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儿离故土舍旧怨,远走他乡添新愁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美丽,在我十八岁的那个暑假,一个人登上南下的火车去江南,那场奇遇般的巧合的故事,读了,或许让您缓一缓眼前的寂寞,那时候,我只有十八岁,我不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如果世上真的有天意的话,那么天意有些太可怕了,都说天意弄人,我却不知道,上帝是否在暗示我些什么?
<绿眼睛>
我手中的这张火车票,是凌晨一点五十六分开往厦门去的,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坐火车.
没有人送我,因为我坚持说不用,我已经足够大了,可以自己独立做事了.
我留了言给他,在网络上,我知道,他已经很久不上线了,甚至今晚,他几乎不会知道这个消息,但是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他,这样比较公平,不管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人总是要去承受和面对.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为了他而离开的,但是毕竟,我该走了,这我知道.
他是我的过去的恋人,一个深爱着我却始终无法与我有缘的男人,这是天意,尘世间有一些人力所不及的事,它让你去承受最大的痛苦,还只能哑口无言,过去的事,我已经不想再提.
我们抗争过,却只维持了几个月的平静,分手1年了,却始终无法忘记忧伤,他开始堕落,跑去酒吧喝酒,而我却无能为力,每个人的人生和生活的决定权在他自己.
既然是天意,我必须好好的面对,心有一些疼,但决不肯迷失了自己,因为我,第一不想他消极,第二不愿意自暴自弃,这不是因为我不够爱他,而是作为人,我必须永远珍惜自己,生命太仓促了,我不能为了一份永远只能是痛苦的感情,就从此马不扬蹄,我是一匹年轻的马,必须以与生命同样的速度和进程去感知生活,不停飞驰!
这些话说出来多少有些没心没肺,但是还好一点,还算有用.人,总是要试图用理智克制住偏离轨道的情感,对你整个的人生而言,多少会有点用处.我喜欢成熟的,给大家都带来快乐,幸福和安全感的那种情感,但是它没有到来,到来过的,只是我与这么一个男人的这么一份情感罢了.
我爱他,这是发自内心的话,但我必须忘记他,没有第二种选择,这是许久以前,我从来不肯相信的事.我总是说天意难违,但事在人为,可是生活有时候不会听你摆布的,尤其是思想上的分歧,人文性的一些矛盾造成的那些一步之遥的天堑.
事实是,两个相爱的年轻人被迫要分开.
我相信天下没有比我更不愿意被命运牵着鼻子走的女子了,我已经尽了全力,现实永远是现实!
现在我松手了,不让自己回过头去看.
晚上11点,我从网吧出来,不顾路上那些游民一样的眼光的盯梢,去了火车站.,
候车厅里好多人,小睡一会儿的,吃东西的,没事坐在那里乱发呆的,众生百态.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给我腾出一个座位,对面恰恰是两个孩子,小的有有十三四岁,大的,大概也不过十六七岁,其实,那年我也只有十八岁,我称他们为孩子,因为他们未成年,或许.
时间还早的很,我把背包往座位上一扔,就和这两个孩子打起扑克,后来他们的爸爸也一起来打牌,反正大家萍水相逢,又都是同样的要背井离乡,很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亲近.
攀谈之下,知道他们是往西安方向去的,爸爸在那里做木材生意,孩子们去那里读书,生活其实也很辛苦.
我以为他不会来送我,因为留言是在晚上11点之前才留给他的,我只是想悄悄的,就这么道个别,然后才可以无须回头的离开,毕竟,我们曾经相爱过,毕竟这个城市,留下了太多的脚印和回忆,毕竟,那是人生里的第一道伤口,也是人生中第一次感受那种完全的幸福滋味.
潜意识里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人,于是无所牵挂的投入的跟那家人打牌.
可是,那个晚上,他来了,站在候车厅的玻璃门外面,默默的不肯让我知道,可是那个身影,那个身形,又如何能够躲的过一个曾经深爱过的人的眼睛?
坐上火车的那一刻,我自己像个孩子,天性如此.
. 同陌生人也坦诚相待的做朋友,也是天性如此.
, 那天的火车上的人特别的多,过道里都挤满了人,列车员见怪不怪似的,也由着人们大显身手,想来也是体谅人们出门在外的不易吧,倒也难得.
我找不到一个哪怕可以挤一挤的座位,又不好一直的站在过道里,14个小时在火车上站立这是任谁都不好吃的消的事情.
在一秒钟大脑得到这种反应之后,我就开始动我的背包,拿出来那一摞早已用胶条捆绑好的平整的书,垫到地上,并且随手把背包塞进了最近的座位的下面.
然后,我就不加思索的坐到上面,老天,这可是我平日里爱如珍宝,连今天出这么远的门也要随身携带的书,迫于无奈,也只好用了,再好的东西,在当时发挥效应,才能真正是好东西在那个时刻.
做这些事情的事情,我觉得好平常,甚至平静,没有觉察出一丝的苦,我猜,这是因为我一直生长在那个所谓的世外桃源里,独立习惯的原因.
好容易看见这么多人在一个车厢里,精神却有点亢奋.
车厢里好多人都在沉睡,但是像我一样睡不着觉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便与他们随便的交谈,火车上,你若想寻得朋友,倒也是可以一行的,谈笑间也都自如.
我让自己去体会一如所有的“第一次”那样的心情,好奇的热情的,想尝试却又小心翼翼的,那种神奇的心情,不去想身前和身后的事.
当所有人都有些倦意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我也无法看到,车窗外的那些将不同于我的故土的那些地理风情.
我就脱掉脚上那双负累的鞋子,并排放在一个人的腿下面,然后见缝插针似的伸上了我的一双脚丫子.
我看了看他胸前的校徽,某某大学,他已经睡了很久,估计不会介意我这短暂的空间利用吧,我想,也许是的.
于是我伸平了腿,双手按住脚腕,像平时舞蹈课上学过的基本功一样,我开始整个身子贴到腿上,睡觉.
我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我不愿意亏待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它们都是我的战友,我若想在下火车前不被累死,就应该好好的体恤它们,何况,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间.
我自己认为,当我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没有一丁点不像一个女孩子,相反,还会让人想起,夏天的海滩,凉凉的风,这是因为什么呢?也许是和习惯有关吧,一个反镤归真且自然而然的女孩子,她应该不会被人们理解为其他的那些.
而后,我就睡着了,在拥挤的车厢里,睡的很甜蜜,而那个校牌上写着某某大学的男孩子也一直没有醒过来,也许,因为他一直没有动到我的脚,大家都相安无事,还好.
四五点钟的时候,我开始醒了,而大家还在睡.
我开始站起来,换换姿势,休息休息自己的其它身体器官.
车厢两边的墙上,挂着好多好多白色的帽子,对应着白色帽子的,是一群非常年轻的孩子,也许,我们年龄相仿,甚至,连神情也相似,只是,又终归不同罢了.
为什么要称他们为孩子呢?难道我自己又和大家有什么不同吗?何以断定呢?
也许,是我们所接受的教育和成长经历太不相同了吧.
我们来自乡野,在乡野里风吹雨打,完全没有规律的生长,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大家都是一样的自己去适应生存,读的书是自由的,接触到什么就去学习什么,学会了,就是本领.
他们来自象牙塔,受模式的教育,过模式的生活.
他们的感情,与我们不同,他们的生活方式,也与我们不同.
我们是一个滩,他们是一座城,其实我们都是孩子,脆弱的地方多少有些不同罢了.
他们在我刚上车的时候偷看过我,或许,是因为没有见过这种乡野里的美丽的女孩,非常健康的透着光泽和颜色的一个女孩子.
我没有责备他们,也没有很骄傲,在内心里.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该珍惜生活的年龄,该放飞快乐与梦想的年龄.是这些人,将要撑起民族的未来,而我呢,我所能做的,实在是微乎其微,何况,他们又都还是善良的年龄呢,在这个年龄,看上去善良的人,我总是乐于接近的.
歇过之后,我又睡了,一如先前的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