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百槐湾
从教师公寓到校门口,是一条笔直幽静的水泥路,而这两侧栽满了梧桐树,走在这条路上,我感到莫名的心慌,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又不太能说出来,这就好像周围有很多眼睛在盯着我一样。
我有些疑惑的向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微风吹的梧桐树叶哗啦哗啦响,我紧紧的攥着手指,咽了咽口水,企图把内心的那抹慌乱压下。
但无济于事,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人就在我旁边,用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但是我看不见一样。
我抿着唇,看了看旁边的苏小妍,强压着慌乱,向前走去。一步两步,仿佛都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被各种各样的视线凌迟,这种感觉让我有些无力。
风声越来越大,一片树叶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苏小妍疑惑的看向我。
我没有说话,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慌乱的向右跳了一下。肩膀上轻了一下,我颤抖的回过头,才发现被风吹到半空的落叶。原来是落叶,下意识的我松了一口气。
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苏小妍在旁边说着什么,我没有听清,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一会儿后,我缓了过来,拍了拍胸膛,抿着唇,给自己打气。
“这里又没有什么东西,你别怕!不要怕!你是当老师的,怎么能害怕被人看呢?”
说完这句话,我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满是冷汗的双拳,也松了下来。仿佛只要这句话说出口,我就能不害怕了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落叶越来越多。整条路上,都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脚踩在上面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有些凝重的看向前方的路,有一瞬,我甚至在想,我到底能出去吗?不过这个想法很快从我脑子里去除。
过来的时候,由于担心苏小妍的情况,我并没注意太多,但是此刻这种心悸的感觉非常明显,比刚才那落叶掉落在身上还要明显,很不舒服。
我抬头望了望天,看着树上的梧桐叶子,不停的舞蹈着,仿佛下一秒就能从树上落下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这里,心里更加慌乱了。
我能感受的到苏小妍应该也有同样的感觉,她始终跟在我身边不超过半米的地方,却一言不发,只是拽着我的一个衣角。看着衣角上的褶皱,我抿了抿唇,向前走去。
要早点出去才好,心悸实在让人难受得很。
一直到了校门口,这种奇怪诡异感觉才逐渐消失。我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仿佛压在身上的重担,终于掉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口的岗亭内,走出一个看门大爷,他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苏小妍,然后笑道:“两位是新应聘的老师吧,看着这么年轻,帅气又漂亮。哎,年轻就是好啊。”
我礼貌性的笑了笑,点头回应了一下,正当我打算出去的时候。忽然,我的视线在老头的衣服上停留下来,下一秒,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呼吸一窒,差点晕了过去。
“百槐湾集团!”
我清楚的看到,老头穿的那件蓝色的工服上,印着这样几个大字。
下意识的,我便想到了爷爷的嘱咐,我从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打听这个地方,就亲眼看到了。
“大爷,你身上的工服……百槐湾,是在什么地方?”
我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连声音都微微颤抖。手指紧紧的攥着,不停的颤抖着,心脏不停的狂跳。我努力屏住呼吸,想让手指不在颤抖,以免被人发现异样。
那大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然后爽朗的笑了两声,道:“就是这里啊,害,这里以前是百槐湾集团的厂址,后来企业改革,这个国企便倒闭了,这不现在变成了校区,你们年轻人,应该不知道这些,我就是以前百槐湾的老职工,现在老了没事了,过来当个门卫。”
老爷子健谈的说道,那一句句话,却在我的脑海中炸裂开来。
爷爷失踪前,明令禁止我去百槐湾,没想到,我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来了。
难怪刚才那种感觉会那样不舒服。
不过想想也是,能让爷爷那样忌惮的地方,绝对隐藏着惊天秘密。
老爷子后面的话,我完全没听进去,失魂落魄的出了校门,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得,我反复的思考,自己这冒然进来,会招致怎样的祸端。
“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苏小妍狐疑的看着我问道。
我干笑着摇了摇头,连说没事,看到苏小妍已经将车锁打开,便开门坐了上去。
一路上,我心神不宁,苏小妍问了我好些问题,我都没听到,脑海里一直盘旋着爷爷说那句话。不能去百槐湾,不能去!
我不知道违逆这句话的后果是什么?但是以我今天的状态而言,我直觉,若是我违逆了,后果肯定很严重。
苏小妍还以为我因为她不听劝告生气,最后也不讲话了。
回到苏家别墅内,我感觉很疲惫,整个人都不像在外面的样子,瘫在沙发上,浑身无力的休息了一会儿。便给苏小妍打了个招呼准备上楼睡觉。
苏小妍点了点头,然后不停的喊:“爷爷!”
但连续喊了好几声之后,都没反应。
“奇怪,爷爷的鞋子都在门口,人去哪了,难道睡了?”苏小妍嘀咕着,也顺势脱掉外套,换上拖鞋。
我朝周围望了一圈,也以为苏天河睡了。安慰苏小妍,道:“别担心,爷爷一般不都这个时候睡着吗?睡觉听不见楼下的声音很正常的!”
“也是!”
我低着头,隐约听到楼上传来奇怪的闷哼声。脑中一片混乱,千万个思绪在脑海里横流,整个人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顾疑惑的苏小妍,迅速冲向楼顶,猛的打开书房的门,只见苏天河脸色惨白的躺在门口,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