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试牛刀
“奂兄你肯定还没吃过午饭，来，跟我这边走，我带你去我家。”
宁希通带着庄奂，兜兜转转，左拐右拐，最后来到城东的一间小院前。
小院简单，温馨朴素，有几分像庄奂之前在草原上居住的小院，看着小院，庄奂，心中没由来的生出了一种淡淡的悲伤，思绪又回到了草原之上，回到了那个小院里，还有小院里的人。
“奂兄，我的家虽破了点，但是还能住，千万别介意。”宁希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庄奂看着小院，笑了笑，说道，“咱们进去？”
宁希通做了个请的手势，庄奂便牵着马进入小院。
将马拴在木桩上，宁希通向屋中大喊道：“阿爷，有客人来了！”
先是一阵咳嗽声，然后变成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走的时候。这个老人，无需和眉毛都是白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双眼眯着，好像睁不开一样。皱纹深如沟壑，给你的呀，已经不剩几颗了，但还都挺白。
“见过宁爷爷。”庄奂作揖行礼。
宁爷爷点了点头，笑道：“没事没事，在我们家不需要这样的礼数。正好午饭也做好了，进来吃吧。”
庄奂和宁希通进入左边的房间。房间里还有灶台，灶台上的木炭还闪着火星子，显然是刚刚做完饭。灶台旁边，还有一个木桌和三把椅子，桌上放着一些碗筷和菜碟，上面的菜还呼呼的冒着热气。
庄奂和宁希通还有宁爷爷坐下，宁希通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饭菜有些菜单，请不要介意。”
庄奂看着桌上的清淡的饭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可能是因为行进了一上午的原因，他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宁爷爷，这味道很好啊！”吃完庄奂换抹了抹嘴，对宁爷爷比了个大拇指，夸奖道。
“喜欢吃就好，喜欢吃就好。”宁爷爷笑道。
“奂兄，既然已吃过午饭，那我就带你看看这祁青城吧。”
宁希通带着庄奂走出小院，开始在这，偌大的祁青城中逛了起来。
“奂兄你看，这巨大的楼阁就是我们祁青城最大的商会，通行商会，你要是得到什么东西或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来这里。”
这个楼阁有三层，在顶端，通行商会四个大字写成一块匾悬挂在上边。巨大的门框两旁还有着一副对联。
「来去自如通行万里，云游四海只此一家。」
“奂兄，这里就是丹师联盟了，如果有意来当个丹徒，来这里是最稳妥的。”
“这里是我们祁青城最好的铁匠铺，这里的铺主邢师傅也是我们祁青城最好的铁匠。”
“你看这座酒楼，虽然看起来与其他的酒楼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它却是整个祁青城最好的酒楼。这梦醉酒楼的酒是最好的，也很烈，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喝完这里的酒做梦时都是醉的，可见这里的酒有多烈。”
“奂兄，这里……”
宁希通带着庄奂逛了一下午，把整个祁青城转了个遍。
最终，他们来到城北的一块空地上。空地面积极大，在上面建立了一个擂台。
擂台就是普通的大小，此时上面正在进行一场战斗。
场上两人正在交手，两个人的身材都很强壮，且目露凶光，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不肯放弃对面的任何一个细节。
台上两人正在对峙，台下人群确实议论不停。
庄奂向宁希通问道：“通弟，在这里摆擂台做甚？”
宁希通指了指擂台旁的凉棚，凉棚之下有着两个躺椅，上面正躺着两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他们都躺着，旁边有人给他们举着果汁，里面插着吸管让他们喝，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人为他们扇扇子，表情谄媚至极。
宁希通道：“看见没，这两人就是林白二家的两个公子，平时只知享乐，雍容至极，这擂台就是他们摆下的，只是为了寻个乐，有的时候心情好了还会给赏钱。他们出手很大方，也因此每天都会有人来这里互拼。”
宁希通指了指左面留着络腮胡的男子道：“这个人叫罗勇，是邢师傅铁匠铺的一个铁匠。你看他膀大腰圆，力气足的很。别看他长着胡子，其实也不过二十岁而已，长得就是成熟了点。”
宁希通又指了指右面的那人，道：“这个人是一家猎户的儿子，身手不错，有些力气，但对上罗勇可能还是有些勉强。”
说着，擂台上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那猎户的儿子首先耐不住，向罗勇发起了进攻，一击直拳打出，很是有力，速度也很快，只是对于有经验的罗勇来说，这样的攻击还不如没有。
罗勇脑袋微微一偏，猎户儿子的拳头便打空了。罗勇嘴角泛起一抹不屑，显然对于自己的对手很是轻蔑。
“你再回家练练再来吧，小毛孩子一个。”话音落下，罗勇也是一击直拳，直攻猎户儿子的中盘，小腹处。
“就这也想打败我，你也有些太自大了。”猎户儿子冷哼一声，往左面横撤一步，躲开这一拳。
“可是，我的攻击可还没有结束。”罗勇的嘴角微掀，猎户儿子顿时觉得有些不妙，但已经晚了。
罗勇的一拳打出，但这只是虚招，罗勇的重心还在自己的身上，收拳出腿一气呵成。罗勇以左脚为轴，横踢向猎户儿子的面门。
猎户儿子来不及躲避，只能举起双臂立于面前抵挡。可是罗勇的力量毕竟胜他一筹，而且他的防御也太过仓促，不出意料，他被罗勇一腿踢飞出了擂台。
猎户儿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上衣服布满尘土。他扶着地面缓缓起身，满脸写着不甘。罗勇看到很是不屑，用力挥了挥自己的胳膊，宣示着自己强大的力量。
猎户儿子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擂台范围。
罗勇站在擂台上，撸起袖子，让自己粗壮的胳膊上的肌肉隆起，发出怒吼声，调动起台下的观众情绪一起发生怒吼。
罗勇环视四周，眼神扫过人群，最终落到宁希通的身上。
“哎呦呦，这不是宁希通吗？不在家看你的老爷爷跑这里瞎溜达干什么？”罗勇的脸上充满了不屑。
“看什么看，你找我借的钱还了吗？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么看着我，利息翻倍。”罗勇看着一脸愤怒之色的宁希通，冷哼一声，缓缓道。
“你……”宁希通很是愤怒，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因为他怕罗勇真的给他加利息。
“通弟，这是怎么回事？”庄奂小声问道。
“我之前向这罗勇借钱给爷爷看病，但是到现在我还没有将钱还清。罗勇因为我没把他的钱还清就一直对我很不满，到现在也是如此。”宁希通声音很小，虽然这话他是对庄奂说的，但是他的双眼一直紧盯罗勇。
“呦呦呦，这小眼神，我好怕呀。”罗勇戏谑道，“宁希通呀，别这么看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你家那个糟老头子本来就没什么活头了，你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忙前忙后的。有句话不是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你也为自己活一回，别跟个怂包似的。”
罗勇的深深的刺激了宁希通。
对于宁希通来说，爷爷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他从小无父无母，奶奶也在他三岁的时候去世了，于是爷爷将他抚养长大，爷孙之间的感情很深很厚。之所以收庄奂一个银币来家里，也是为了还罗勇的钱。
爷爷的病很重，宁希通请过大夫为爷爷诊治，但也没治个所以然来。大夫说爷爷因为常年的劳累外加没有及时治疗，已经病入膏肓了，现今做的只能延缓老人去世的时间，但驾鹤西去是在所难免的。
罗勇知道宁爷爷的病情，也知道爷孙之间的感情，如今说这些话只不过是刺激宁希通罢了。宁希通血气方刚，再加上对爷爷的感情，听到罗勇称养育自己十六载的老人为糟老头子，怒火中烧，就想上台和罗勇大打一场。
“你还想过跟我过过招？别想了，你没被我一拳打死真是命大了，趁早歇着去吧。”罗勇看着被庄奂拦下的宁希通，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奂兄，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必须跟他打！”宁希通怒不可遏道。
庄奂摇了摇头，道：“你还有爷爷需要照顾，你若出了事，就没有人照顾你爷爷了。”
宁希通听了庄奂的话，没有上前，但脸上怒容不减，道：“难道就这么忍着吗？”
庄奂笑了笑，说道：“我去。”
宁希通一愣，紧接着庄奂走上擂台。
“哎呦，生面孔呀，怎么，要为这个欠钱的小屁孩出头？”罗勇还是那种表情，他本就高庄奂一个头，此时配上那鄙夷的表情，倒是显得有些冷。
庄奂笑着，没有回答罗勇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我小时候我师傅跟我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没错。”
罗勇点了点头，没有在意庄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听着庄奂的话，他突然觉得这个少年有点不简单，说道：“接着说。”
“我师傅还跟我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宁希通没有还清你借他的钱，这自然是他的不对。你应该帮助宁希通赚钱这样你也可以尽快的把钱要回来。但，你却侮辱他的爷爷，这是极其无礼的。且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所以呢？你要制裁我？呵呵，你也配！”
罗勇听到最后终于明白庄奂的意思，表情更冷了，没有丝毫征兆的就向庄奂挥动了自己的拳头，往庄奂的脸上砸去。
庄奂面色淡然，似是早就料到，他闪身向侧面一躲，罗勇一拳打空。
罗勇虽很惊讶自己偷袭不成，但他重心很稳，也没有摔倒。
庄奂的目光撞上罗勇的目光，稚气的坚定却是把罗勇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一个少年为何面对看着比他强大的对手自然这么坚定，甚至可以说成倔强。
庄奂看着罗勇，思绪飘到儿时的某一刻，无极天涯就站在他的面前。
老人的笑容依旧那么慈祥，声音还是那么柔和，对他说道：“人呀，总是脆弱的，因此我们要保护好自己。来，为师教你一招。”
说着，无极天涯开始演练起来。
双手翻飞，脚下步伐变幻莫测，玄妙异常，庄奂眼前似是出现了秋叶纷飞，剑客仗剑走天涯的雄壮画卷。
收势，无极天涯站定，笑道：“这招叫秋叶擒风手，还是你秦师兄所创呢。”
“来，我教你。”
无极天涯牵起他的小手，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思绪回到现在，庄奂看着暴起进攻的罗勇，背负着双手，已然准备好。
秋叶擒风手，第一式，秋风起。
罗勇的大拳头到了近前，庄奂依然背负双手，脚下连点，如徐徐秋风，飘忽不定，带凄凉风息，转到罗勇身后。
罗勇毕竟是老手，虽踉跄一步，但立刻稳定身形，做备战姿态，有神的双眼紧盯庄奂。
庄奂此时右手抬起，竖立身前。
罗勇又是一拳轰出，庄奂侧身躲开，只是罗勇的这一拳是虚招。
罗勇以左腿为支撑腿，右腿横踢。
庄奂丝毫不慌，右手直接以拳相撞。拳腿相碰，势均力敌。
庄奂使用秋风起的步伐来到罗勇身后，罗勇此时也将右腿收回，该右腿为支撑腿，一击后蹬，左腿踢出，向庄奂而去
庄奂手上加力，一击手刀打到罗勇的小腿之上。罗勇感觉小腿一麻，连忙将左腿收回。收回之时，麻痹感已经传到整个左腿，以至于整个人重心不稳，单膝下跪。
庄奂没有犹豫，快步上前，以擒拿之法束缚住了罗勇。
罗勇此时双手被治住，无法动弹，他恨恨道：“今天我输了，但我不服，我这次只是大意了。还有，宁希通的事没完！”
罗勇说完顿时有些后悔，他已经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了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绝对会挨打的。
庄奂却道：“没关系，不服接着来找我，我就在宁希通家。另外宁希通的事自然没完，因为他的钱还没还给你，我会帮他尽早将钱还清。”
说罢，庄奂松开了罗勇，然后下了擂台，带着宁希通离去。
黄昏时分，宁希通和庄奂回到小院里。
“奂兄，原来你这么强啊！”宁希通一脸崇拜的说道，与此同时推开右面房间的门，带着庄奂走了进入。庄奂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宁希通道：“这里是卧室，只能委屈奂兄睡在这里了。”
这个房间很是简单，有五张床，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挖好的坑，里面放些木炭，木炭之上还悬挂着一个水壶。
“奂兄，你睡左边这张床。”宁希通指了指左边的床，有些尴尬地说道，“由于我们家地方太小了，所以这些床也只能放到一起，也为了接一些其他的客人。奂兄放心，我跟我爷爷都没有打呼噜或者磨牙什么的毛病。”
“没事，我不介意。”庄奂笑道。
“那行，这也到饭点了，我爷爷也应该把饭做好了，咱们去吃吧。”
“嗯。”
吃过晚饭，庄奂又一个人在这祁青城遛了起来，看着繁华的城市，心中充满对新生活的希望与向往。回到小院之后，庄奂洗漱完毕后早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