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优势基因

转眼已经到了永生纪元1012年的岁末，外面天寒地冻，零下四十度的低温已持续了一个多月，把人们都拦在屋子里不敢出门。

不过这段日子机械尸骸的目击情报也少了，偶尔有一些，也极易被捕获，低温似乎也影响了它们的活动性能。

艾伦和佩妮只要有情报就会接，因为他们发现近期捕获的尸骸机体，是同以前不同的超合金材质，不但防护度高，而且轻便，于是两人化身成了工作狂。但这也得益于艾伦发明的保暖机甲，即是在超合金下层又融进了恒温线路。

在近期猎获的战利品之中，艾伦又发现了几具残骸上有手刻的“爱”字。他和佩妮都为此疑惑不已，本来尸骸上有刻字并不稀奇，有的认识，也有的不认识，大概就是诺亚上使用的文字符号。可是徒手刻上去的，却是从来没见过。

艾伦最开始把刻有“爱”字的小飞轮装配进佩妮的机甲“武器库”，她实在是太喜欢了。之后再发现有刻字的零件，佩妮都要求艾伦改装成机甲配件，并装配在两人机甲上，有的做成了飞镖，有的做成了刀锋。

艾伦甚至还挑了几个形状别致的，钉在了佩妮的长靴和衣服上做配饰，即便不需要出门，佩妮也常要把它们带在身上。

这大概是迎接废都开元节最好的礼物了。

开元节——废都流传下来的重要传统节日，就在年交这几天。平常日子被严寒圈在屋里的人们，仍要挑拣这几日来到大街小巷，兴高采烈的走家串户。

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总能看出很多门道来——例如有些人的衣饰上，印着各自华丽的“家纹”图案。

“家纹”——代表一个家族传承着被诺亚认可的优势基因。但这种家族的传承，可不是简单生了一个拥有“优势基因”的孩子能够确定的。

它要求父母不遗余力的生养，在保证多数申请升籍的孩子都有“优势基因”的同时，仍留有足够多的孩子在废都长大，找到与之门当户对的其他拥有“优势”的生育搭档，继续繁衍。

所以，“家纹”往往是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享有的殊荣。

为了改善基因型而换生育搭档也是常有的事，并不为人所诟病。当然偶尔也有真心相爱，并满足于现状，白头偕老的情侣，但这也并不为人所推崇。

总之，只要能认真履行繁衍人类的职责，就能得到人们的尊重。

反之，也总有些企图游离在规则之外，不想生养孩子的一群人——例如独眼、黛西和佩妮他们。或者没有机会生养孩子的一群人——就是那些被标定是“劣质基因”而长大的人。

他们在城市体制内就难以立足了，只能找些边缘的活计聊以为生。当然如果能赚到大钱，生活也不成问题。

不过，在“优势”与“劣势”之间，废都更多的居民，只是一些出身平凡、满足于“活着就好”的普通人。和那些身着华丽“家纹”的人不同，他们衣着稍显朴素，表明在基因谱系上并没有什么好炫耀的，但他们也要努力繁育，以保证每五年至少有一个孩子成功升籍。

街上的行人中，还有专门出来看热闹的，有些是正当生育年纪的男女，或者是家族的长辈，他们企图在人群中，挑选出能优化他们家族谱系的对象。

在这些林林总总的街道中，最热闹的当属直通天梯的神圣大道了。

诺亚与废都链接的十二条天梯，各对应一条神圣大道，无论是开元节，还是春夏之交的升籍仪式，几条大道都是主要的活动场所。

在艾伦他们所住的十区，尤其是神圣大道十号，也装饰满了华丽的灯饰和彩带。

大道的两边，隔几个巷子，就设有一个祈福室，人们可以在此向神祈祷，多少也会布施些钱币。但也有富人会布施点数，这是相当奢侈的，因为一个孩子“升籍”，才能给家庭赚到一百多点数，一个点数可相当于一万查令呢。

祈福室边都设有暖和的休息区，吸引了很多人围聚在一起，尤其是有意前来寻找对象的。

不同衣着打扮的人自然的各自聚拢在一起——几个身着华丽家纹的人，旁若无人的争相介绍自家的候选者们。而另一些衣着朴素的也聚在角落，小声的相互搭着话。

这时，那群身着华丽的喧哗的人中，一位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仰头笑了起来，他手中托着一顶礼帽，缎带上绣着金色的“戴维斯”家纹，他边笑边说，“哈哈哈，你们过奖了，我们的荣耀都缘于神的恩宠。”说着，他将帽子扣在胸口，低头示意。

其他人纷纷跟着附和道，“感谢神的恩宠”。然后有一人问道，“戴维斯，那你家今年可有要‘升籍’或者‘当育’的子女？”

中年男人摸着帽子上的缎带上的家纹，做沉思状，缓缓道，“今年打算让两个孩子申请升籍……另外，成年当育的暂时没有，三女儿还要再等两年，而且前几年给她几个哥姐搭配的对象，现在看来都还不错，呵呵。”人群中有几个人听罢，露出了一丝失望之情。

“等你三女儿成年，一定要考虑我家犬子啊！”一人应声道，其他几位听了也不甘人后的推荐起自己孩子。叫戴维斯的中年男人又爽朗的笑起来，摆摆手道，“都还得看小女自己的意见，我说的可不算数，哈哈哈。”

这时，不知谁在人群里讪笑着低声打趣说，“呵呵，你不如去奥利弗.戴维斯那边问问呢。”说话声虽小，却被戴维斯听到，他面色难看的瞪了那说话的人一眼，人们马上识趣的转向其他话题了。

就在这群人高声阔论的时候，门帘轻轻掀起，进来了一对穿着粗布斗篷的男女。但他们的衣饰一看也是经过精心打扮的，来陪衬斗篷胸前“安德森”家纹的图案。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斗篷边缘不显眼的地方，打了几个补丁。

两人一进门，迅速把屋里的人扫视一圈，即刻凑到光鲜喧哗的人们旁边。那女人眼睛一亮，揪了一下男人的衣角，“哎，亲爱的，是戴维斯家的！就选他家吧！”

“当然不能亏待佩妮了，我姐姐就这么一个孩子！”那男人的目光也盯紧了戴维斯，“我家怎么说也曾经有‘优势基因’，绝对不能在我这一辈断了。”他瞥了一眼女人，女人避开他的目光，揉搓着自己衣角。

“嗯，她不懂事，也就你这个舅舅会替她考虑了，”女人跟在男人后面往人群里挤，伸长脖子贴着他耳朵喋喋不休，“如果能攀上戴维斯家就再好不过了，那咱们家族也有救了！”男人回头瞪了她一眼，她便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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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开元节：传说是在永生纪元开元之日设立的节日，为永生纪元的生生不息祈福。

优势基因：有圣殿审核认定的具有绝对优势的基因，其携带者只占成功升籍儿童之中很小一部分。

家纹：由诺亚为废都拥有优势基因的家族颁发的徽纹。拥有家纹的家族，要求三代以上连续繁衍的孩子，大多数都具有优势基因。

废都的婚配制度：以生育能成功升籍的孩子为目标，自由婚配，不限次数。

开元节来临，神圣大道张灯结彩，各路家族争相出门，为自家当育年纪的人选亲，其中拥有神圣“家纹”的人，自然大放异彩，盯上他们的，还有一位——佩妮的舅舅。看来佩妮要有麻烦了，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