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离别（二）
心里苦笑了一声，他走进自己办公室，关上门。面前不断地显现着程清欢刚刚苍白的脸和控诉的眼神。
“路宁远！”程清欢委屈地看着尾随而来的路宁远。
“好了好了，不去也好！”路宁远安慰着她。
“路宁远，你说如果我现在辞职的话会怎么样？”程清欢突然悠悠地冒出一句。
“辞职？”路宁远一惊，看来这次的打击对这个一向顺风顺水的小丫头有点大。“怎么了？这么想去美国？”
“不是，你知道了，我只是不甘心输得这么莫名其妙。”
“清欢，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良久，路宁远才冒出一句。
“路宁远，我要让林铭看看，不去美国，我也一样可以升职，还要比他们更快。”程清欢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
“清欢！”看着程清欢一脸的不甘心，路宁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你，如果你有需要，我随时都在你身边。”
当天程清欢没有回项目办，她觉得自己一时还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同事、面对杨欣茹、面对林铭。
去美国的名额还有一名还没有定，最终没有如大家所想的内定了林铭，而是决定以考试来确定。而且内部消息，这次考试不仅要确定去美国的人选，还要根据考试成绩来提拔一批干部，不论资质不论年龄。
这个消息无疑为项目办的小伙子们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考试项目除了公考的三科以外，还增加了实地操作，以模拟剧场的方式抽题，然后根据抽到的问题，现场解决和处理一些平时工作中可能遇到的危机和问题。
公考的三科对程清欢来说是小儿科，所以她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实地操作上。为了确保现场表现完美和处理问题的周全，她向市府办的同事们取经，列了整整三大张基层工作中遇到的各类问题，再逐一根据问题建模，让路宁远充当各类人群反复演练。
考试安排在一周后，上午笔试，下午操作。
程清欢答完最后一个现场群众的问题，得到评委和群众的一致肯定，长舒一口气走出了考场。
她知道这次美国留学的名额肯定不会是她，但提拔的名单里一定要有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林铭用复杂的眼神告诉她被提拔为*局局长助理时，程清欢是解气的，心中有一点报复的快感。让你们的美国见鬼去吧。
第14章 离别
这次考核，项目办有8个人得到了提拔，另外一个去美国的名额却诲莫如深，久久没有宣布。
彼时程清欢已经不再关心谁去谁留了，她正准备到*局走马上任。她这次任的局长助理还兼了一个具体业务科室的科长，也是为了让她能够在实实在在的业务工作中稳扎稳打，以免年少轻狂。
程清欢带领的业务科室都是清一色在本业务条线上工作8年以上的老兵，所以对这个空降的不到20岁的小丫头很是看不起。甚至有“花瓶”的称谓在办公室之中流传。
程清欢有些厌倦这种只看资历，不看能力的机关工作传统，但既来之，也不能让人看扁了。
报到后的近一个月内，程清欢看遍了近10年内的本科室业务报表和所分管部门的相关工作总结，凭着天才的大脑终于对业务情况和科室内每个人的具体工作有了细致的了解。
就在科室人员都认为程清欢就是来混日子，不可能有所建树的时候，她开了第一次科室办公会，会上先是具体点评了每个人自进入科室工作以来的成绩和存在的一些业务上的不足，再言简义赅地对下一阶段的科室工作作了科学的微调。
一语既出，满室哗然，老骨干们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小丫头，而是见面都要恭敬地叫一声“程局”或“程主任。”
当程清欢在任上风声水起的时候，去美国的另一位人选终于姗姗落定，结局还是回到原点，是林铭。
听到消息，程清欢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还是他们两个去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有些好笑，人家根本不在意她做了什么，不管她在一旁怎么努力，对于林铭来说，她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春节后上班的第二天是林铭和杨欣茹去美国的时间。项目办的原班人马决定上班后第一天为他们办个欢送会，特别把已经提拔的8个同事都邀请了过去。
当天是路宁远来接的程清欢，这天的程清欢穿了一身黑色的及膝连衣裙，外罩一件奶白的羊绒大衣，围了一条大地色的羊绒围巾。
来到欢送会定的酒店，大家都到齐了。一群人围上来程局长、程局短地寒喧着，透过人墙，程清欢一眼就看到站在另一堆人里的林铭。
今天的林铭也穿着黑色衬衫，外罩了一件和她围巾一个色系的大衣。
程清欢在心里自嘲，每次聚会，她和他就象是说好了似的穿得类似情侣装，其实人家的心上人另有他人。
林铭也看到了程清欢，投过来的眼神似有万千的波涛暗涌。
“切，又做出这样的表情！”程清欢在心里暗讽了一下，每次搞得情深绵绵的样子，但可能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还以为路宁远是收买人心的高手，其实真正的NO1在这里。
程清欢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在人群中数着熟悉的脸庞。
“怎么不见杨欣茹和小方？”她悄悄问路宁远。
“他们没来？”路宁远环视一周，确实没看到，随即笑笑到：“没来也好！”
程清欢领会地笑笑。
聚会的气氛很热烈，每个人都仿佛回到了跨年那天晚上，已经离开的诉说着提拔到新岗位的艰辛，留下的拍着对方的肩膀说着项目工作的辛苦。
这次再也没有人轮番地来敬程清欢的酒，她乐得自在地在一边听着各种人生百态。
林铭端着酒杯来到她面前：“清欢，恭喜你！”
程清欢也端起酒杯回道：“林主任，也恭喜你！”
林铭欲言又止地看看坐在她身边的路宁远，对他举了举杯转身走了。
第二天程清欢没有去送林铭和杨欣茹。以后的一段近半年的时间里，她都自觉地屏蔽一切来自项目办的消息。就连路宁远也好一阵没有联系，只是偶尔的一两句短信或微信也都是“吃饭了没”“我吃了”之类的言语。
最后，终于在夏天快到来的时候，程清欢觉得再也无法坚持这种淡然无波的生活，提出了辞职。她的理由是想寻找人生的新的起点，迎接新的挑战，挖掘自身的潜力，尝试不同的生活。
在她心底十分清楚地明白，她觉得自己在C城待不下去，是因为这里少了一个人，她做的一切没有这个在意的人看到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