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不可貌相
“怎么，老八兄弟要来刨根问底吗？”
“合作，咱们双方可不得透个底啊。”
“但这个不算。”池清野的语气明显严肃了许多，“你主动找我，看来是心里有谱了，说吧，跟姜峰是怎么谈的。”
“跟池总说话就是这么敞亮！那我也不磨叽了，他现在可以给我提供消息，但我们两个都想试上两单。”
池清野倒是轻车熟路，“简单，送他两单。”
“什么意思？怎么个送法？”蔡老八问道。
“他现在刚加入扫毒专案组不是，得让他见点成效。回莲山，让他抓去两单邀功不就完了，就当是送他的见面礼了。”
出货方出手果然阔绰，两单说送就送，竟然还不怕警方查到根上去。
“您真不怕警方查啊？”蔡老八赶忙问道。
“货又不是我的，我怕什么？”
蔡老八听完更惊讶了，“这话……什么意思？”
“不该问的别问！”
又是那句熟悉的说辞，蔡老八总感觉自己跟池清野合作，也不过是一条狗，换了一个主人而已。
越想蔡老八越觉得亏。
“如果池总不跟我透底货的来源，我真不敢跟您走单啊。”
“你只负责接，别管货从哪来，品相没问题，你散货就不会出现问题。不跟我走，你就去继续去当姓肇的狗。但你要明白，如果我非用你不可，也不会先在莲山和省城开好我的殡葬公司！”
蔡老八又仔细看了看手上的名片，总公司地址果然是在莲山。
他一直以为以为池清野只是在省城开一个花圈店方便洗钱散钱。
蔡老八突然明白了什么，“池清野，你野心未免太大了吧？”
“你个散货的喽啰现在不也想越过收货方自立门户吗？咱们半斤八两。”
“我照你可差远了。”
“为了不让姓肇的弄死你，我就不和你见面了，我猜你现在在姓肇的那边瞒报了不少消息。”
蔡老八一愣，“池总果然神机妙算。”
“蠢货一个！”这份小聪明，换来的却是池清野的痛骂，“现在谁有了姜峰，谁就有了定价权，姓肇的找你去联系姜峰，不过是为了出货收货双方这么快撕破脸皮，你小子倒得意起来了！”
池清野稍作停顿。
“如果现在你联系不上姜峰，为了不让我们出货方抢了先机，姜峰回莲山之前，就一定会有人去找他，到时候姓肇的拿下了黑警这条线，进货多少钱，出货多少钱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蔡老八，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
“我找你姓肇的知道，他找你我也知道，我们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看你的结果。你接上，两方相安无事，你个负责在省城散落的小喽啰接替‘眼镜蛇’从中抽点油水，我们双方都没有怨言！”
“那……”蔡老八被骂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把我送姜峰两单的事告诉姓肇的！还有，我殡葬公司的事只是告诉你，你有了一条自己挣钱的出路，想在我手里挣钱，就要明白，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能有任何人知道，包括姜峰！”
“明白，明白。”
蔡老八迎合之后，池清野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蔡老八又看了看那张名片，负责人果真不是池清野本人，只不过，他这张名片上面写了一个池字。
“果然，能在二十七八岁当上毒枭，定然不是一般人啊！”
蔡老八一声赞叹，便收拾收拾心情，按照池清野的要求，打给了姓肇的老总。
……
第二天的省城艳阳高照。
这么好的天气姜峰自然也不能闲着，一大早，他就便装出现在了火葬场的附近，看看能不能看出一些蔡老八散货的痕迹。
倒也不是不能直接问蔡老八，只是现在还不是问他的时候。
走在火葬场的西面，姜峰注意到了马路对面一排排的殡葬用品店。
他停下了脚步，又想起已故的孙毅。
孙毅是个孤儿，卧底的身份也让他身边没个朋友，去世这么长时间，没人过问，也没人看望。
混迹三年的毒品圈更不用说了，那群禽兽竟然还用他的尸体……
姜峰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伤心事。
“去给孙毅烧些纸吧。”
嘴里念叨着，姜峰便走上了斑马线，来到了马路的对面。
这一排商铺大多都是老店，招牌都显的有些破旧，但这一群破旧的商铺之中，有一家崭新的店面。
那就给新店捧个人场算了，反正去哪买都一样。
“老板，元宝、纸钱怎么卖。”
“来喽。”一个样貌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从里屋走了出来，笑脸相迎，“头一天开张，价格好说，您卖多少啊？”
姜峰抬头看了看这青年的样貌，眼神一愣，他不认识这个青年，可这人却总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不多，十沓纸钱，十串串好的元宝。”
“这就给您拿。”那青年笑着拿出了姜峰要的东西，递到他手上，“您这也是我们店第一单，也跟您一样，凑个好数，十块钱吧。”
“十块？老板你亏不了本吧？”
“亏不了亏不了，听您口音，也是莲山的？”
姜峰点了点头，他也听出这老板也是莲山口音，“老乡，老乡。”
“那就不收钱了，不收钱了，没想到在省城还能碰见老乡。”
“可不能不收。”
两人推脱了半天，那年轻人才终于收下了姜峰掏出来的十块钱。
“老板，店里有火盆吗？”
“有，怎么，您不去对面火葬场里烧吗？”
“去世的兄弟不在这，暂时也回去看不了他，就在这给他烧上些吧。”
老板也不再多话，拿出了火盆，递给了姜峰。
姜峰坐到了路边石上，一张一张的往里边放着将要烧掉的纸钱。
“您叫什么名字？”
“姜峰，老板你呢？”
“其实我不是这老板，就是个打杂的，我姓池，您比我大上不少，叫我小池得了。”
姜峰还不知道，卖给他这些纸钱元宝的老板，就是他苦苦寻找的毒枭。
“小池，这姓还真少见。”
“姜大哥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