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的一切我都要
醒来，施寻脑袋枕在独闇的手臂上。
天还没亮，不知是何时辰，桌上油灯摇摆地发着亮火，还是蕴着满屋子的风情。
这夜融合，施寻根本就没有沉睡过，心情属于极度兴奋阶段，一直都在清醒和迷糊中打转。
“独闇……”施寻仰头，在心头默默地喊，就着微光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那个妙智庵的小少年，他如今都四十四岁了，没了小时候的朝气，但依旧是丰神俊朗。
壮年的他，眼角有淡淡的皱纹纹路，更添年少时不具备的成熟魅力。此刻嘴角还有一丝淡到极点的笑，衬得鲜明的唇一抹亮色，似乎在做什么好梦。
“独闇……”施寻抿嘴轻笑，又在心头默喊了声。就缩在独闇怀中，如痴如醉地盯着他。
不知多久，感觉脑袋越来越沉，施寻头一低，脸庞捂在独闇胸口上，又睡去了。
恍恍惚惚中，感觉头上似乎有什么在轻轻抚摸。睁开眼来，看到独闇正痴迷地端详着自己，施寻心跳一下子快得都按耐不住。
更不由想起绯事，脸上发烧，施寻怔了怔，想要翻身。
谁知赤裸胳膊却被独闇一把抓住，又把她拉入他也赤裸的胸口处。
“你还在便好。”独闇微微一笑，眼里满是留恋。
“独闇……”
“施寻……”独闇略微侧了点身，目光又开始在她脸上滑动。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唇，每滑到一处，眼底闪动的晶亮光芒便多一分，如同对着世上最珍贵的珠宝。
“我又梦到你了。”说着，枕在她脖子下的手臂，突然使了个力气，两面身体就紧紧贴在一起，有的地方凹凸不平。
“独闇……”
“还疼么？”
突然提到，施寻不语，脸一下子红得如夏日艳阳。
两个人的身子都很烫，独闇没发觉，又问：“你们那里成亲，是怎么样的风俗？”
“哦……”这个施寻最拿手了，为了缓解尴尬，立马就说：“一方一俗，不强求每个地方都要一样，但是财政大权，必须由妻子管。”
“财政大权？”
“嗯！”
“哈哈哈哈。”独闇突然笑了，连连点头：“好，你要多少？不然我再去出几本书？”
独闇现在主要的生计是书本，他的一生出了太多太多的书，很多还流传到了21世纪。
施寻故意傲娇道：“好呀，你现在是一家之主，有两个人要养呢。孩子的学业，妻子的胭脂，样样不能少。”
“好，还有吗？”独闇还是笑，稍稍动动身子，他下巴搁在施寻的头顶，胡茬刺着施寻的头皮，让施寻一阵阵发痒，本能地动了动。
“说了再动。”独闇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施寻没辙，倒也不动了，但也不吭声。
“嗯？”
“没有了。”
“之前不是说的还有吗？”
“太俗了。”
“是吃肉俗，还是想要我的爱俗？”
施寻：“……”
“哈哈哈哈。”独闇又笑，真的像是捡了什么宝。
施寻又气又笑：“我都要。”
独闇松她一点，对视着语气变坏：“都要？”
施寻一把捏住他的鼻子：“不准乱想。”
“你都说了穿越时空去睡你，叫人怎能不乱想？”
“我都说了是抄的，我是喜欢那个作者的风格，热烈、直接、泼辣、大胆。”
“嗯，就如你一样，施寻，我也喜欢你。”独闇拿开她捏鼻子的手，握在胸心。
不逗她了，只是含笑凝视，柔情似水：“真的，好喜欢。”
“独闇……”
“施寻，独闇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动情，唯独有你。所以施寻，你的一切，我也都想要。”
“好，我们都要对方的所有所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写那首诗吗？”
“嗯，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只是觉得，只有主动把自己交给你，才能证明我的心，才能给我们的这段感情，留下印记。”
“嗯，我的施寻，果然不一样。”
独闇压身上来，捧起她的脸颊，温柔地笑：“等我们去见了姐姐后，就成亲。”
施寻搂上他的脖子娇嗔：“好，夫君……”
独闇怔了怔，一抹娇嗔，一声夫君，让他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弥漫全身，这话比任何山盟海誓甜言蜜语都让他来得神魂离身。
“独闇……”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施寻脸上烧得飞烫，情不自主地就胡思乱想，各种念头交织。
然而独闇只是在她额前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再看进她眼里，一抹柔溺的笑漾在嘴角：“你先歇几天。”
施寻有点失落，独闇又说：“我去给你熬点补身的。”
独闇说着穿衣服下床，走的时候刮一下她的小鼻尖：“你再睡会儿。”
施寻一把扯住被子蒙住头，啊，文人多风骚，还是一个懂医的，好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日后，施寻在书房绘画方孝孺的画像。
今日独闇带保儿去席应真那里了，她空出了时间，先是打扫了卫生，才来做自己的事。
出宫后她就感觉，她的身子不像宫内那么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
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可以长久呆在这里，如果是，那么势必会亲历先祖那一幕，如果不是，那么她回去后，肯定要继续完善族谱的，所以趁着空余时间，多记录一些方孝孺的信息。
可是，回去？
可是，她在这里已经有家了，还有孩子。
施寻撂下笔，实在无心再画。
捧住脸，想到独闇和保儿，心下着实不安。
叹叹气，只能听天由命了。
又看了会儿书，是方孝孺送的《幼仪杂箴》。后见天色将暗，施寻便把书和画像都放进最高处的柜子里。
保儿总调皮捣蛋，她怕保儿不小心将这些撕坏了。
在柜子中，施寻看到几本厚厚的蓝色赋税本子。
好奇打开，是独闇字迹，上面统统记录着苏州历年来的税收明细。
常州由苏州管辖，本子里的常州记录尤其多。
“天啦。”施寻受惊，原来独闇造反的原因，还有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