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阴阳魔界（4）

“你应该熟悉圣经。”阿什说，“天使迈克尔有一次用长枪屠龙，并与撒旦战斗。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角色穿着睡衣懒洋洋地站在云端。他在这里，你知道吗？他也来参加嘉年华。”

“哦，太好了。”她说。“那是我需要听到的，他在干什么。”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只是走来走去，盯着别人，好像在寻找一个特定的人。每个人都离他很远。”

“我一点也不惊讶。”丽雅犹豫了一会儿，阿什很惊讶。他意识到了这种表情，每当人们问这个问题时，这种表情就会出现在他们的脸上。这是每个人迟早都会问他的问题。

“阿什，死亡是什么样子的？“

”很平静，“阿什答道，“人们对你不再有期望后简短地回答，很多生活压力自然会消失。当然，有时候想想也会很沮丧，因为从各个方面来说，我的生活都结束了，但我只是没有消失。我没什么事要做。除非我愿意，否则我不吃不喝，但这对我来说意义不大。饥渴对我来说是过去的事，就像睡觉一样。我想念睡觉的感觉，想念能暂时摆脱所有烦恼的感觉。我也想念做梦的感觉。但我最怀念的是有生存目标的感觉。世界上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再重要了。我不会受伤或变老。我会一直这样。我不会再进步了。我只是在等待几天解放的到来，这样我就可以穿过永恒之门，进入门后的世界。”

“你认为你父母要多久才能放你走？”

“我不知道，这基本上是我母亲的问题。她非常需要我，所以给我回了电话。是她的意志，她的爱，她的拒绝让我留在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看着丽雅，“我真的是我，在各个方面。我记得我生命中发生的一切。我记得你，我记得警长。我记得我们做了什么，我们要做什么。”

“这就是问题所在，不是吗？”她说，“你不会再那样做了。你不能这么做。你死了。你甚至可以把它搞砸。”

她忍住眼泪，嘴巴微微扭曲。莱昂纳多伸出双手拥抱她，但摸了摸她愤怒的表情后，他放手了。她哽咽了几次，然后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我很抱歉。”她突然说，“不管你是谁，对你来说都不比对我好过。“

“一个人应该学会调整。”阿什严肃地说。

丽雅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你只想引导这句话，对吗？“

他们看着对方，微笑着。这一刻可能会把他们的关系引向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他们都非常清楚这一点。丽雅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然后转过身去，但她很惊讶地听到她问了一个不同的问题，

“你害怕吗，阿什？当你最终跨过永恒之门时，你会再次死去，永远？”

“当然，”他说，“我是死了，但我没疯。只是在这件事上我别无选择。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即使我能，我也不想。我不属于这里。你知道，我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充满魔法大师的小镇上，没有人能告诉我永恒之门的另一端是什么。我听过很多理论，我知道很多宗教都有自己的说法，但没有人能提供确凿的证据。唯一能告诉我答案的人是卢卡斯，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勇气问他；也许是因为我害怕听到答案。我不想知道天堂里有像迈克尔这样的人。”

“但情况更糟，半死不活的状态。从眼角，我开始看到模糊的场景，越来越容易忘记事情、记忆、性格特征，所有构成我的细节。如果我不尽快跨过永恒之门，我怀疑我会开始消失，一天一天，一点一点，直到我完全消失。它把我吓坏了。”

他突然停下来对丽雅笑了笑，“对不起，我在胡说八道。我等了很久才有机会和你说话。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他又闭嘴了，因为他发现她的脸变了。微笑中的温暖消失了，眼神中的兴奋不再了，只剩下专门用来对付陌生人的礼貌面具。

“你还是不相信我是我。”阿什说，“也许你不想相信。因为一旦你相信了，你就必须再次敞开心扉，冒着我随时可能再次离开的风险。”

她说，“阿什是我过去的一部分。像其他记忆一样，它属于过去。现在，如果没有别的…”

阿什疲倦地点点头，伸手和她握手，却发现他手里还拿着杯子，他把杯子给了她。

“你想喝点什么吗？我还没吃呢。反正我也尝不到。我买它是因为它有香味。我一直很喜欢这种香料酒的味道。

”丽雅想拒绝，但她拿了杯子因为她渴了。她舔了一小口，然后又吞了一大口。一股暖意涌上她的心头，然后慢慢地渗入她的胸膛。她对着阿什笑了笑，转过身去。在香料酒的影响下，眼泪开始在她的眼睛里出现。阿什在她身后走了一步，两人同时停了下来。一个匆忙的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径直向他们走来。

苏珊在丽雅面前停了下来，站在那里喘了几口气，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她衣冠不整，焦虑不安，但她总是这样。苏珊二十几岁，身材苗条，长腿，金发碧眼。她穿着一堆破布，看起来像是连救世军的旧手提箱都拒绝接受的衣服。她是标准的北欧美人，苍白的眼睛和高颧骨。她把长发编成辫子，但中间似乎失去了耐性。她靠数塔罗牌谋生，并为所有需要母亲的人提供了一个非官方的母亲形象。此刻，她似乎......丽雅突然感到紧张，因为她发现苏珊不仅紧张，而且看起来很害怕。丽雅赶紧把杯子递给阿什，抓住苏珊的胳膊，微笑着安慰对方别紧张，“亲爱的。我哪儿也不去。怎么了？”

“警长叫我来找你，”苏珊最后说，“你必须马上跟我来。我不能在这里解释。太多人了。”

丽雅和阿什立刻转头四处张望。似乎附近的人对他们没有特别注意。“好吧。”她安慰地说，“我和你一起去。带路。”

阿什说：“我也去。”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官方活动。“她说，“你不必参与。”

“别争了，快跟我来。”苏珊突然说，然后又冲进人群中，没有回头看他们有没有跟着。

丽雅生气地盯着阿什，然后加快脚步跟着苏珊。阿什放下酒杯，跟着丽雅。他们很快就赶上了苏珊。她上气不接下气，跑不太快。他们并排走着，试图安抚她。她给他们一个微笑，让他们知道她感激他们的好意，但她脸上的恐惧从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