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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让您伤心了。

书名:放了我 忘了我本章字数:2256

“逆子!”霍大帅怒吼了一声,一巴掌甩在霍致远脸上:“你就是这么统帅三军的?你就是这么孝顺我的?”

霍致远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此刻挨了打,才仿佛如梦初醒,他捂着脸,急切的说道:“父亲,我不知道!这是他们背着我干的,要不……要不就是有人陷害我,是霍卓远!是他陷害我的!是那个野种!父亲,你知道我……”

霍大帅又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话:“又是卓远,你每次都说是卓远害你,我都信你,可这次卓远早已残废,躺在家里养病,你还要诬陷他!”

“父亲……”

“你说!你到底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我……”

霍大帅无比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冷冷看着底下的一众士兵。

礼堂里一时寂静无声,人人自危,涉事的士兵和长官早已被吓得浑身颤抖。

“这里的长官,统统给我站出来!”

底下鸦雀无声,没有人动。

霍大帅额上青筋暴起:“给我站出来!”

终于有人开始动了,几十个人磨磨蹭蹭,战战兢兢的走到了霍大帅面前。

霍大帅冷冷的看着他们,用结了冰的声音说道:“你们身为永军的将领,不思建功立业,竟然拿着军饷去抽鸦片!军中明令禁烟,你们却明知故犯,简直罪无可赦!”

说完,他大手一挥:“都给我拉出去毙了!一个不留!”

“大帅!饶命啊……”

“大帅!我再也不敢了……”

“……”

哭喊求饶的声音一时响成一片,个个挣扎着不肯就死。不过大势已去,很快就被接连响起的枪声平息了。

底下的士兵个个汗流浃背,胆子小的已经被那一串枪声吓的尿了裤子,一时擦汗的,抽泣的,神态各异,不堪入目。

霍大帅看着面前的场景,这就是他辛苦半生的成果,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军队。这样的队伍,还怎么替他打胜仗?还如何能与崖北的隆家一决高下?他这一生的梦想,他一统天下的霸业……

胸口一阵憋闷,让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霍大帅在大寿当日病倒了,消息如生了翅膀一般,一夜之间飞遍了永州的大街小巷。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有揣测是因为妻妾之争的,有说是因为骨肉相残的,还有的说是永军内斗哗变,气数已尽,也有说是霍大帅大限将至,即将寿终正寝的……

帅府上下谁也不敢把这样的话传到霍大帅耳边,只是知情的,不知情的私下窃窃私语,传播着各种小道消息。

这样的议论不知怎么传到了峰军的耳中,峰军原本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可最近两年来,行事却日渐嚣张,经常寻衅侵略周边的一些散碎势力,因而地盘有渐渐扩张之势。眼下虽然还没成什么气候,却也敢打起了永军的主意。

永军和峰军的交界处是润江,是自古以来两地渔民赖以生存的地方,也是永军和峰军必不可少的水上交通。

两军各自修建了码头,又各自驻兵把手,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最近,峰军称自己的渔民在润江中与他人发生争执,永军不问青红皂白,竟然开枪射杀无辜渔民。还屡次闯进峰军江域,骚扰峰军码头。

此事上了两地的报纸,还配上了触目惊心的照片。

峰军以此为由向永军讨要说法,永军派出了代表去谈判,结果不欢而散。

一周后,峰军正式进攻永军边界,要永军交出杀人凶手,并且割地赔款。

霍大帅知道后,气的差点吐血,他才一病,连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都敢欺负到家门口了。他强撑着身体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应对之策。

想打赢这场仗原本不难,毕竟永军兵多将广,财力雄厚。可众位将领都摸不透霍大帅的心思,这摆明了是白捡的军功,他心里到底属意谁呢?是霍致远?还是另有其人?将领们拿不准主意,也就都不敢应战,只找着借口推诿。会议开了一个通宵,否决了无数提议,最后终于确定了应战的主帅,霍致远。无奈之下,霍大帅只好派霍致远前往。

自寿宴之后,霍大帅就再没见过霍致远,只撤销了他的一切职务,让他闭门思过。此次出发之前,他想来看看父亲,可还是吃了闭门羹。

霍致远在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打赢这场胜仗,让父亲重新倚重自己,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早日东山再起。

霍致远走后,霍大帅就安心在府里养病,每日听听报告,做做批示,多数时间都是看看报纸,晒晒太阳,军务多半都交给几个心腹去打理。

原以为,这样精心的养着,病情应该很快痊愈,可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病要想好起来,哪里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尽管按时吃药,小心调理,可半个月后,还是没有多大起色,活动不了多久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躺着的时间越来越多,只觉得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这一日,他午睡醒来,觉得口渴,刚要叫人,就有一杯水递到了他的嘴边,他喝了几口,又软软的躺下,此时才猛然看见,给他递水的人,竟是霍卓远。

“是你?你怎么来了?”

他看见霍卓远恭恭敬敬的站在床前,不禁吃惊的问道:“你的腿……能动了?”

霍卓远拄着怀里的双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父亲,我练习了很久,终于能动了。知道您病了,过来看看您。”

霍大帅看着他,不为所动:“你是不放心,亲自过来看看我死没死吧!”

霍卓远轻轻放下水杯,叹了口气:“父亲,您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最怕的是您的沉默。只要您还肯骂人,再严重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只要您沉默了,那就是真的绝望了,无法可解了。来的路上,我就在想,您病成了什么样子,还有没有力气发脾气,还肯不肯骂人。现在看到您的样子,我放心多了。”

“你很了解我吗?”

霍卓远笑了笑:“不敢说了解,可毕竟父子连心,多少总会知道一些心性的。”

“心性?那你的心性是什么?”

霍卓远抬头看了看他,轻声说道:“大夫人多年来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可您对大夫人的心意,坚如磐石,痴心不改。就如同母亲对您的一片深情,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为您留下一丝血脉。我羡慕您有一个深爱的妻子,更羡慕您有一个对您用情至深的女人。从小到大,您就是我心里的榜样,我处处学着您的样子行事。”

“你是说,你的所作所为都是跟我学的?”

霍卓远眼神一黯:“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让您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