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偷梁
昏暗的路灯，不时还会因灯丝老化而发出声音。
身上被砸中，当下脑海一脸茫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
这件事的发生本来就出乎姜荫意料，准确的说，应该她高估了人性的良知。
但还有一件事出乎她意料，她没有想到金沅会出现。
在这个陌生的街景，本该在医院值夜的金沅竟会过来。
他身后是昏黄的灯光，他背着光，整个人披光而来。
像是电视剧里总是会在危险关头出现的英雄。
金沅护住姜荫，整个人挡在她面前，。
他在说什么，像是在替姜荫解释，但没人听他说话。
金沅转身冲她笑，然后又是出人意料，拉住她的手，他数，“三，二，一。”
“跑”字出声，姜荫还没回过神，就被金沅拉住往另一边跑。
有种拍警匪片的感觉。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姜荫方向感很差，直到把身后跟着的刁民甩开后，金沅才放来她的手。
两人站在街道喘着粗气，然后对视一眼，默契的笑。
姜荫忽然想起金沅的衣服，下意识看向自己手中的袋子。
幸好没有被污染损坏。
她将衣服袋子递还给金沅，金沅接过，看了眼安全完好的袋子，有些惊讶，随之视线转向姜荫。
她身上一片狼藉。
意识到金沅的目光，姜荫躲了下，说，“看什么？你的衣服我护着呢。”
金沅摇头，“不是这意思，我是想说，你都成这样了，还记得我的衣服？”
姜荫笑，“当然，你那件西装外套看上去比我这一身加起来都贵吧。”
与钱有关的东西，姜荫总是印象颇深。
姜荫似乎都能闻见自己身上难以忍受的臭鸡蛋味，于是她没再逗留，先离开。
傅云川说到做到，还算是个君子。
到了约定的日子，姜荫已经收到傅云川的几笔汇款了。
前一天晚上，姜荫的微信收到一条消息，应该是傅云川助理的。
他叮嘱姜荫，不要忘了明天的事。
……
第二天，一切如常，姜荫跟着其余几个女人走进订好的包厢。
包厢很热闹，姜荫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中心位的傅云川。
他抽着烟，吞云吐雾的时候也不忘和旁边的友人说话。
一排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进包厢的时候，傅云川的目光甚至都没有在她们身上流连过。
姜荫看了眼，觉得他装的有模有样。
傅云川此时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朝着坐在最边上的一个中年男人举杯，说，“刘局，我敬你……”
姜荫听见了。
傅云川先前和她说过，整个场子里只有一位姓刘的，而那人就是姜荫今晚的目标。
有了目标的姜荫动作很利索，直接走到那位被称为“刘局”的人身边，陪他喝酒。
男人起先婉拒，严格掌控着下肚的酒量。
姜荫暗忖这人果然是高层，心理素质挺好。
包厢里，有高挑的女人在跳钢管，音乐声混杂着人声，震耳欲聋。
傅云川喝酒的同时，余光时刻放在姜荫身上。
不得不承认，他没有看错人。
姜荫就是有那种夺人心魄的本事。
傅云川这时候突然想起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白的、红的混杂着下肚，就算是海量，到了这时候也难免面红耳赤。
这位“刘局”就是如此。
酒喝多了，手脚自然也放开了些，姜荫一面哄着给他喝酒，另一面又想方设法避开他的举动。
要不是心里挂念着傅云川剩下的尾款，姜荫可能会当场走人。
按照预定的计划，姜荫现在以上卫生间为借口，走了出去。
临走前，那个刘姓男人酒精上头，还不愿意放开她。
姜荫装模作样和男人打闹几句，随后离开。
走到卫生间，门没关紧，虚掩着。
姜荫就站在镜子前，打开水龙头，她扑水洗掉手臂上残留的刚才男人身上的味道，拿纸擦干净，随后就站在原地，拿出随身装着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点上。
她估摸着时间，果然没多久，虚掩的门从外面被推开。
男人满身酒气，从包厢出来找姜荫。
他问，“怎么还不回去？”
姜荫笑的娇俏，“抽支烟。”
男人要扑过来抱她，被姜荫躲开，他说，“你躲什么？”
姜荫摇头，“这里不可以。”
“为什么？”男人说话的时候身体距离姜荫越靠越近。
“因为这里是公共卫生间。”
姜荫身上有股很香的味道，但男人又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只是下意识想靠近她去寻这股味道。
姜荫不动声色躲开。
时间估计到了。
男人倒在地上……
没有手忙脚乱，没有惊慌失措。
意料之中，姜荫冷眼站在一边看着，顺带将门关上，她给傅云川发了个短信。
傅云川很快回她，“马上来。”
不得不承认，傅云川这个人能混到这种地步，真的很鸡贼，可能是心虚，他给姜荫联系他用的手机号码都是曾经外卖小哥的。
想到这，姜荫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男人，随后走了出去。
卫生间的门关上，姜荫在门前放了个“故障”的牌子，再返身回到里面，蹲下来，摸索男人身上的口袋衣兜，最终在裤袋里发现一个很小的U盘，姜荫拿走，背靠着卫生间大门。
傅云川的手下是过了一会才来到卫生间，这里没有监控，几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进来，将男人扶起。
他们打算将人带走，临走前，姜荫挡在他们前面，问，“你们要带他到哪里？”
其中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毫不客气说，“这你不用管，你只负责把东西带给傅先生就好。”
姜荫眯眼，没让，“你们好歹要让我知道你们打算把这人怎么样吧？万一他死了，日后警察来找我，好让我准备一下该怎么说吧？”
男人皱眉，语气不耐，“放心，死不了。”
随后也不管姜荫再问什么，将人推开，便走了出去。
姜荫看着几个人离开的背影，随后朝反方向走去。
姜荫返回包厢，将手上的U盘递给傅云川，这一切动作都是在姜荫借机给傅云川倒酒的时候完成的，旁人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