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拆拆拆

“希望你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吧，希望每个人都能活下来。”这是发自内心的祝福，泰勒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着自己都知道并不切实际的话。

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泰勒查看了敌军的阵营，一副战前准备的样子，对方开始立起中军大帐，架设工程机械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泰勒仔细数点那些工程器械，数量极其惊人，如果攻城战开始，那些工程器械一起攻击的话，3个小时破城真的不是问题，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士兵们，佣兵们，还是愿意投入战斗中的百姓们，我们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虽然我们可以龟缩在城内防守，但这次拉姆斯带来众多的攻城机械，我们如果死守，必败无疑。但是在他们刚到战场，攻城机械还没有架设的时候，我现在打算出城奇袭。”

听到泰勒元帅的话，很多人无法理解，或者面露难色，守城战尚且不行，此时想让大家出城？可更多泰勒元帅的老兵都充满了自信，这自信就是从他们元帅而来的。一些身穿麻布白衣的人被带了出来，他们的衣服是在给自己披麻戴孝，这群人手中没有武器，脸上都是死寂的灰色。他们是弃卒，这也是在这个世界的规矩。

弃卒是给一些罪犯、奴隶和欠钱太多无力偿还的人一个买命的机会，只要不是死刑犯，都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赦免，当然，前提是他们能从战场上活着回去。弃卒就是这样的存在，说不好是法外开恩，或是更加残酷，有一些人只歉了别人10枚银币，但就是无力偿还。残忍的债主向地方官起诉，他们为了躲避偿还便贱卖了自己的性命。当然也有类似的事件，某人只是欠了对方10枚银币，可就是拖欠着不换，一副我有了钱自家花光，喝酒赌博是我自己的事，凭本事借的想让老子还钱没门的态度。无奈的债主向地方官起诉，他们也只能贱卖自己的性命。最后就是奴隶想要摆脱奴隶的身份当弃卒的，一般来说，弃卒不是什么好人，多少都是犯了事情的。只要不是死刑犯就争取机会活下去的兵种。这些弃卒已经提前来到了洛比斯堡，并且受到了下等人能拥有的最高等招待，这也就是他们最后的一战了。

弃卒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打开城门的时候自然也是最先冲出去的。泰勒扫视这帮双眼无神，直面死亡的人，其中有一个名高大的络腮胡子男人。他的眼神与众人截然不同，完全是一副兴奋的样子。眼睛里没有对死亡的惧怕和对人生的放弃，是一副要冲入敌群大闹一场的眼神和对生命的期望。

时间不多，泰勒没有时间理会这样的弃卒，赶紧向大家交代计划：“这次拉姆斯的军队数量巨大，其中攻城武器更是多，出城之后，所有的士兵与敌方交战，拖住大部队。使用重武器的人分成10队，由斥候引路，拆除他们的攻城机械。基本上每个至少要拆掉3个投石机才能撤退，其他的攻城武器都是近程的，可以顺手拆掉，他们如果失去攻城武器，我们的守城战问题也就不大了。”

泰勒的判断没错，这一切都要趁他们没有站稳脚跟之前去做，这次对于洛比斯堡来说，攻城武器才是最危险的。很快使用重武器的人被分成了几队。卡尔的大锤也在重武器的队伍中，一名斥候带着他们六人，其中有拿大斧的，也由拿大锤的，总之都是比较沉重的武器。卡尔把大锤扛在肩上，跟随着这个队伍。大门打开，所有的弃卒一涌而出。然后骑兵和步兵也根着冲了出去。卡尔本来还在琢磨，着所谓的老将该不会是老年痴呆了？明明的守城战会更好打，却让大家冲出来？

看到城外的景象才明白，急行军而来的敌军根本就没有站稳脚跟。只是靠数量和气势震慑敌人，也让附近的援军不敢贸然靠近。如果给他们时间休整并架设工程器械，那才是一场被动的防守战。

带领他们的骑兵在身着轻便的甲胄，头盔下的脸被面罩遮住，是斥候的打扮。趁着主力军队交战，这名斥候带着卡尔的小队趁乱从侧面绕向了敌人的后方，躲避对敌方的主力部队浪费了不少的时间，更何况他们手里的都是重型武器。还好这名斥候非常优秀，战场的直觉也很灵敏，巧妙的绕过了对方的士兵，偶尔有发现他们的士兵也在发出声音之前被他用弓箭射死，这就是战士和平民的差别，这一队拿着杂七杂八重武器的平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马上的斥候清出了一条道路。

几名工程兵已经竖起来投石机，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斥候举起手，示意大家停下，在确认了对方的工程兵架设好了投石机，敌方的斥候离开，带队的斥候一挥手，同时拉满弓准备射箭，但和他所想的并不一样，挥手的时候并没有人冲出去，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些人根本就是一群没有战斗经验的平民，又怎么看得懂他的手势呢。斥候不得不再花时间给他们讲手势的意思，这些平民可以站出来为了保卫祖国和城池而战斗是很仍然感动，但在实际的作战上也是一些拖累，还好刚刚斥候并没有把箭射出去，不然就暴露了，之前这名斥候在用弓箭击杀敌人的时候，只要距离够进都是要把箭拔下来的，因为斥候并不是弓箭手，他带的箭矢数量不多，并且还分成了3种箭矢，用来杀敌的箭矢就更少了。

重新交代手势的意思，又浪费了不少时间，工程兵的角度调整已经结束，斥候找准了他们装填石头的时间，再次挥手，下达冲锋命令。6名手持重型武器的平民直接从灌木中冲了出去，十来个正在操作和搬运的工程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斥候射出一箭，优先击杀了距离武器最近的一名工程兵。第一次带领这一小队平民的突袭还算是成功，唯一的瑕疵就是有个拿着青铜大锤是少年，在举槌砸一个弯腰拿火油的工程兵时大喊了一嗓子，卡尔简直就是偷袭的反面教材。

斥候对这6人交代：“那么把这架投石机拆掉吧，主要的部件一定打碎。我现在去向泰勒元帅报告，拆了它之后，你们往这个方向前进。”斥候指出了一个方向，“咱们现在已经在敌人后方了，路上的敌军应该不多，到了投石机附近我们汇合。”斥候清晰简洁的说完了计划，可是对于平民来说却有N多个问题，一脸呆滞的互相看这，就像是询问着其他人你们听懂了吗，斥候有些头疼，其他的小队应该也会有同样的问题吧。“要问什么，说吧，不过要快。”他现在只希望这些人里，能有一个抓得住重点的人赶紧把问题告诉他。

那个偷袭还要大喊的家伙开口了：“首先，重要部件是什么。在哪？然后，你不和我们一起拆这大家伙嘛？最后，你咋知道那边？”作为商人的卡尔自然明白什么叫简介扼要，其实想问的还有不少，只是现在没那时间，他懂得战机和商机都很重要。

如此的简明扼要，到时超乎了斥候的想象：“首先，这个大家伙叫做配重型投石机，重要的部件是配重箱、滑道、吊杆、绞盘，当然支架也是，泰勒元帅让你们这些拿重武器的来，就是把这些都砍碎、杂碎。其次就是你说的我为什么回去，我是斥候，在战场上的主要工作就是侦查和传递命令。拆一个笨重是机械你们自己就能搞定，而且我也没有重武器，帮不上忙的。拆掉了每一台投石机都是重要的情报，我必须随时向战场指挥官汇报。最后就是你说的我为什么知道投石机在哪，很简单，我骑马，看的比你们远。”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出城时斥候们有登上城墙眺望，基本上也就把重要的位置记住了。作为合格的斥候，这点记忆力是最基本的。

话不多说斥候与6人分开，大斧大锤开始不要钱的往投石机上抡，就是一顿拆拆拆，大斧砍断支架，大锤砸烂滑道，就连金属的触发扣都被他们给砸断了。真动起手来这些平民哪还记得什么重要不重要的，就是疯狂的砸。有人看见了地上的火油，建议干脆把这玩意烧了吧，卡尔赶紧阻止了他：“不行啊，点着火一定会冒烟的，到时候前方派军队过来，我们连跑都跑不了。”

“那就别点火了。”支招的男人一脸坏笑，他们是没有点火，只是把火油都撒在了投石机的碎片上，就算有人来，也别想修复投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