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债血偿
“你不想听听吗？”贝利面带神秘道。
“你的事只是故事，但我想听的是你的商业秘密。”函治学着贝利的口吻回呛道。
“我已经让金匠去翻账本了！”贝利举用大拇指指了指要塞的方向，“与克伦族交易了多少货物、换了多少黄金，这个没法统计，但我们铸过多少金币，是有数的。这么多年的账本，恐怕要翻上好一阵子呢。听我讲讲故事，至少还能打发时间。如何？”
“听你讲完故事，你就把商业秘密告诉我？”函治似乎是不大相信。
“对呀对呀！”贝利一个劲的点头。
“事先声明，我是不会帮你杀人的。”
“你先听故事，听完再决定杀不杀，怎样？我绝不强求。”贝利道。
“但你必须把商业秘密告诉我，不管我如何决定。”说实话，对于贝利态度的忽然转变，函治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一言为定！”贝利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吧。说吧。”函治点了点头。
“就在这说？”贝利斜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索雅和船长，“我知道个不错的地方，凉快又清静。这太晒了！”
“好吧。”函治抬头看了看太阳，示意索雅和船长跟着贝利一起向海岛深处走去。
贝利所说的“不错的地方”，是岛上的酒窖。还没进门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直冲脑浆，就算不喝酒，八成也能把人熏晕。
“随便喝！”贝利扬起一脚踹开了酒窖的木门。
“那我就不客气了！”一旁的船长似乎早就按耐不住了，随手抄起一个陶罐便从酒桶中接了大半罐的酒，仰起脖子灌了一口，顿时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看了看堆满整间酒窖的巨大酒桶，“这是……这是……”
“这可是特奥纳最好的水晶酒，那里一半的产量都被我们买光了。”说着话，贝利也拿起罐子接了一罐递到了函治跟前，“不想尝尝吗？这么好的东西，我们都不舍得拿去卖呢！”
特奥纳水晶酒，产自比力卢王国的特奥纳半岛，是霍尔森大陆最出名的烈酒，同时也是各国骑士团和高阶雇佣兵的最爱。此酒用三种毂物酿制，据说要与纯正的特奥纳水晶一同装在密封极严的发酵桶内沉到海底窖藏至少一年，所以对发酵桶的要求非常高，一旦酒桶漏水，整桶酒就糟蹋了。窖藏用的密封酒桶一般用特奥纳原产的科托克红树的树干制作，单单一个酒桶就要卖到十几个金币，而且最多只能反复用十次，十次之后便有漏水的危险。除此之外，不同的作坊以及沉海发酵的时间不一样，酒的价格也不一样，但即便是最便宜的水晶酒，也要比普通烈酒贵上数倍，即便是收入颇丰的皇家骑士团，也不是顿顿都能享受到。而当海盗们把这种酒以极高的溢价走私到苏迪尔之后，价钱便更是贵到离谱，即便是船长这种级别的指挥官，恐怕一年到头也喝不上几口。
“我可不是来喝酒的。”函治接过陶罐顺手便放在了一边，“讲你的故事吧。我倒想听听，究竟与我有多大关系。”
“你看这个！”贝利摘下身后的长弓递给了函治。
“我不懂弓，但看上去不错。”函治接过长弓刻意掂了掂，果真分量十足。细看弓把内侧，还刻着一排手写体小字：“雷姆伊斯·米拉杜尔”，应该是这把弓的名字。要知道，有名字的武器，尤其是如此郑重的名字，绝不是武器店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大路货。在函治这个准外行看来，整把弓应该是用及其昂贵的修文斯乌木制作，对于修文斯乌木，函治是知道的，这是一种产自与霍尔森大陆北部严寒地带的乔木，生长缓慢质地密实，弹性高韧性好，是制作弓弩的最理想的材料，有一些工匠也会利用制弓剩下的边脚料为一些近战武器制作木柄或装饰，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这种树木仅在树林中单独生长，基本不可能成林，再怎么有经验的伐木工，想找这种树也只能在森林里碰运气，倘若运气好能找到一棵，或许就够买一片地娶妻生子了。所以说，这种木料不单单是价格昂贵，关键在于就算有钱，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买到的，与伐木工找树一样，都要碰运气。
除了修文斯乌木之外，这把弓的弓把和弓臂还使用了大量的秘银进行包裹加固，仅弓稍之上的一小截露出了乌木的本色，秘银的价格比黄金更贵，如此之大的用量可谓是不惜工本。单从用料上看，这把长弓应该与公主送的长剑“卡尔尤狄隆”同属于一个水准的顶级货，即便是那些不缺钱的贵族，大多也会把这类武器当成装饰品摆在家里供着，一般情况下是舍不得拿到战场上去糟蹋的。
“这把弓，就是我准备参加最后选拔用的弓！”说到这，贝利的眼中竟闪出了一丝杀气。
“但你并没参加最终选拔。”函治道。
“皇家骑士团的团长萨森，把我的名字拿掉了。”贝利冷笑道。
“我明白了，你那三个仇人之中，萨森肯定排在第一个吧？”函治无奈苦笑，似乎终于是看出点门道了。当初参加选拔的时候，贝利，也就是那时的凯普，仅是一个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冒险者，且不论买这把弓的钱是怎么来的，是偷是抢还是骗，最后必定都是白忙活一场，换作自己肯定也是记恨一辈子。但问题是，这把弓不可能值三十万金币，萨森只不过坑你白买了一把好弓而已，有什么必要不惜血本花三十万金币雇人杀他？
“他不是主谋，但能杀掉最好。”贝利满脸郑重，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白买了一把弓而已，不论主谋与否，罪不至死。”函治道。
“你觉得，我会因为一把弓去杀人？”贝利冷冷一笑，一把扯过了函治放在一边的陶罐，猛灌几口之后啪啦一声将罐子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粹，“我要的是：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