，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今天就要你为睿博偿命！”说着，他拔出腰间的佩枪，拉开枪栓，将枪口对准了隆震宇。
钟焕茹面无表情，抱着锦盒怔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隆震宇苦笑着摇摇头，道：“死无对证！如今人已经不在了，自然随你怎么说都行。你有权有势，在崖南呼风唤雨，而我人微言轻，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是你的对手。不过我也不是傻子，既然知道你对我早有敌意，怎么会轻易送上门来任你宰割。”
霍卓远冷冷看着他，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既然这样，有什么花招亮出来看看吧。”
隆震宇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微微一笑，道：“刚才我来的时候，经过大帅府，刚巧看到尊夫人和小少爷出门，我怕她们带的人少，不够安全，就派了我的人去帮忙照应，霍将军不会怪我多事吧！”
霍卓远不动声色：“你把她们母子怎么样了？”
“霍将军放心，只要我一出门，就立刻吩咐手下护送尊夫人和小少爷平安回家，保证不会出半点差错。”
霍卓远依然举枪相向，一动不动。隆震宇也不甘示弱，面无惧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良久，霍卓远终于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枪，冷冷说道：“无妨，今日我就放了你，我们来日方长，不急。”
隆震宇一笑，也不理他，转头去看钟焕茹，见她还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便叹了口气，说道：“焕茹，你终究还是信了他。”
钟焕茹听着他和霍卓远唇枪舌剑的一番对话，早已把二人相识以来的种种情境都回想了一遍，心里也算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眉目如画，身姿颀长，看上去满身的书卷气，就像一个儒雅风流的清贵公子一般。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出身将门，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看着他，幽幽的开了口，道：“你们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我不会分。所以，我谁也不会相信。但是有一点，是你亲口承认的，你姓隆，是隆家长子，是隆震海的亲生哥哥。你也根本没有一个病重的父亲要你完婚冲喜，这些你都无可辩驳。”
“焕茹……”
“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说你叫荣君南，我从未怀疑。想不到，这竟然只是一个化名。荣—君—南，戎马倥偬，挥军南下。好一个戎军南，好一个隆大少爷！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隆震宇望着她，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钟焕茹低下头望着怀里的锦盒，缓缓打开，一把古琴静静躺在里面，她爱怜的轻轻摩挲着，道：“我以为，这是我这辈子最珍贵，最难得的礼物。伯牙子期，千古名琴。为了它，我害死了父亲，害死了母亲，我让他们葬身火海，尸骨无存。”眼泪在她清瘦的脸庞上静静流淌，可她的嘴角，却挂着一抹心酸的微笑。
“原来，残心不过是个诱饵，是你为了接近我而准备的工具。”
隆震宇看着她，嘴唇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出手，却觉得仿佛有千金重，让他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半步，连为她擦去眼泪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钟焕茹取出古琴，扔掉锦盒，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琴身，喃喃自语道：“琴念伯牙，千年孤寂。好美的传说，好美的琴。”
她眼里骤然一黯，猛然将残心高高举起，狠命向地上砸去。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隆震宇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残心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几根完好的冰弦扭曲牵扯在一起，不住的颤抖着。
“原来都是假的！”她痴痴的笑了起来：“都是假的！”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笑的无比凄凉。忽然，她出手夺过霍卓远手里的枪，将枪口对准了隆震宇：“钟府的火是不是你们联手放的？金公馆的爆炸到底是何人所为？”
变故发生的太快，霍卓远和隆震宇都来不及反应，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焕茹，不是我，一切都是震海所为。从我们认识以来，我何曾骗过你？在断天崖，我难道不曾不顾身家性命的跟你亡命天涯吗？难道这一切也都是假的？都是图谋吗？”
钟焕茹冷冷看着他，脸上泪痕宛然，神色清冷如霜：“你与隆震海不止见过一面，你们是手足至亲，为什么要假装素不相识？”
“我八岁离家，如今已经十多年了，容貌改变，物是人非。若不是震海名动天下，我也未必认得出他。装作不认识，是因为不想相认，我说过，我早已与隆家脱离了关系。至于震海，恐怕他是真的认不出我了，或者，他也不想与我相认。”
钟焕茹说道：“你在七宝轩对面开了西菜馆，是为了监视我吧。设法进入七宝轩当棋师，是为了近身窥探了解我的举动。你在我身边蛰伏三年，谨小慎微，低调行事。直到隆震海自绝于钟家，再也无法靠近钟家半步，你便以残心为饵，顺理成章接近我。又在马场救了我父亲，从而取得了钟家所有人的信任。才能和隆震海里应外合，在钟府遍浇火油。然后才有了我们的订婚之夜，宁军围困，杀人放火，这一切都是你们兄弟联手策划的阴谋是不是？”
隆震宇摇头：“不是我，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