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雅典娜之吻”（上）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从出生那天开始，这趟生命之旅，就已经开始了倒计时。于是，我们每个人，都不过是手拿单程票的旅客。无一例外！这趟注定奔赴死亡的旅程中，有人提前到站，有人半途转车……但唯独，没人可以回头。所以，如何度过这段旅途，如何让它在结束之前，变得更有意义一些，就成了许多许多人，孜孜不倦的追求。虽然，每个人的追求都截然不同，但归结起来，实际就只有四个字——向死而生。死亡无可避免，但我们仍会努力生活！
————向死而生
地中海时间凌晨2时46分，阿拔斯半岛，沙漠城市苏托兹。
此时已是深夜，本应万籁俱静的时刻，然而，那些正不断呼啸着的警笛和闪耀的警灯，却让这座濒临波斯湾的城市，今夜注定无眠。
而最不得安眠的，应该是这幢位于苏托兹城东南角、挂着“泛波斯湾商业信息咨询中心”英文与阿拔斯文双语牌子、独门独院的八层高办公楼内外，正紧张对峙着的双方。
院墙外是苏托兹警察，大楼内，是“北风”佣兵团的雇佣兵。
苏托兹警方刚刚发动的第一波攻击，在院子里丢下几具尸体后，就在那台喷涂着白色“S.W.A.T”字样的警用装甲车掩护下，匆匆缩回了大门外。
显然，这是一次试探。目的是侦察佣兵们的兵力和火力。由此看来，警方的指挥官脑子很清醒，在尚未摸清佣兵们虚实的情况下，没有贸贸然发起总攻。
也就是说，当警方通过这一轮试探所得到的情报，完成了方案修订后，下一波进攻，就会开始。而那时，必然就是空地联合，毕全功于一役的强攻。
事实上，对于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苏托兹警方来说，胜利，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反观困守楼内的佣兵，尽管他们足够精锐，但人数上的巨大差距，再怎么负隅顽抗，似乎，都会和先前那些死在大楼内的OIA雇员一样，逃不掉被歼灭的结局。
因此，能不能打掉那两架依旧在夜空中盘旋着，以高度和机动性上的绝对优势，持续对佣兵们威胁施压的“黑鹰”，就成了能否改变这场战斗结局的唯一变数。
这也是骆骁能说动谢尔盖改变主意的唯一理由。因为，无论是他、谢尔盖、还是这楼里任一个佣兵，心里都很清楚：
不收拾掉那两架“黑鹰”，他们就算能冲破外面的包围圈，依旧没可能逃出生天！
“达瓦里希……哦，不对，现在得喊你‘幽灵’了。话说，你怎么会选择用这个绰号？要知道，这对你来说，可不算什么好的回忆。呃……”
三楼，武器库。
“巫师”安东尼.亚留申科，这位原本正斜倚在门口，好奇骆骁为什么会用“幽灵”作为绰号的佣兵医务官，在看到他选择的物件儿后，不由得立刻站直了身子，目瞪口呆。
被骆骁拿在手里的是一杆大枪——赫赫有名的巴雷特家族，最新款的“大巴”，巴雷特M82A1M！其专供鹰国海军陆战队使用的版本，又被称为M82A3 SASR。
这种枪管前端顶了个粗大V型双室枪口制退器，点50口径，使用12.7X99mm NATO标准弹药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在使用全威力穿甲弹的情况下，按当前的战场范围，就算干不穿“黑鹰”那号称能挡住23mm机炮的驾驶舱，但击穿驾驶舱玻璃或者打断尾桨，绝对绰绰有余。至于地上那钢板厚度撑死不过10多毫米的“S.W.A.T”装甲车，在这杆大枪面前，也就比纸糊的强上那么一丁点儿。
但是……天上那两架“黑鹰”不可能停在那儿让你瞄着打，那上面的火箭弹、机枪也不是摆设，一旦发现有可能对它们造成威胁的目标，一边机动规避的同时，那反击的火力也跟着覆盖过来了。
“鬣狗”不就是这样没的么！
更何况……
“巫师”打量着那个正认真检查着枪械的男人，那只来自龙国的“幽灵”。通体黝黑的大枪，在他上下翻飞的双手间，先是被迅速分解成一个个的零件，继而又一件件结合在一起，重新变回了一把散发着冰冷光泽的黝黑大枪。
而那些零件分解结合时，互相摩擦、碰撞，所发出的一声声“喀嚓”脆响，此刻听来，却是那样的丝滑顺畅，仿若一篇独特的乐章。
没来由地，“巫师”忽然觉得，这个龙国男人，也许并没有向谢尔盖吹牛，更没有撒谎；他或许，真的能凭借这杆“巴雷特”，击落苏托兹警察的“黑鹰”。
可是……
刚刚被中断的担忧，又一次从“巫师”心里冒了出来：
这个男人，他那虚弱不堪的身体，承受得住这把枪巨大的后坐力吗？
难不成，真像外界传说的那样，龙国人，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
就在医务官还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心头的疑惑时，骆骁已经完成了战前的装备整理，提着那杆大枪走了过来。
“‘巫师’，你这里应该有那种药吧？”
“啊？药……”“巫师”先是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才下意识反问：“什么药？”
“军用兴奋剂！”
“哈？？？什么？！！”
“巫师”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瞬间明白了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没错，强效的军用兴奋剂，确实能通过促进肾上腺素、内啡肽等等的大量分泌，从而兴奋神经中枢，让大脑受到欺骗，达到大幅提高身体各项机能的目的。
但是，以这只“幽灵”现在的身体状况，用兴奋剂强行激发身体机能，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先不说兴奋剂的药效过了之后，他会虚弱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因为严重的身体透支，而导致多器官衰竭而死亡……单单就是兴奋剂起效之后，他这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那药力，都得打个大问号。一个不好，很可能就会因为身体崩溃而猝死。
所以，这个男人，他这样做，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巫师”长吐了口气，自感无法理解这个龙国人的想法。但作为医生，他又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这“幽灵”说清楚，一旦使用兴奋剂，那几乎不可避免的可怕后果。
“我想，你应该有的，对吧？”
只是，还没等他张口，眼前这个男人，就用这句明明是在询问，偏又异常笃定的话，将“巫师”刚涌到嘴边的说辞，全都堵了回去。而且，他还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可是……”
“巫师”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嘴，还是想说下这后果的严重性，没曾想，这男人却直接朝他伸出了手，微笑着说，“谢谢！”
“哎……”
“巫师”叹了口气，摇头苦笑。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个“幽灵”，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压根儿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而这时，谢尔盖的声音，也从耳麦里传来。
“‘巫师’、‘幽灵’，你们准备好没有？那帮家伙恐怕要动手了！”
“‘幽灵’报告，‘幽灵’准备完毕，不过，‘巫师’似乎还没准备好……”
于是，还没等骆骁说完，谢尔盖的质问，立刻就传了过来。“‘巫师’，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