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尽管心动非偶然,天意难违方难圆。
凌晨5点多的时候,我已经醒了,望着外面飘飞的大片大片的雪花,静静等待着董莨醒来。
他终于醒了,用胳膊揽了揽我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望着他,眼神已淡漠,就像在商量早餐吃什么一样,说,我们分手吧,那语气也是淡淡的。
他揽紧了我,用极温柔的眼光看着我,像是没有听见。
我说,我们俩,分手吧?
他似乎惊讶,说,“你真生我气啦?说出来我保证以后改正。”
我翻身下床,很利索的穿戴整齐,就像当年上早操一样的利落。
我说,“我说的,是真的。”那语气,不容置疑。
他似乎全醒了,一刹那间的激动起来,他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世俗生活是多么艰难,我们两个在一起的结局会是多么凄凉,说我怕他会带走我的一切,说我害怕有一天连爱的勇气都不再有,我不能保证结局的爱情,还是放手吧。。。。。。。。
我说,我们不合适。
他一下子流下眼泪来,我不是第一次看见男人流泪,但是这么真实的眼泪是我的恋人叫人心里颤抖和发冷的流下来的,然而我不能改变我的决定。今天的一丝丝伤痛蔓延下去都会成为一生的伤楚,孰轻孰重?我更加的清楚。
他说,我求你,别离开我好吗?你知道,从我遇上你,我就发誓一定要跟你在一起,我求你,别离开我,含梦,我求你。
我发现我比一般的女孩子心狠一些,或者说能演戏,我还是照旧的演了下去,至于我的心,那一刻可能是碎了的,还好它们尚且能够复原。
他在我面前,跪了下去,他说,梦,嫁给我吧?
他捧着我的脸,用一种孩子气的表情对我说,含梦,我能够照顾好你的,这辈子,相信我,好吗?
这个单纯的男人,他让我流泪,让我止不住的流泪,沉默呵,沉默呵,更加另我心爱的人儿心碎。
他说,你哪怕给我一个理由,哪怕告诉我我的不足,我也可以死心塌地的离开。他绝望的表情,是剜疼了我的眼睛的,我不忍心,我实在很不忍心。这个男人曾经带给我的欢乐,是无法用数据来衡量的,而他从来没有做过哪怕一件另我伤心地事,他真诚而又热烈的爱着我,在当代,这很难得,无论是中国还是其他各个地方,真诚的爱恋,总是难得,可是想想那结局呃,我和他能做当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吗?我们能以什么为代价来换取爱情呢?生命,还是家庭?不,不,那个局面永远不要上演。
我说,你从来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你是个好男人,只是我们不合适而已。
他望着房顶问我,“为什么?”
我无言以对。
他说,我会永远等你,电话和手机不变,只要你还记得我,就记得找我。
我点点头。
他说,照顾好自己。然后帮我整理掉在衣服上的头发,再然后,他流着眼泪,转身走了。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早晨,冷的叫人想起来就会发抖的早晨,我站在咪咪家的阳台上,看着他走远,他不时的回头望望,而后终于还是走了。
然而,如果他走到楼下又回头的话,又回来找我的话,也许就会发现我原本不那么绝情,也许我会一辈子不再提分手,然而他没有。
咪咪说,“他呢?”
我说,走了,我们分手了。
咪咪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声音很小的说,分了也好。
然后我钻进咪咪的被子里,开始睡觉。
上帝说我们生来就是做妖精的,习惯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奔走,我总是避免着悲剧的发生,避免有人爱上我,真诚的不加任何虚伪的爱上我,因为我害怕。我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许是怕自己平凡的生活承受不了爱情带来的悲剧,在平凡的世界里,爱情是个虚妄的东西,互惠互利的婚姻,才是最现实的。
然而我,毕竟不同,我想这也许源自骨血,源自天性,我不认命,从来不认,我相信有一种东西是可以改变世界的,是可以不仅仅是打动人们至少能够把握住自己的生活的,真正的自由,把人的真性情摆在阳光下,这才是我,虽然幼稚却拦不住自己去想,也许仅仅是因为自己向往吧,心之所向,当然是任何东西都阻拦不了的,所以我痛苦,并且孤独,因为我总是试图让自己融入现实当中,学会屈服,学会隐忍,学会阻拦自己。
可是今天我做了什么呢?我伤害了我平生以来第一次去爱的人,可是我还要去做,为了起码未来,生活不会伤害到他,一个女人伤害男人没有什么,因为他可以再找,可是生活让一个男人必须放弃他心爱的女人或者说必须承受更大的痛苦,那是什么呢?那将是一个男人的屈服,只有奴隶,只有战败的人才会得屈服,那将是一件更加残忍的事情,我要我的恋人,去做一个男人,不是生活的奴隶。
我做的是对的,然而心开始隐隐作疼,关于我期待的爱情,只能是个幻想罢了,而这幻想终将离我而去了,上帝呵,您又何苦给予我聪慧和孤独呢?让我做个平常的女子,过我木偶剧一样安排定了的日子又有何不妥呢?我更加羡慕古时候什么都不用去想的女人,过宿命中的安分生活,然而又终归明白,那牢笼比今天这更加另人痛苦的多,这样的逃避,终归不是一个积极向上的青年所为,逃避生活,是没有用的,生活愈加喜欢欺负软弱的人。
然而我终归是屈服了,面对爱情,我却放它走了,我,也是个懦弱的人啊!
这一千一万种矛盾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我几乎乱了自己,找不到自己了。
咪咪说,你就在这里住下吧,静一静再说,反正也该过年了,工作,也该结束了,做不下去就算了。
我望着屋顶,有点无所适从,工作,是啊,离开之前是一定要向领导辞职的,刚好这两天又新来实习的学生,可以暂时替补,并且我也不想以这样的状态来面对我的学生们,那些单纯的孩子。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我对咪咪说我要回学校,咪咪没说话。
我回去之后刚好开了一道会,然后递交辞呈,也做好了工作交接,那时,7点钟左右了吧,在冬天,天似乎有点晚了,我觉得似乎还有点什么事情没做。
我去了网吧,打开网号,开始留言给他:
“我要走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再往下,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好自己回去睡觉。
躺在床上,关了手机,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拉了开心来陪我,却也只是看着窗外而已。
快要入睡的时候,开心的手机响了,我不甚在意,总会有那么一些空虚的青年在这个时间发点短信,也算是一种精神补助吧。
开心说,韩孟,你看。“你好,我是董莨,韩孟睡了吗?”
我说:“唉。。。。。。。你就说我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情没有再说吧。”明天,也许拂晓我就离开了吧。
他说:“不用叫她了,我就在这儿等她吧。”在这儿,哪儿呢?
开心问他:“你在哪儿呢?”
“我在楼下。”
“你先回去吧,天气那么冷。”
“你就让我等她一次吧,明天她就要走了。”
开心说:“孟,我没做梦吧,这种男孩子可真不好找了,下去劝劝他,跟他和了吧?”
我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又何尝不想呢?唉,生活它确实给我出了难题了。
我下到三楼,楼下的门是早已经锁了的,我站在三楼,望着他,我说你回去吧。
他说,韩孟,我有千错万错我改行吗?我错了,我改。
我说,董莨,真的不是错不错的问题,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懂吗?
他摇摇头,说,不懂,有什么事情我来扛,别想太多好吗?
说狠话吧,逼他走吧,我说,“你不能给我幸福。”什么才是幸福呢?我也问自己。
他沉默不语,有那么一刻钟,然后他对我说:“我承认我没能力,没工作,可是你总要给我时间.”
唉,我.他真的并不能理解我,我更加注重爱情,好象是当代的堂吉诃德,然而他永远不会理解我了。
我从裤兜里掏出从前写好又准备丢掉的信,我说,我要说的话,都在这上面,你拿回家看吧,天太晚了,回去吧.
他的衣服上,头发上,全落满了雪,这个冬天,雪是多么地眷恋着这个城市呵,我多想伸出手帮他拍掉那些雪,却终归看着他一点一点的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