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是同一个人
“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了，现在你也应该向我们坦诚一点了吧？”
刑侦科办公室里，王皓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悠闲模样喝茶的韩道明，然后说道。
因为局长同意让韩道明参与到案件中，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所以王皓将韩道明从审讯室里放了出来，在办公室里面讨论案子。
“你口中的坦诚，指的是哪个方面？”韩道明放下茶杯，然后反问。
“不要装傻，如果那个给你寄照片和录音邮件的人就是凶手，你是唯一一个和他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并且你也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你一定掌握着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线索。”王皓皱了皱眉，然后说。
“我对那个人的了解，其实也不比你们多多少。”韩道明摇了摇头。
“四年前，他杀死了何清，并且设置了圈套让我成为了犯罪嫌疑人，在被释放后，我花了四年的时间用尽一切手段寻找他的踪迹。但是他就像是一个幽灵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只有那张照片和那通电话证明他确确实实是真实存在的。”
“他为什么要杀死何清？他为什么要诬陷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到底是谁？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思考这个问题，可是始终没有答案。”
韩道明说着，走到王皓面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我知道何清的事情让你很伤心，但是你必须得明白一点，那就是我所承受的悲伤，不比你少。”
说完，韩道明就转过身。
“关于那个人，我确实是一无所知。不过关于周倩的这个案子，我确实是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痕迹。”
“什么痕迹？”王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
“在说之前，我想先去看一下周倩的尸体。”韩道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出了要求。
王皓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
在经过解剖后，周倩的尸体暂时被存放在警局指定的存放地点，他们三人立即赶往了那里。
因为案件是昨天下午发生的，至今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了，所以尸体已经完全呈现尸僵反应了。
韩道明走到尸体前，仔细观察着尸体。
味。“尸检结果出来了吧？周倩是死于氰化物中毒吧？”
观察完后，韩道明向王皓问道。
“对，和当年的何清一样，是死于氰化物中毒。”王皓点了点头。
由于血中有氰化正铁血红素形成，在氰化物中毒后，尸体身上出现的尸斑、肌肉及血液均呈鲜红色。
而且因为周倩所服用的氰化物剂量比较大，死亡过程极其迅速，所以通过时间可以看出全身各脏器有明显的窒息征象。
再因为周倩是口服中毒的，所以消化道各段均可见充血、水肿，胃及十二指肠粘膜充血、糜烂、坏死，胃内及体腔内有苦杏仁
“说实话，用氰化物下毒，是真的防不胜防，毕竟氰化物毒性太强，致死量很低，等受害者反应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了。”谢韵看着周倩尸体有些发黑的嘴唇和几乎完全被摧毁的器官，有些同情地说。
氰化物是一种化工原理，剧毒，口服氢氰酸致死量为0.7～3.5g；吸入的空气中氢氰酸浓度达0.3g即可致死；口服氰化钠、氰化钾的致死量为1～2g，气味类似苦杏仁味。
“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周倩已经死了，她当时是呈现出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发现她死亡以后，我就在第一时间对她的尸体进行检查。她的尸体的表面没有任何的外伤，嘴里有残余呕吐物，现场也有呕吐物，有少量的失禁现象，而且尸体口唇青紫，皮肤呈鲜红色。”韩道明一边继续打量着尸体，一边说道。
“当时我就推断出了她是氰化物中毒，因为她的尸体表现和当年何清几乎一模一样。然后通过对现场环境的观察后，我推断杀死了周倩的人，应该是和她非常熟悉的一个人。”
“这一点你是怎么确定的？”王皓不解地看着他。
“案发现场你们进行封锁了吗？”韩道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封锁了。”王皓点了点头。
“从派出所那边将案子移交给我们刑侦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去过现场，所以现场已经得以完整保存，除了痕检科和鉴定科的人进去取证过外，现场没有经过任何的破坏。”
“那就是说，和我离开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吗？”
韩道明点了点头，然后站直了身子。
“走吧，尸体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办公室再接着谈。”
说完，他们三个又重新回到了刑侦科办公室里。
喝了口茶，润了润喉，韩道明才接着往下说：
“在你们离开审讯室的那段时间内，我一直在心中进行思考思考。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周倩的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所以大概率在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周倩还没死。凶手要杀她，只会是在那半个小时当中。”
“这就有一个问题了，那就是那段录音。”说到这里，韩道明缓缓眯起了眼睛。
“这第二段录音的出现，是最让我不解的地方。”
“有什么不解的？这不就是那个家伙对你的挑衅吗？”谢韵不解。
“没有那么简单的。”韩道明摇了摇头。
“四年前，他也是给我打电话，把我引到了天台上，然后导致我成为了犯罪嫌疑人。如果这次那个人也是想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我，那他完全没有必要给我发那段录音，因为即便他不乏那段录音，他的目的也能达到，但是发了那段录音，反而容易让他暴露。”
“这看似多此一举的行为，背后一定有什么深意。”
韩道明一边开始了来回踱步，一边背着手思考。
“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发这段录音，是想让将我牵制在现场，以便让赶来的派出所警察撞见在现场当中的我。但是这说不通，因为监控已经拍下了我，现场也有我的指纹，就算派出所警察没有撞见我，我也会被列为犯罪嫌疑人，所以，录音的关键，是后半段。”
“让你查清周倩死亡的真相？”王皓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什么。
“对，如果他只是想诬陷我的话，他为什么让我查清周倩的真相呢？我都成犯罪嫌疑人了，我怎么去查清真相？而且杀死周倩的凶手是他，让我查清真相就意味着让我抓住他，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除非……”
韩道明话说到一半，王皓便接过了他的话。
“除非杀死周倩的，不是他！”
“没错。”韩道明点了点头。
“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周倩并不是被他杀死的，导致他的计划出现了偏差，所以他只能临时更改计划，让我去查清周倩的死亡真相。”
“也就是说，这件案子里面，有三个涉案人员，分别是你，给你发邮件的那个人，以及真正杀死了周倩的凶手？”王皓毕竟是王牌警察，顿时理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没错。”韩道明点了点头。
“而且，我还怀疑，只有那段录音和照片的邮件是那个人发给我的，最开始引诱我去周倩家的那通电话，并不是他拨打给我的。”
“为什么这么说？”王皓看着他。
“四年前，那个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电话对面的声音是经过处理的，分辨不出男女，而昨天下午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声音并没有经过处理，可以听出声音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但是在通过邮箱给我发录音的时候，录音中的声音又再度变成了经过处理的声音。他既然在电话里已经暴露声音了，再处理有什么必要呢？唯一的解释就是，电话和录音中的，并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