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斗嘴
吩咐完了常飞，萧默继续在屋子里转圈。他想到凌云今日的打扮，难道她是喜欢阳刚的男子？萧默看了看自己身上，代表文人的长衫锦袍，一时觉得特别碍眼。他走到衣柜前，打开所有的柜门，一件件翻找起来。
他萧默也是自小习武的，只是父亲说他们习武仅仅为了强身，不得与人逞勇斗狠。况当今陛下，重文轻武。故京城中人，都以文士的装扮为主。或许清雅是个例外吧！萧默翻了自己所有的衣服，仅有三套家常的褐色深衣，是他偶尔练剑时所穿。不管做工还是布料，都以舒适为主，跟凌云今日身上穿的，实在没有办法比。
萧默更气了，仿佛突然比凌云矮了一大截。这场看不见的硝烟，好像还没开始他就已经输了，输得那么不甘心。他大声喊道：“长青，长青。”
进来一个身穿孟氏下仆衣裳的小厮，朝着萧默行了礼道：“公子有何吩咐？长青大哥刚才出去了，您有事直接吩咐小的也是一样的。”
萧默想到刚刚才让长青和常飞出去盯梢，略恢复了些理智。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缓了缓情绪道：“你可知道这金陵城里，哪家的裁缝手艺最好，给我找一个过来。”
小厮领命刚要走，萧默又道：“不要找绣娘，要会做男子劲装的。是劲装，不是锦袍。”
小厮再次答应了才转身出去。萧默回到房间，转身躺倒在自己的床上，种种地吁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似乎风平浪静。何氏和柳安平商量了之后，悄悄把清宁送进了桃花庵。清雅也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像平日那样到院子里闲逛。鑫哥儿听说清宁被清雅打了一巴掌，心疼得不行。跑进清雅的院子里和她吵了一架，被柳安平训斥了一顿，而后继续每日里去学堂。
萧默和小厮找来的裁缝，就选择什么衣料，做成什么样式，认认真真讨论了两天。终于又耐下性子来等了三天，才做好了两套稍微满意些都劲装。一套深蓝，袖口和领口绣了精致的祥云纹，穿在身上显得更英俊挺拔。一套白色，在下摆处绣了丛青竹，显得沉稳儒雅又不失大气。萧默看了看身上的深蓝色劲装，问左右伺候的：“如何？”
众人自然一力追捧，都说好看。正热闹着，常飞匆匆进来回禀道：“公子，那凌公子从烟花巷出来了，带着他那个小厮匆匆骑马去了城外。”
萧默问道：“去了城外，知道去干什么吗？”
常飞道：“这几日那凌公子虽然一直呆在烟花巷里没出来，可他身边那个贴身小厮却是出来了好几趟。不时去柳府打探消息，或者到兴隆客栈拿银票。今日那小厮一路从柳府那边打探消息回来，就直接去找了凌公子。凌公子就跟他骑马出城了。”
萧默道：“你确定他是有了柳府的消息才出城的？”
常飞道：“小的让人去柳府那边打听了，说是前几日柳家小姐去桃花庵养病了。是抬了轿子悄悄去的，小的也是好不容易才套了柳家人的话。”
“养病？柳家，是有两位小姐吧？可打听了是哪位？”萧默急忙问道。
常飞摇摇头：“这个不知道。”
萧默想了想，会不会是凌云在烟花巷的事被柳清雅知道了，这才气病了？可是病了为什么不在柳府养病？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道：“备马，我们也过去看看。”
长青道：“少爷，凌公子和柳小姐是未婚夫妻，人家见面也是名正言顺地。我们去......不太好吧？”
萧默道：“顾不得了，我不能让柳大小姐被那个混蛋毁了，走。”
萧默说完大步往外走，常飞和长青忙跟上。一行人骑了马直奔桃花庵而去。
清宁到了桃花庵，送她来的柳府大管家给了不少的香油钱，叮嘱了一定请师太们好好照顾。师太看这架势不像是犯了错被赶出来的，于是客客气气，给她安排了一间环境很好的小院子。一座三间的主屋，两边各有两个耳房。院子里花木扶苏，满目都是花红柳绿的。不出院子就能看到很好的景致。一点不比她的居柳园差。
双喜和红梅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整理，杏儿在院子里四处查看，过了一会儿就喊清宁：“小姐，这棵桃树都快谢了。师太怎么安排这个院子啊！”一会儿又道：“小姐小姐，你快来看，这里居然用蔷薇做了道花墙，好漂亮啊！我从来不知道蔷薇还有这么多颜色的。”一会又喊：“小姐，这还有一株茶花哎！”
清宁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般听她大呼小叫。红梅走到廊下对杏儿道：“你也小点声，这么大惊小怪的，人家还以为你是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没的丢了小姐的脸。”
杏儿不服气道：“我高兴嘛！柳家虽然也漂亮，可是院子就那么大，天天看总会腻的。我们小姐又不像大小姐可以经常出门，本来就见得少嘛！”
红梅道：“小姐出门少，小姐也是安安静静地。那你咋咋呼呼干嘛？”
杏儿辨不过，鼓了腮帮子，脸憋得通红。还是嘴硬道：“小姐是小姐啊，要注意身份和形象，自然不能大呼小叫的。我只是小丫鬟，我就替小姐叫了喊了，怎么滴！”
清宁听着她们斗嘴，也不阻止。和双喜一起把铺盖都拿出来在床上铺好。双喜道：“小姐您先歇会儿，这些活让奴婢来就好了。”
清宁道：“没事，又不是什么重活。我也不过是搭把手的事。早点收拾好了，你们也都能轻省些。”
双喜道：“小姐就是体恤咱们，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主子，把下人当成姐妹一样的。”
清宁道：“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中宝，没有哪个爹娘愿意自己的孩子为奴为婢的。只是世道艰难，总有他们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我对你们好一些，你们的父母亲人也能更安心一点。其实，若不是父亲仁厚，我的境遇也不见得会比你们好。如今有个小姐的名头，不用为生计发愁，已经是佛祖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