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些小玩意
李国峰看着满脸埋怨的释柏麒，很难想象自己竟然被一个学生给反制了。
他沉着脸爬起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对方像是审犯人一样的表情，释柏麒撇撇嘴：“李队，难道我放生也违法啊？”
“放生？这个时间？”
李国峰有理由怀疑这小子把自己当成三岁孩子，你见过有人放生去放生兔子，而且还在晚上嘛。
见他满脸不信，释柏麒又说：
“还不是教授逼着我写什么解剖报告，我不想写他又不同意，我只能把兔子放生了，而且我还跟它说千万不要回来，不然就死无全尸了。”
李国峰：“……”
那一脸认真又严肃的样子简直给他气笑了，
“我说你小子作为一个医学生，竟然连解剖都不愿意去做，干脆换专业算了。”
“你以为我想啊，我见血就晕……”释柏麒嘟囔一句，然后揉了揉小腿，刚才被他扫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呢。
看他这样子，李国峰知道自己也是弄了个乌龙，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毕竟对方还是个孩子，刚才要是下手重一些，自己也要吃官司的。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孩子，早点回去吧，大半夜别在外边逛，不安全。”
说完他要走，可没走出两步就听后面说了句：
“教授早就休息了，要找他还是早点吧。”
李国峰猛一转头：“你知道我找程老？”
释柏麒抖抖肩：“这很难猜嘛？白天你刚知道发生凶案，晚上你过来总不能是来叙旧的吧，我想这个案子可能还跟我们学校有关吧，不然教授主攻动物，你也不可能找他来对吧？”
一番话有理有据，几乎把李国峰来的目的猜出个大概。
这份缜密的头脑让李国峰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他。
“你小子……有点东西，我倒想知道你还看出什么了？”
释柏麒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我又不是算命的，总不能指我帮你找凶手吧。”
李国峰：“……”
这小子哪都好，就是偏偏长了张嘴。
得知今天怕是要扑空了，李国峰也只能准备离开，但这时释柏麒却突然说：
“李队，你是开车来的吧？顺道载我一程吧。”
“嗯？你不住学校？”
“嘿嘿，平时收藏点小玩意，别人不适应我就租了个房子，反正也不好打车您就为人民服务一把，捎我过去吧。”
“额……好吧。”
跟释柏麒去他租的公寓后，他才明白对方口中说的小玩意到底是什么，要是自己上学的时候有人在宿舍放这个，他也不愿意！
看着那满满一墙的白骨，李国峰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你说的小玩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什么屠宰场呢，一整面墙上钉满了架子，上面陈列各式各样的骨头，有手臂粗细的牛骨、手指粗细的鸡骨……墙角还矗立一个完整的人骨标本，这家伙起夜的时候就不觉得渗人嘛？
释柏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以前也只有一点，搬出来后慢慢收集就多了，不过我这些标本都是有手续的，绝对不是非法的，教授也知道。”
“行了，不用跟我说这些，我相信你还没胆大到去偷标本。”心里默默加上一句，简直就是个骨痴，要不是知道这小子晕血，非得查查他有没有为了标本去杀人不可。
见识完这样奇葩的房间李国峰也不想在这里久待，准备离开时注意到房间中央的位置有一个桌子，上面摆放一颗头骨，头骨的后面是一个画板。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艺术细胞，你这是当标本还是当静物……”
走到画板前面时他的话戛然而止，森白的画纸上用铅笔勾勒着半张头骨，而另外半面竟然是一张栩栩如生的脸，可以看出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半张脸，从肌肉细节刻画的都十分到位。
见他被自己的画吸引，释柏麒走过去：“这就是我平时闲来无事消遣画的，有时候这些骨头都是会说话的，你认真对待就会……”
“你怎么做到的？”
“啊？”
释柏麒不解，李国峰突然抓住他的肩膀：“你通过头骨能画出他本来的样貌，你怎么做到的？”
肩膀传来的剧痛让释柏麒险些叫出声，连忙说：“李队你冷静一下，先放开我……疼。”
“对……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没事没事。”释柏麒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退后几步，鬼知道他接下来会不会更激动，这才几个小时，自己都被弄痛两次的，这要是时间长了自己这小身板怕是扛不住啊。
为了避免再次的伤害，释柏麒只能说，
“我家里本身就是书画世家，会些素描的技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虽然都说画皮画肉难画骨，可这群由碳酸钙组成的物质，只要你深入了解，发现其中还是有规律可循的。我只不过是由骨入手，推算出原本的皮肉罢了。”
而这一项被他叫做‘还容’的技术是通过画画基本操作联系对人骨了解程度开发出来 的。
不过这技术说起来简单，真正操作起来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就连李国峰都不得不嘟囔一句‘鬼才’。
“人脸不像是身体有太多的脂肪，像是脸型鼻梁等等通过头骨就可以窥知一二，配合上骨龄的多少和骨相的暗沉程度不难画出原本的样子，虽然不敢说是十分，但七八分还是会有 。”
说着他翻开头骨下面压着的照片，上面正是头骨本人生前的照片，跟他说的一样，与画像上的相貌有八分相像，剩下两分也是在胖瘦和年纪上。
说着说着，释柏麒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一抬头对上李国峰那发亮的眼睛，当即环抱胸前：“李队，你冷静啊，我还是个花朵，你可不能摧残我啊！”
“咳咳咳咳……”
到嘴边的话被他噎回去，差点呛死。
“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让你看看，这个你能不能帮忙还原一下。”李国峰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正是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半块头骨。
他今天来也是想确认五年前失踪的方楠与这一具白骨的关系，如果释柏麒能帮忙的话，这省却了不少取证的麻烦。
“半块啊……还是照片嘛……”
释柏麒抻长了话音，听的李国峰一脸失望。
“也不是没办法，就是有点难。”
啪！
李国峰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这臭小子，警察也敢耍，没好气拍打一下：
“早上就看出你小子是无利不起早，说吧，什么要求，只要不违反规定，我尽量答应你。”
第三次了，释柏麒揉揉手臂，但听到这句话立刻笑了起来：
“帮我劝劝教授，解剖报告就别交了呗。”
“成交！但我要天亮之前看到成品。”
“小了，格局小了，这种难度，俩小时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