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夜幽灵
案件二：美人鱼尾
一路上二人并无多话，樊尚总是测过头打量虞温的表情，似乎是因为劳累的缘故，对方紧闭着双目依靠在椅背上，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傍晚的天幕划过一丝雨迹。
“我走了，你妹妹的病情我会关注，过几天再来复诊一次，这段时间尽量不要闹出太大的声响，也不要对她实行心理上的压迫，你也是精神医生，应该知道拼命想让她回到正常，就是对她最大的压迫。”
虞温压抑着喉咙里的浓痰，离开疗养院前还不忘从车子里探出头来叮咛。
“我知道，回吧！电话联系！”
樊尚抽着烟挥手，雨点在烟雾中滴答下来，汽车越开越远，后视镜里的景色被雨水糊成一片。
回到家里，客厅华灯初上，厨房里传来锅碗叮叮当当的声音，这个点邱天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五年来都是如此，脱下有些微湿的外套，开门声惊扰到邱天。
“哥，你回来了！”邱天从厨房端出来两盘菜，见虞温脑袋上缠着绷带又急切道：“哥，你怎么又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今天吃什么啊？好香啊！”
虞温接过邱天手上的盘子，自顾自岔开话题。
餐桌上温馨的壁灯点缀着菜品，小炒肉上葱花清亮，有机花菜能补充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清蒸鲈鱼保准开胃，最后再配上紫菜蛋汤，两个男人围坐在一起，竟然也有了家的味道。
“中午又没好好吃饭吧，洗手去！”
邱天像老母亲一样催促着，玄关的木架子上放着虞温带回来的饭盒，里头的食物压根没动几口。
这个两室一厅的屋子是虞温用母亲的积蓄买下的，五年前他们就住在这里，邱天这个孩子虽然只有十六岁，可心理年龄成熟的很，至少在虞温面前他从没有过脆弱和任性的时候。
“小天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过你升入高中，学业压力大，做家事会不会太辛苦？不然还是找个家政阿姨吧！”
虞温不想邱天太累，从小就没有被人好好对待过的他，也是跟了自己才过了几年舒坦日子。
“不辛苦，哥你别胡思乱想，还是说你觉得我做的不好吃？”
邱天一听找家政阿姨脸立刻就拉下来了，后来甚至放下筷子质问虞温。
“小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心疼你太累。”
虞温巴拉了一口饭，嘴里含含糊糊道。
“是不是夏夜那小子跟你说我坏话了！”
邱天环抱着臂膀，整个人的背都挺了起来。
“小天，不可以没大没小！”虞温放下筷子正色道。
“行吧行吧！我吃好了，写作业去！你吃完去洗澡，早点休息，碗筷我来收拾！”
邱天一见虞温皱眉一下打住了胡闹，五年前父亲摔死在自己面前，而虞温作为父亲的医生，一直觉得是自己诊断失误才导致延误了父亲的治疗，为了赎罪，他带走了举目无亲的邱天，相依为命就是五年。
洗完澡回到房间，虞温把早上出现的包裹单摊开，上面的发货地址有两层胶纸，撕掉最上面的，下面那层清晰的写着一串可查询线路。
“望城区阳泉街404号醉翁酒馆？”
虞温说着同时把这串地址输入进电脑，很快电脑将方位确定，的确有这么个地方，可如果在网页上直接搜索酒馆名字，跳出来的却是一则酒馆倒闭的讯息，再仔细搜索，贴吧和论坛上还流传着关于醉翁酒馆的杀人案件。
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案件的细节搜寻不到，一切与之有关联的讨论都被屏蔽掉了，虞温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仔细打量，或许这个不明缘由的手机和醉翁酒馆的命案有所联系，可是为什么有人要制造一个未卜先知的游戏给他？又为何选择他？种种疑虑都无法得解。
同虞温紧缩的眉头一同发展的，则是一串高跟鞋哒哒哒的响声，某处黑夜的小巷里，妙龄女郎撑着花伞走过入夜后的街巷。
夜雨把一个人彻底淋湿，却不以一种清洁的姿态，昏暗的光线中有人身穿雨衣，步步跟在妙龄女郎身后，偶尔女郎回头，雨衣人又很快钻进旁边凸起的墙藏身。
伴随着下水道里老鼠啃食食物的咀嚼，雨衣人举起榔头，从伞布外砸下去，伞骨瞬间断裂，翘起的尖直接将妙龄女郎的肩膀插穿。
“啊！救命，救命！”
女郎尖叫着，黑夜的帘幕越来越厚，她的声音在嘈杂的雨声中掩饰得一干二净。
倒地过后，血迹顺着雨水的流向，系数灌进下水道里，住在里头的老鼠贪婪的舔舐着血腥，红色的眼球在夜雨中像极了鬼魅。
“贱人！”
雨衣人朝着倒地昏迷的女郎吐着口水，塑胶鞋底毫无轻重的踩在她脸上。
雨夜里行人很少，雨衣人拖过来一辆垃圾车，将女郎运送到另外一个地方，等在三确认四周没人后，雨衣人的举动更加大胆。
粗暴的撕开女郎的纱裙，雨衣人拿出一根绣花针和粗钓线，从女郎的大腿根出发，一直到脚踝，雨衣人缜密埋线，愣是将女郎两条修长光洁的腿缝合到一起，缝针的动作刺痛了女郎的神经，她在黑夜中惊醒，本来以为这是一场梦，可当她对上雨衣人嗜血的眼神时，女郎的眼底繁生出浓稠的绝望。
被缝合的双腿像美人鱼的尾巴一般，两只脚掌分别偏向两边，远看着还真有点像鱼尾，雨衣人讪笑着拎起女郎的头发，凑近嗅了嗅她的味道，当那股刺鼻的香水味传入鼻腔时，雨衣人恼怒的给了女郎一巴掌。
“求求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不要杀我……”
女郎带着呜咽，不断哀求着盛怒的雨衣人。
“放心，我不会那么快让你死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隔着两层口罩，雨衣人的嗓音又哑又沉。
缝合的动作又快又狠，女人的腿部皮肉细腻，针扎起来并不需要耗费功夫，但雨衣人仍然不愿意那么快结束，这种慢慢折磨猎物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另一边邱天房间的灯还没有熄，为作业奋战到深夜的他正打着哈欠，本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年纪，却变成了伺候虞温生活的小保姆，对于别人来说这或许是累赘，但对于邱天，这就是难得的幸福。
主卧里虞温陷入深度睡眠，头部挨的那一下隐隐作痛，虽说自己是医生，但却最讨厌去医院，那里的消毒水味道让人感觉不到丝毫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