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佩妮之隐
这一声叫喊将艾伦拖出了自己的梦，眼前是昏黑的卧房，耳边一片静寂。时钟显示快要天亮了。
也许那是一声幻觉，艾伦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一会儿，却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从门外传来。
艾伦披上衣服，探头出门细听，哭声来自佩妮的房间。
“大概是做噩梦了，也许该去安慰几句……”艾伦一脚跨出卧室，但转而又想起，早前被小豆丁抓到自己那尴尬的一幕，竟就踌躇不前了。他将门留了一道缝，便躺回自己床上，捂好被子，但他的睡意已被持续的哭声一扫而空。
哭声渐渐停住，清晨也终于来临，艾伦已经起床并把早餐准备好了。
现在他们不止有面包吃，还有独眼不知从哪里换来的蔬菜和肉罐头。家里的“大厨”佩妮受伤未愈，但她又要补充营养，艾伦只好把能吃的东西，都切成块摆在了盘子里，端进了佩妮的卧室。
佩妮正裹着绒毯坐在床头，见艾伦进屋，眯起红肿的眼睛，勉强笑道，“抱歉，昨晚本来想着等你回来的，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你们昨天狩猎怎么样？抓到‘螃蟹’了么？”
艾伦正想着要怎么安慰她呢，早把“螃蟹”的事忘到脑后了，这时方才回忆起前一天发生的事，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一件件谈论起来。
佩妮听到独眼竟让艾伦一个人去打猎，而且艾伦还受了伤，就嘟嘟囔囔埋怨起独眼来。
当艾伦提起圣殿和天梯，佩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打开了话匣子，激动的嚷道，“哎呀，我早该带你去那里的，是不是很漂亮！你知道吗？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常常去看天梯的！”
她边说边伸手比比划划的描绘圣殿和天梯的样子，突然“哎呦”一声扯到了伤口，这才算安静下来，又沉声缓缓说道，“可惜，我小的时候，母亲不让我去诺亚……”
艾伦想起了独眼说过的“优势基因”，就问道，“是没通过那个什么筛选么？”
“不是！”佩妮一脸委屈的说，“她根本就没让我去参加筛选！”
佩妮转头看向艾伦，低声郑重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艾伦笑着点点头。
佩妮贴近艾伦，几乎是用气吹出来的声音说着，“我父亲是诺亚人哦！”
艾伦一时没反应过来，“诺亚……那不是神住的地方吗？”
“是呀！”佩妮理所当然的回道。
“那你父亲岂不是——”艾伦惊讶的脱口而出，却被佩妮按住了嘴，抢一步说道，“嘘！都说了不要声张了！”还露出一脸生气的表情。
佩妮耸了耸肩，镇定的拿起一块面包继续边吃边说，“我母亲说过，如果我的基因被检测出来，我父亲就会有大麻烦了，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你得发誓！”
艾伦再三发誓之后，佩妮终于放心了。她很高兴能和人分享这个秘密，现在除了她舅舅一家之外，没人知道她的这个秘密。
“但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基因还是会被检测出来吧？”艾伦疑惑的问道。
佩妮瞬间满脸通红，郑重的说，“谁说我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我才不要呢！”
艾伦反而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好！你不要就不要……不过，听独眼说，过两年你就要申请废都的居留权了？这是怎么回事？”
佩妮听到这话，不由得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因为十八岁以上的居民，都要申请居留权才算是正式居民，否则是不允许住在废都的，这该算是老传统了吧……”
“如果要申请居留权，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生个孩子，让他升籍去诺亚，如果被选中了，那么父母就能拿到点数，也有权继续在废都居住了，不过呢……”
她掰下一块面包片，在手里晃了晃，加重口气说，“是每五年都要交出一个孩子才行，直到他们丧失生育能力，如果这期间能攒足够多的点数，之后废都会养他们到一百岁。”
“那不符合‘升籍标准’的家庭怎么办？”
“如果是孩子的基因不合格，就另外找别人生孩子嘛。”说到这，佩妮露出怜悯之色说道，“不过生出的基因差的小孩就可怜了，他们从小到大都会因此受到歧视，没人愿意和他们在一起。”她把面包在果酱上戳了又戳，叹着气。
看艾伦也是一脸忧虑的神色，佩妮继续解释道，“不过没有居留权的人，也可以在废都生活的，只要交高额的税费就行，所以只要赚足够多的钱，就没问题，更何况——”佩妮压低声音说，“非法地带有很多非法居民呢，没人管的。”
说完，佩妮向艾伦眨了眨眼，似乎在说——“放心，我都替你考虑过了。”
艾伦“扑哧”一笑，眼前这姑娘，一脸幼稚，但说起话来，却像是个社会上的老油条。艾伦明明是担心她以后的归宿，她却反倒操心起艾伦来了。
艾伦一直想问她昨晚的梦，但直到吃完早餐，也没找到机会。但看佩妮一脸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也就作罢了，佩妮除了装可怜的时候，还没在他面前示弱过呢。
听佩妮解释一番过后，艾伦才明白了独眼所说的话——即是十八岁开始，就要生孩子申请“升籍”，这样才能得到废都的居留权。
但佩妮说的不要和男人生孩子，或许只是玩笑话，她还小，是还没有遇到喜欢的男人呢。艾伦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一直在这里住着，佩妮还怎么认识其他男人呢？
“佩妮，如果你喜欢上了谁，一定要告诉我，我就搬到独眼那里去住。”艾伦一边收拾餐桌，一边一脸轻松的说道，虽然他没和独眼商量过，但独眼可能会有地方给他住的。
佩妮一愣，她从没想过这件事。
“喂！”佩妮生起气来，把餐桌上一条烤糊的面包边角朝艾伦扔了过来，“谁允许你去独眼那里了，你是我捡回来的！就是我的！你打回来的猎物也都是我的！”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佩妮呲牙咧嘴的喊着后背疼，艾伦赶紧去看她的伤口有没有再次裂开，扶着她又趴回床上。尽管是一副心疼的模样，但心里却有些开心。
这时他忽然想起前一天的战利品之中，那个刻着“爱”的小飞轮。他决定把它装在佩妮的机甲武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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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废都居留权：十八岁以上的居民，所获得的在废都购买房产、长期居留的权力。每五年送一个孩子成功升籍，父母即可以获得居留权，并获得相应点数，直到丧失生育能力。攒够点数，即可以在废都养老到百岁。另外，家庭中没有儿童成功升籍的居民，也可以通过缴纳高额税费，获得居留权。
佩妮悄悄告诉艾伦自己的父亲是诺亚人，两人还谈起了废都居留权，谈到了佩妮找男友，生孩子……小打小闹中，两人的感情更进一步了，接下来会怎样发展呢？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