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插曲
完成了任务，姜荫明显感觉松了口气，特别是事情办成，看见短信上提醒转账金额的时候，姜荫还是忍不住弯了下嘴角。
同样，傅云川也是，还没散场的时候，姜荫就能感受到傅云川同样有重石落地的感觉，期间，傅云川甚至和旁人交谈的次数也增多了。
他自以为这所有的情绪转换可谓是出神入化，但不料还是被姜荫发现了。
冥冥之中，姜荫感觉到那个U盘里的东西很重要，甚至关乎到傅云川的生命、权利或者地位。
姜荫突然有些后悔，那得来的报酬终究是要少了。
因为如果当真那U盘很重要，她相信无论是多少，傅云川都会给的，因为比起他现在坐拥的一切，那笔给她的转账终究只是沧海一粟。
但同样，人往往最后都死于贪心。
宴会还没散场，傅云川借口离开包厢，他走后没多久，姜荫就也跟着出去了。
果然，最后姜荫在卫生间发现了傅云川。
男女共用的卫生间方便的地方就是这里。
傅云川从隔间里出来，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挤洗手露、打泡沫、搓手、再冲洗干净。
一系列动作完成后，他才慢悠悠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姜荫。
当时，姜荫正站在他身后不远，靠着墙。
“有事？”他问。
听那语气，仍旧是两人一点都不熟的样子。
演技挺好。姜荫想。
“你打算把那人怎么样？”姜荫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傅云川将擦完手后的纸巾扔到垃圾桶。
“起码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事情不小，万一最后……得让我先有个说法。”
她的担心，傅云川能理解，但他也并不打算告诉姜荫，笑了声，又道，“你知道猫怎么死的吗？”
“死于好奇。”姜荫答得很快，也知道傅云川的的意思。
“那你还想知道？”傅云川转身，背靠洗手台看着她。
“你信不过我，我也信不过你，万一最后事情走向和我预料不同，上头有人插进来，那我起码也要知道自己该如何脱身。”姜荫面色正经，两个人分立两边，“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但我不会告诉你。”
姜荫皱眉。
“你现在骂我也好，后悔也好，没有后悔药，所以没办法。”傅云川这态度就已经摆明了，无论姜荫怎么说，他现在都不会改变想法。
姜荫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没想到傅云川话说的这么狠，一时间她不知这谈判该如何下去，有些停顿。
傅云川想要走，但临走前，还是给姜荫留下一句话，“原定计划，他不会死。”
莫名，听见这句话就像吃了一颗定心的药丸。
……
傅云川离开了，姜荫没急着走，毕竟现在她钱到手了，也不急着回乌烟瘴气的包厢了。
抽完一支烟，姜荫摁灭烟头，扔进垃圾桶，这才慢悠悠从卫生间出来。
返回包厢的路上，姜荫走得很慢，手上的第二支烟也还没抽完，就静静燃着。
她有些心不在焉，纠结刚才傅云川说的话。
他说的没错，知道的越少，她越安全，可是难保中间有个什么意外。
那位姓刘的先生看上去应该是傅云川想要巴结的对象，可不知道为什么巴结不成，只好用这种下三滥偷东西的招数。
刘先生应该是哪位知名的领导高层……
这么想着，姜荫看了眼手机，算了算时间，现在距离那男人被带走应该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姜荫先前听说过傅云川的办事方法，一想到那男人落在傅云川手里，还得罪了他，就替他惋惜。
慢慢走着，高跟鞋落地的声响砸在走廊上意外显眼。
然而走廊尽头，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时，有服务生往这边跑，边跑边喊“条子来了！条子来了！”
姜荫皱眉，现在这点条子来是临时抽查？毕竟干这行的人，听见“条子”都会下意识心紧。
随着这声音，很多包厢门打开，男男女女慌作一团，躲的躲，跑的跑。
一时间，走廊人头攒动，站立其中，不慌不忙的姜荫很是突兀。
姜荫打算走，然而走廊上一间包厢突然打开门，猝不及防，里面伸出一双手凭空拦截姜荫的去路，将她整个人捂住嘴巴拉进房内。
嘴被捂住，姜荫说不出话，眼睛瞪大，满是预料之外的恐惧。
直到她的身子被人转了个向，姜荫背靠着墙，与男人四目相对，姜荫这才松了口气。
见她平静下来，贺闻朝放开她。
姜荫直接骂，“你有病啊？搞绑架？”
贺闻朝眯眼，许是没想到她一开口就这么冲，脸色有些难看。
他问，“你帮傅云川什么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
“那天你提醒我‘注意安全’不就是为这？”
“我猜到他没安好心，但没想到你也是蠢。”
被骂“蠢”姜荫也有些不开心，反讥道，“我蠢，那你还在干什么？别管我啊。”
“我没想到傅云川会用这么直接的方法。”
闻言，姜荫挑眉，“听你这话，是猜到了他要干什么？”
“嗯。”贺闻朝点头，“被他带走的人姓刘，是条子的人，高层，管这片区的。”
果然，姜荫想的没错。
她问，“那他是得罪傅云川了？”
“差不多，之前他查案，查到了傅云川头上，他把证据保留下来还放在U盘上，他一直看傅云川不顺眼，正打算一网打尽，先前傅云川巴结他，他便也演着戏，然而现在傅云川知道了，他估计……”
事情和姜荫猜的差不多，可是听那情况，似乎又比她想象的要严重些。
“那这些条子来是因为这位刘先生？”
“不是。”贺闻朝摇头，眉头紧拧，“你还不知道？”
姜荫皱眉。
“那人，跳楼了。”
闻言，姜荫震惊不已，嘴巴微张，保持这姿势很久。
“这才过去半个小时，怎么会……难道是傅……”
“难说，不过也有可能是他自杀的。”
“自杀？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突然……”
“他自己可能也知道被傅云川抓住没办法了吧。”
不会。
姜荫心里这么肯定。
那人明明知道傅云川在这里黑白通吃，既然下定决心将他一网打尽，又怎么可能现在就……
敲门声响起，姜荫的思绪戛然而止。
两人几乎同时看向房门。
“是条子。”贺闻朝用轻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语气说。
现在这个时候，姜荫不用想都知道，自己作为名义上最后一个和那位刘先生见过面的人肯定会被警察询问，可现在这时候万一被警察看见自己和贺闻朝在一起，可能自己还没脱险，就会把贺闻朝拖下水。
想到这，姜荫问，“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