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敏的收获
省尸检中心里，林敏和王法医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一个外屋，一个内屋，互不干扰。
王法医去里屋拿了个东西，他本不想多看林敏一眼。
可余光扫见林敏那专注的动作，总忍不住往林敏那多瞅瞅。
只是扭头一眼，王法医的脸色却突然愤怒了起来，“林敏！”
正专注检查着尸体内部消息的林敏被吓了一条。
“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敏一脸无辜，认认真真地回复道：“按照姜警官的指使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细致检查。”
王法医看着已经皮开肉绽的身体，身为法医的他竟然也有些不忍直视。
“尸体不是一个可以任你摆布的玩具！尸体也有尊严！看我工作一年，没学到一点东西。每一个部位检查之后都必须认真缝合好创口，再进行下一步的检验工作！”
原来，这才是王法医愤怒的点。
“对尸体最大的尊重就是发现他想要告诉我们的消息，而不是你口中那些虚头巴脑的仪式感。”林敏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你……”王法医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却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看尸体上的创口，整个上半身都被林敏给打开了，五脏六腑被林敏尽数摘除，检验。
王法医不得不承认林敏再解剖技法上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法医了。
可他这对待尸体的方法，却让王法医无法接受。
林敏也没再理会他，顺着咽喉，一遍一遍地、自上而下地检查着每一处痕迹。
王法医见不得这种场景，转身拿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便愤怒地走了出去。
林敏毫不在意，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他不按照王法医的方法逐步解剖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细致检查的习惯。
每一次检验他都要重复三次，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遗漏任何线索。
如果按照王法医的步骤，会浪费他打量的时间，而时间越长，尸体留下的线索就越淡薄。
更何况孙毅的尸体，已经进行在尸检中心放了快半个月的时间了。
林敏事先顺着喉管来到食道，略过已经被摘去的胃，来到了幽门下方、十二指肠的前端。
切开十二指肠，他突然发现了什么——那是一片纸屑。
一个大男人的胃里为什么会有纸屑？这是之前的尸检根本就没有顾及的点。
林敏赶忙翻开了孙毅的胃，可里边积存的物体已经为了防止腐化已经被抽出去了。
他赶忙跑到了外屋，翻开了抽取排泄物和胃部沉积物的仪器，拿出里边封闭的储垢仓。
一股又酸又臭的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外屋。
王法医捂着鼻孔大骂，“你小子是不是有病！”
林敏则丝毫不在意，指着自己的储垢仓，一脸急切得问道：“王老师，这里边的东西有没有做过清理。”
王医生捂着鼻子，又是骂道：“我还问你呢！这东西每次都应该由你来清理，为什么现在里边有这么多东西！”
林敏一拍脑门，太激动连这茬都给忘了，想了想自己却是是忘了清理里边的东西，而孙毅体内的东西应该还在里边。
他高兴的抱着储垢仓跑向了里屋。
王法医则是满头雾水，“这小子傻了吗？抱着一盆屎这么高兴？”
可越是好奇，他就越想去看看。
林敏把里边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倒进了水池里，双手伸了进去，捏着里边的异物。
王法医站在门口看着一脸认真的他，又看了看操作台上皮开肉绽的孙毅，叹了口气，朝着操作台走了过去。
“尸体都检查完了吗？”
“检查完了！”林敏想都没想的回答道。
就好像他一定能在那堆脏东西中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一样。
王法医不知道在孙毅的尸体上忙着什么，而林敏，飞快的在那些垢污中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林敏把手中的一块未消化的纸团放进了托盘中，迅速摘掉手头，跑去外屋不知道，叮铃桄榔的不知道再干些什么。
王法医背着手，走到了水池边，看着托盘上那个已经成黄色了的纸团，竟然笑了出来。
“我果真是老了。”
不一会，林敏拿着一罐调好的试剂走到了台前，用镊子将纸团放进了调好的试剂里。
王法医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点了点头，“你小子会的还真不少。”
认真工作的林敏根本不理睬王法医，眼睛紧盯着里边的纸团，找准时机，迅速拿了出来。
两手一手一个镊子，小心翼翼地将纸团平整的展开在托盘上。
正要转头去拿什么，王法医的手里却突然出现了他想要的东西，“喏，吹风机。”
“谢谢王老师。”
没想到，现在给林敏打下手的，竟然是王法医。
两人一同注视着那片逐渐被吹干的纸片，上边黑色记号笔的字迹逐渐显现了出来。
“大……可？”王法医疑惑地念出了上边的字。
他和林敏都知道，这是因为在污垢中存放的时间太久，留下的残缺字迹，这东西，一定能给姜峰帮助。
“去吧，给姜警官打电话。”王法医习惯性的吩咐道。
林敏点了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自己在省尸检中心第一次主刀的尸检，终于取得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王法医笑着摇了摇头，带上了手套，认真地清理着林敏留下的烂摊子。
“姜警官，来尸检中心一趟。”
正在和小池聊天的姜峰赶紧走到了一边，“什么事？”
“有线索了！”
姜峰赶紧挂断了电话，走到了小池身边，“小池，我有事先撤了，今天谢谢你了。”
“姜警官哪里的话，早知道您是警察，我就不收钱了。”
“要钱是应该的，回头要是在莲山碰见了，请你喝酒。”
说完，姜峰一路小跑的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小池看着他，冲他摆了摆手，嘴里嘀咕着，“一定会在莲山碰上的，姜警官。”
通知完姜峰，林敏就赶紧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可一进屋，却发现王法医已经都收拾好了。
“王老师，您……您怎么收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