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败露
【更衣室】
“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天曜问。
“一开始。”秦沫回答。
天曜蹙眉，纳闷自己有什么破绽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可疑，后来发现你在试探我，我就肯定了我的想法。”
“从什么时候开始？”
“为我包扎，检查我之前割腕自杀的伤口时太过明显，而且尝试盗取我的DNA。”秦沫说着拿出了天曜换下来的旧衣服夹层里的那块沾了血迹却用塑胶袋包好的布。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件衣服将在两个小时之后与垃圾混在一起运输出去。而接应你的人会在垃圾箱里，找到你特殊标记好的样本。”
“呵呵，原来如此。”天曜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间谍，自己还傻傻的，装什么清纯少男。
原来，秦沫刚刚只是用秦其来转移天曜的注意，而她自己则是前去寻找证据。
原来，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啊，对了！”秦沫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说道:“其实我刚刚撒谎了。”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更衣间的角落。一个微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如玩偶一般的监控器，摆放在那里。
那是一款比较老旧的机器人监控设备，可移动，可伪装。
“刚刚的一切，都被这东西看到了，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里。一旦我出了什么事，或者受到了你的威胁。这些东西，将在两秒内传遍网络，你逃都别想逃。”
天曜颓然的跪坐在地上，冷冷的问:“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既然一开始就暴露了，那么自己想逃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认命的等死。
“你很上道嘛。”秦沫笑眯眯的说，然后她又想了想说道:“派你来的，应该是那个林楠对吧。”
天曜一怔，看向秦沫。
“不用一脸惊异的表情，能把你送到我手里的，除了付月就是林楠，付月想要我的DNA，机会太多了。根本就不需要把你安插进来。而林楠就不同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想接近我很难。更重要的是他旗下还有一个人类基因研究室。秦家纵横700年，能够掌控强大信息素血脉绵延不断。就单凭这一点，就足以吸引林楠的注意。解开了秦家血脉的秘密就可能改变这个国家。”
但秦沫又皱了皱眉。继续说道:“不过我一直不解，她对秦家血脉这么感兴趣，目标不应该是有强大信息素的宗室吗？像我大姐，四妹，或者小妹。为何会一直对我这个一点信息素都没有的人产生兴趣？”
“因为你们秦家很奇怪。”天曜回答。
“奇怪？”
“你们秦家每一个正统嫡出的血脉信息素的能力都十分的强，不管是于哪个正统的世家结合，所诞下来的子嗣都拥有着强大的信息素能力。但奇怪的是，同一个母亲，庶出的子嗣，信息素的能力，却极为普通。你们秦家似乎一直通过这种方式，控制整个家族的核心。但是唯独你是特别的。”
“我？”
“据说你一出生便没有信息素，按道理来讲，秦家是应该放弃你的，虽然他们一直也是这么做的。但很奇怪的是，你受到的监视是最多的，受到的管控也是最多的。”
听到这里秦沫眸色变得深邃。
的确，从原主的记忆里，似乎从很小的时候，家族对他的监控管控都是十分严格的。
原主从小因为没有信息素受到的孤立是最多的，母亲的冷漠，父亲的无视。姐妹的排斥。还有周围人的蔑视。连亲人都如此对待自己，更何况是家族以外的人。
但很奇怪的是，秦家对她的一些要求也会满足，对她的一切生活都予以照拂，似乎除了亲情什么都可以给你。但只有亲情是永远奢望不到的。
想到这里，秦沫内心萌生一个不好的念头。
于是，她将装着血布的塑胶袋打开。血布拿出，用小刀将地上已经死了的秦其的尸体上划了一小道血口，等待血液慢慢流出，用医用棉稀释又重新装回到塑胶袋中。然后递给了天曜。
“把这个送出去吧。”
天曜挑眉，这是偷天换日，而且是当着他的面儿明目张胆的换掉了。
“我不想成为他人手术刀下的白老鼠。也不想卷入政治斗争的漩涡中。对于我来说，没有信息素更好，我不想被他人利用，更不想变成傀儡，既然他们对我好奇，那么，好奇心过了也就不在深究了。”
对秦沫来说，隐藏自己就是保护自己。大隐隐于市。
天曜接过塑胶袋，沉默不做声。
因为他也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一旦暴露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弃掉他。秦沫这样做也似乎在变相的保存它的价值。
除了血脉，秦沫旗下的资产，包括通过秦沫打探的秦家动向都可以让他继续存留。
她是在留下他，但是，为什么？
都已经被揭开底牌了，为什么不赶尽杀绝，却留下自己呢？
“哦，对了，记得透露消息给她们，秦家大姐要和付家联姻，迎娶付家老二付梓应做侧室。付家也是血脉大家，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世家联姻上。省得他们总是来找我麻烦。”
天曜看着手中的塑胶袋苦笑:“我成了双面间谍了吧？”
秦沫起身回头望了望天曜调侃道:“怎么，你还有转换的余地？”
“……似乎没有。”
“林家对你也不怎么样嘛，能让血统纯正的宗室来做探子。你说对吧，林家少爷。”秦沫状似无意的说着。
天曜顿时一震，猛的抬起头，困惑的看着秦沫:“你……你怎么知道。”
秦沫搓了搓自己的指尖说道:“触碰时的反应，身份低等的种男是不会有强烈抗拒妻主示好的，因为那是延续自己基因的唯一方法。但被世家为尊思想洗礼的贵族子嗣，不分男女都会有更高阶的自我选择思想，所以我的触碰你很反感，反感到想尽快结束这次任务。”
“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是谍报人员的话，你了解的东西太过详细，像是有意求证过一般，很可疑。”
“啊，对了。”秦沫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就是只有血统纯正的世家贵族才对平民的信息素有免疫，所以你才能在秦其对你释放了控制信息素后，还能反杀了对方。”
回想起秦其临死前的那一脸的不可置信，秦沫勾了勾嘴角。
所谓的世家贵族血统无非是将强大的信息素的人相结合，逐步拉开了平民与贵族之间的差距。
也不过是一种血统提纯的方法。
所以世家诞下的男孩也会对薄弱的信息素产生免疫。
“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留着我。”
秦沫又指了指机器人监控说道:“我有把柄啊～”
有把柄在就不会受制于人，更何况明面的敌人比暗中的敌人更容易掌控。
秦沫那盈盈的笑意变得真实，不再是那种伪装出来的怯懦，也不再是算计人时候的妖媚邪性，反而给人一种阳光下朝阳花一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