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变魔术啊
南京丞相府。
相府自然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胡惟庸还是把施寻和独闇两人隔离着，施寻身边放的是柳儿，独闇身边放的是陈宁。美其名曰府上作客，派人是好照顾他们的起居，其实就是监视。
刚到的时候独闇去了医馆，演戏要演全套，他抓了些轻微风寒的处方药，去到施寻房间，想借送药之时跟施寻说点什么。
可是陈宁和柳儿始终都在，有些话他们就不能讲。胡惟庸本就好奇他们来南京的目的，施寻怕方孝孺跟谋反案牵扯上，就说没来过京城，想见识一下闻名的元宵灯节。
明代的元宵节是正月初八上灯到正月十七落灯，一连张灯十夜，已经开始热闹好几天了，全民都沉浸在欢悦中。
施寻出去逛了两日，当然柳儿也跟着，她不能明目张胆地打听方孝孺，只是往属皇家的驿站靠。方孝孺虽然现在还是一介草民，但好歹是被朱元璋召唤至京，给他安排的住所应该不会是街边客栈。
找了几圈，没什么收获，怕柳儿回头给胡惟庸做数据统计，施寻就去闹市买吃的。
元宵节日间的京城闹市各种小吃，香气扑鼻，施寻就是爱吃肉，挨个解锁，当然买的时候，也顺手给柳儿一份。
虽然柳儿是胡惟庸的人，但也没有成天眼珠子都落在她身上，始终都与她保持着礼貌距离，就还挺尊重人的。
不就是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丫鬟么，威逼于胡惟庸的强势之下，谁还能有反抗的余地？
一夜逛街吃肉，回到相府时两人宽大衣服下的肚子都撑得圆鼓鼓，相处几天，此刻的柳儿终于对施寻开心地笑了：“谢谢姑娘！”
施寻一手摸着肚子，一手大气晃着：“好说，好说！”
“哈哈……”柳儿被她“酒囊饭袋”的姿势逗笑了，笑着还打了一个饱嗝，惹得施寻也哈哈大笑。
原来柳儿也是个吃货啊，还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不小心被人折了翅膀，沦落人间当了丫鬟呢！
沉睡一夜起来，施寻到院外找柳儿。柳儿跟她住的是同一个小院，这小院有好几个房间，主子和下人都住这。只是好奇怪，平常她无论何时起床，柳儿肯定比她早起，给她打水洗漱，送来早餐，今天怎么还不来？
找不到，施寻又回房间，疑惑一会儿，柳儿推门进来，端着一盘点心早餐。
她面色卡白，眼睛不看自己，把盘子往桌上一放，背过身去：“你吃早点。”
声音也不对，虚弱得很，施寻凑上看，她眼内还布满血丝。
“你没睡好吗？”
柳儿又把身子背过去，施寻又凑上看，她这好像不是没睡好，而是哭过的痕迹吧？
“谁欺负你啦？”
“你吃早点。”
“昨晚吃的肉都还没消化，怎么吃？”
“……”
本以为玩笑可以逗人笑，柳儿却不理她，颤颤巍巍朝门外逃走。到门槛边还被绊了一下，差点就摔倒了。
施寻越看越奇怪，追上去，一把拉住：“究竟出什么事了？”
柳儿竟然吼：“不要你管！”吼完就跑了。
施寻愣住，一个丫鬟还跟她发脾气了？
她追向柳儿房间，可是门被内锁了。推了几下，门还是不开。她稀里糊涂，她总觉得柳儿不像个普通丫鬟，浑身细皮嫩肉的，刚刚居然还冲她吼？
在门口听了会儿，里面还是没动静，施寻走开。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眼珠机警一转，现在无人跟着，正好可以去找独闇。
方孝孺是被皇帝召唤至京的，凭她一芥草民在市井很难找到，得通过高层打听。
相府有一个片区是专门给客人居住的，独闇住的小院离施寻住的不远，她一路探头探脑，做贼似地溜到独闇所住房间的窗户旁。
窗户旁是一小块绿地，绿地里有几棵花树，施寻站在中间，窗户打开着，她正好可以迎面看到房间内独闇的脸。
南京这几日除了第一天假意配药，她跟独闇就没见过。好几天没见了，对他甚是想念。可是他此时却在跟别人下棋喝茶，谈笑着风生水起，惬意得很。
坐独闇对面那人施寻看不清，看背影不是胡惟庸也不是陈宁。那人穿着打扮不俗，估计又是胡惟庸的哪位亲信吧。
她也不急着知道那人是谁，反正这相府除了独闇就没自己人。好在是那人背对着她，她可以多看独闇两眼。
小会儿后独闇手持茶壶，想给对面茶友倒水，聊天不经意晃眼间，才发现施寻站在外面。
一手不自觉地就轻捏成了拳，对至嘴边，闷咳一声。再悄看施寻一眼，她还没走。
施寻撇嘴，小挤着点眼睛，冲他撒了个小气小娇。
独闇掠了下鼻子，视线收回，看着棋盘思索小会儿。然后手持茶壶起身，嘴里一边聊着天，脚步一边走到挨墙角的桌子旁。
桌子上是几盆盆栽，盆栽在茶友的正对面。独闇背对着茶友，一边嘴里跟茶友搭着话，一边手里摘掉了盆栽里的几片叶子。叶子在他手中捏了捏，静悄悄丢进茶壶里。再不动声色回归原位，顺手摇了摇，给茶友倒上。
片刻后，茶友就是睡了。
“涂大人？”
“涂大人？”连喊两声不应，独闇才急急忙忙推门出去。
“施寻！”他一路大步走到她身边，满眼的迫切和关爱。
施寻却被刚刚那一幕惊呆了：“你变魔术啊，突然就晕了？”一气呵成，效果显著啊！
独闇笑呵一声，轻轻地把她震惊的嘴巴捏闭合上：“那是醉茶。”
“是么？”施寻知道醉茶，可没见有这么个醉法的！狐疑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怎么跟你说呢，你又不懂医。”
“那你那些盆栽哪儿来的？我怎么没有？”
“刚来那天，我看到花园里有，就让家丁送了几盆来。”
“那你怎么不把这个鬼点子教给我，我也好不时之需嘛！”
“你别乱用，你圆不回来。”
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