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老道的目的
老道吃完了烧饼，发现陈初五在看他，联想到自己这副吃相有些失礼，连忙摆正身子，拱手对陈初五行了一礼：
“无量天尊，贫道谢小友赠饼。”
“不够的话，我这还有。”陈初五好心的补了一句。
“不了，一个足以。”说话间，老道又找回了高人的状态：“有道是一回生两回熟，算上这次，贫道与小友打了三次交道，还不知小友尊姓大名。”
“甭客气，我姓陈，全名陈初五。”
“哦，原来是陈小友。”
“叫我陈初五就行了。对了，还未请教道长如何称呼？”
老道下意识的做了个手打拂尘的姿势，长声道：“老道姓黄。”
“原来是黄道长。”陈初五点点头。
两人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这话刚到嘴边，黄老道表情一凝，转过头，朝长街那头看去。陈初五也着随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得长街的尽头处，突然影影绰绰多出了很多身影。
刘叔的鬼顾客，出现了！
……
“过会儿别冲动！安静的看着，千万别动手！”黄老道也顾不上和陈初五套交情了，赶紧凑到他身边，低声叮嘱了一句。
陈初五两眼珠子一转，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当下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般：“那可不行，我就是专为他们来的！”
黄老道转头看他，表情变得严厉起来。
“你这年轻人，怎么不听劝呢！”
“哼！”陈初五摆出一副滚刀肉的表情：“要我不动手也行，告诉我你的目的。”
黄老道眼神一变：“合着你在这儿等我呢！”
陈初五咧嘴一笑。
先前柳文翰跟他分析过，看这老道的行径，应该不是坏人。但黄老道盯了这群鬼魂那么久，应该有他的目的，所以让陈初五找机会试探一下。现在这个机会正好，陈初五直接来了个单刀直入。
黄老道上下打量了陈初五一阵，说道：“与你无关，反正贫道不会做那些害人之事，你也别盯着我不放！”
“呵，不说是吧！你别忘了，你还欠我钱呢！”
“胡说！贫道何时欠你了，那烧饼是你送我吃的！”
陈初五摇了摇头：“我没说烧饼的事。你忘了，上次喝茶，你欠我三文。”
“那三文不是抵了……”
不等老道说完，陈初五抢白道：“那一跤，我昨晚可是摔过了。”
“这……”老道瞪大了双眼，想要反驳，一时间却无从说起。
他与陈初五赌斗，说好陈初五输了就得被他摔一跤。结果，陈初五输了，但他没有出手，而是把这一跤抵了之前欠陈初五的三文钱。
原本两人已是因果两清，但世间事就是那么巧合，昨夜他阻止陈初五出手，陈初五逃跑的时候，使出滑油术滚出了好远。
虽说陈初五这样说，多少有些强词夺理，但他确实是在老道的手里摔了一跤。所以，想要偿还这段因果，老道就得还他三文钱。
黄老道表情赧然：“贫道身无长物，哪儿来的钱还你？”
“这我就不管了。要么还钱，要么说出你的目的！”
看着老道一脸纠结的模样，陈初五心中暗喜，状元哥说得对啊，君子可欺以其方。这老道能为了三文钱纠结成这样，至少心中是有道德底线的，应该不是坏人。
若换成坤泰那样的，你要找他讨债，他就敢把你的脑袋给拍烂了！
……
这时候，那群鬼魂已经来到了近前。
刘叔浑身一哆嗦，忍不住瞄了一眼陈初五这边。好在鬼魂们并没有异动，他们仿佛视陈初五两人为无物，而是像往常那般，排着队走到摊子前，伸手要烧饼。
刘叔这才松了口气，照例递上烧饼，然后从对方手里接过钱币，然后再给下一个。
陈初五见刘叔那边没有异样，心中也稍微放松了一些，转而催促起黄老道来：
“怎么样，想好了吗？我要动手了！”
老道一跺脚，后悔道：“我当初就不该吃那口梨！”
“诶，一码归一码。你吃了那小贩的梨，但也救了他的母亲。这是好事，好人会有好报的。”
老道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遇到你就没好报！
“行吧，我就不瞒你了。之所以跟着这群游魂，是因为功德。”
“功德？”陈初五听到这个词，第一时间就联想到阴司的功德币。
黄老道见陈初五面露思索之色，还以为对方不知道功德为何物，顿时感觉优越感爆棚，又摆出高人模样解释道：“吾修道之人，上体天心下合人道，需替天行道，惩恶扬善……”
“说人话！”
“好嘞。就是要多做善事，才有功德福祉降身，对修炼也大有好处。”
陈初五点点头，好像柳文翰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你帮那小贩，也是积攒功德？”
“对。”
“盯着这群鬼魂也是？”
“是的！”反正都撂了底了，黄老道也就不藏着掖着，他看了一眼烧饼摊前，排队领烧饼的鬼魂，叹息了一声道：“这些个游魂，都是可怜人。因胸中一口执念，得不到超脱。但长时间流连于人世间，也不是好事。贫道希望将他们引导回他们该去的地方，也算是还阳世间一分清净。”
……
原来这些鬼魂叫做游魂……涨知识了！
陈初五眼睛盯着刘叔那边，嘴里接着问道：“那你想到办法了？”
“这个……”黄老道老脸一红，“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贫道我暂时还未想到稳妥的办法。”
“嘁！”陈初五白了他一眼：“那就这么干看着？”
黄老道脸上挂不住了，辩解着说道：“还能怎样，直接把他们丢阴间去？他们本就是游魂，因执念缠身，徘徊在人世间。若不消除执念，就直接丢进阴间，任他们在阴间游荡，那与作孽有何区别？”
陈初五有点意外，这人的行事守则，倒是和阴司城隍颇为相似。
见黄老道有些发火了，陈初五语气缓了缓：“行吧，我信你的。不随意出手。”
“正该如此！我跟你说，我就快找到办法了，就这几天的事。只要你不捣乱就好！”
陈初五摇了摇头，没有与他争辩。
这时候，刘叔这边已经发完了最后一个，而那群游魂吃着烧饼，缓缓离开。
待他们走远了，陈初五这才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起身朝刘叔走去。
该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