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遭贼惦记
“外面有人在听墙角，赶紧睡觉。”
大壮侦查能力优秀，蒋平安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单独带他来的。
两人很快会意，脱掉鞋袜爬上床，假装熟睡。
十来分钟过去，外面的木门被轻轻推开，风吹到脸上，江元浑身一哆嗦。
“当家的，他们睡了没有？”说话的人是牛叔的老婆。
“应该刚睡着，再等等，等他们睡死过去。”
这一次，开口的是牛叔，和晚间那讨好的模样不同，现在这个声音中气十足。
门轻飘飘关上，等他们走后，江元猛地睁开眼睛：“坏了，咱们这怕是进了狼窝。”
蒋平安比他淡定些，转过头问：“你猜他们待会儿会干什么？”
“不会是要把我们杀了做成人肉包子吧！蒋队你可得保护我。”
江元也是惜命的，说完把被子一掀，钻进蒋平安的被窝。
“你这想象力可真够丰富，又不是母夜叉孙二娘。”
被角突然被人撩开，江元刚躺下，就听蒋平安嫌弃道：“去去去，谁要跟你一被窝。”
屋里有些闷，这间房没有窗户，牛叔怕是早就计划好了，直接断他们的后路。
旁边的大壮看不惯他们翻来覆去，囫囵起身说：“是看上了我们包里的钱吧，江哥你今天露了财，又不走，总归会被人惦记。”
这倒是大实话，以往下乡收货，都是当即拿货当即走，就怕被贼惦记。
今个儿猛地住下来，反倒忘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现在怎么办？”
江元紧张的回到自己的被窝，拿枕头抱住脑袋。
要不是为了以后做打算，他才不会缺心眼上赶子到苗寨来。
“慌什么，他们怎么来，我们怎么去。”
蒋平安反倒觉得这是个机会，简单交代几句后，眯上眼不再作声。
苗寨里的夜静悄悄的，江元压根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来袭，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外头的牛叔瞧着时间到了，和老婆各自抄着一根锄地的榔头摸进去。
土炕上的三个人睡姿各异，牛叔冲老婆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收拾块头最大的大壮。
牛嫂个头不高，不敢硬来，随即走到稍显单薄的江元身边。
在心里数着一二三，榔头抡起的动作带出一小阵风，将将要落下去的瞬间，江元把被子一踢，整个人往蒋平安那边滚。
榔头砸在土炕上，磕掉好大一块土坯。
另一侧，牛叔下手更狠，但大壮是练过的，还没等榔头落下来，牛叔就觉得小肚子一痛，人后退几步，咣当一下跪在地上。
没的他反应过来，大壮已经跳下土炕，一把将他的胳膊反剪到身后。
这边牛嫂已经吓傻了，蒋平安从江元身上翻过去，一脚踩住土炕上的榔头。
牛嫂想跑，被他从身后抱住，挣扎中，再被反应过来的江元用枕巾堵住嘴。
“别愣着，背包里有绳子，先绑了再说。”
蒋平安把牛嫂摁到炕上，接过绳子困住她的手脚。
牛叔也不例外，被大壮绑成了粽子。
两人都被挪到炕头，他们的女儿小雅住在二楼的西边，隔得远，没听到声音。
局势瞬间的扭转打的牛叔措手不及，他蜷缩在墙角，恐惧的看着这三个不速之客。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江元刚才差点被牛嫂开瓢，气不过道：“我还没问你想干什么呢，我好心出高价收你的东西，你居然要置我于死地。”
牛叔还想狡辩：“我......我没有。”
“哼，你不就是想要钱么，要不是我这伙计有两下子，我现在指不定人头都落地了。”
懒得跟他再废话，江元直接抓起地上的登山包，来西乡之前，他特意换了两万块钱的现金，没成想会被苗人惦记上。
事情闹到这一步，牛叔知道躲不过去了，开始说软话：“老板，你大人有大量，我们也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钱我们不要了，放过我们吧。”
“迟了，现在就两条路，一是我们乱棍打死你，二是你老实告诉我，林天霸到底哪去了！”
既然人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不问白不问。
江元气势足的很，一旁的牛嫂心里怕，吓得哭了起来。
黑暗中，牛叔把脑袋靠在墙皮上，上下蹭，无比后悔闯进来。
“诶唷诶老板，林天霸早就不住这了，他在城里跟一个外族女人结了婚。”
漆黑的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壮起身把烛台点亮。
昏黄的光照在牛叔脸上，在墙角折射出巨大的影子，看着怪吓人的。
一直沉默的蒋平安从大壮手里接过烛台，放在炕头的小饭桌上。
再反手把牛叔拉起来，质问：“林天霸的家人呢？”
对方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而后疯狂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蒋平安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榔头，往小饭桌上一搁，威胁道：“不说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怕气势不够，他还假模假式举起铁榔头，牛叔不禁吓，哆嗦了几下，很快炕上传来一股骚味。
再看牛叔，他已经尿湿了裤子。
“死了......都死了......”
牛叔夹紧腿，懦弱的耷拉着脑袋。
“怎么死的？”
蒋平安一口恶气卡在嗓子眼，继续追问。
“处......处死的。”
“处死？为什么处死？”
“祖训规定不能和外族通婚，违背规矩的人，那都是要诛九族的。”
如何藐视法律的制度，在牛叔看来稀松平常。
苗寨远离文明社会，世世代代生活在大山中，他们眼里天大的事情，在外人看来不过牛毛大小。
蒋平安听后怒火中烧，大手往桌上一拍，吼道：“诛九族，谁给你们的这个权利，这是杀人知道吗，要坐牢的。”
也是到这里，江元才算是见识到真正的野蛮。
在被传说笼罩的苗寨里，居然一直沿袭这封建时代的糟粕，草菅人命，关键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对的。
怕响动吵醒谁在楼上的女孩，江元特意拍了拍蒋平安的肩膀，示意他降低分贝。
“你们这不是没人出寨子吗？为什么林天霸出去了？”
牛叔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吞吞吐吐道：“咱们苗寨一直以来都不兴外出，孩子小时候会送到西乡镇上几年学。说起来这个林天霸也是离经叛道的，非要去县里读高中，还不惜和家里族里断绝关系。”
“愚蠢，孩子不上学以后能干什么，你们简直是榆木脑袋。”
要不是江元拦着，蒋平安真想冲上去踹他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