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转正
我一早迈进公司大门，红莲正在收拾咖啡壶。和往常一样，她总是最早。
但是今天除了红莲以外，整个公司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估计是昨晚玩太晚了，今天都得迟到。”红莲收拾完咖啡壶，烧上水，开始整理报纸和杂志。
“你呢？你不也去了吗？”我问她。
“我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呀，我不像你们，做的都是有激情的工作。”
“激情？呃……有吗？”
“雪姨说过，干广告就像是戴着枷锁跳舞，越是受约束，跳得越疯狂。你过来，我打印表格给你填。”红莲把一张白纸塞进打印机，打印机吱吱呀呀地吞了进去。
“填表？什么表？”我走过去，见打印机吐出一张《转正申请单》。
“魏总昨天夜里给我发短信，给你办转正呢。笔给你。”
“我来还不到一个月呢，就能转正了？”我有点不敢相信。
“说明你优秀呀，我算算……”红莲从档案夹里翻出我的入职单，“……3月28……4月13……，17天就转正了，很厉害。”
“真……真的么？不太敢相信。”我盯着转正申请单，这半个月的时光历历在目，又想起当初如果选择了去神星，此时此刻的我不知道会是什么状况。
“填好给我就行了，还要你的身份证复印件，给你办社保用。”
“我现在就算正式成为易神的一分子了？”
“对啊，工资应该也会涨吧，那要魏总跟你谈了，不出意外的话，晚上会请你吃饭，沾你光啦。”红莲笑起来眼睛眯缝着，弯弯的像一道彩虹。
“早！”老魏从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红夹克，戴着棒球帽，脸特别干净。
“就你俩？偷偷摸摸聊什么呢？不会是工作吧？”
“给倦之填转正单子呢。”红莲顺手把表递给了老魏。
老魏打量了两眼，喃喃道：“半个月就转正了，是不是太快了点，谁让你办的？”
红莲问：“不是你发短信要我办的吗？”
老魏答道：“我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不能算数，快删掉。”
红莲又问：“你昨晚喝的不是饮料吗？”
老魏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饮料喝多了，会导致肾脏压力增加，膀胱负担大，夜里睡不好，继而导致脑部疲劳，产生幻觉和意识模糊。这时候发出来的短信，一般都是不能算数的，这是常识不会有人不知道吧？”
“魏总你要这么说，这台电脑我就不给你了，一早有人送过来的，我看他也没睡好，脑部疲劳产生的送货幻觉。”红莲从桌子底下搬出一个牛皮纸盒，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赖葡萄的标志。
老魏一把抢过纸盒，两眼放光，说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倦之17天就转正，是一定要封杀的，一山不容二虎，易神怎么能存在比我还优秀的男人呢？那我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倦之你说对吧？”
我点点头，答道：“魏总你说的有道理。”
“红莲，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倦之顺利转正，必要的时候可以说他的名字和公司犯冲不吉利，去把名字改了再回来办。”老魏振振有词。
“是，魏总，学到了。”红莲把笔递给老魏，“赶快签字，不要耽误我工作。”
“得，你已经被倦之迷惑了心智，优秀又年轻的男人还是更容易获得红莲的芳心。”老魏抓起笔，在转正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谢谢领导。”我双手合十，给老魏鞠了一躬。
“你们两个人，我一个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签可以签，总不能白签吧，你不得给领导送点礼？规矩懂不懂？”老魏把转正单递给红莲，抱起纸盒。
“懂，懂，领导您缺点什么我给您送？”我问。
“送个裁纸刀给我开箱。”老魏说着话噔噔噔上楼去了。
碧霄娘娘赔给老魏的是神界著名品牌赖葡萄生产的笔记本电脑，一直以来，赖葡萄的产品就以精美的设计、独特的系统以及昂贵的价格著称。比起老魏之前被砸坏的那个，这台赖葡萄最新款且最高配的电脑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作品，价格也相差了五倍之多。老魏几乎一整个上午都在折腾这台新设备，房门紧闭，连中午饭都忘了下楼。
只在中途上厕所的空隙里，老魏言简意赅地跟我说了一下转正后的工资上调了500，相对于我试用期的薪水，上浮了50%，我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对着小便池咧嘴颤抖，差点尿到老魏的鞋上。
直到下午，公司其他人才陆陆续续来到公司，神情看上去都比较疲倦。雪姨照例安顿好自己的盆栽，泡好茶，拉着我整理日常工作清单。半个月过来，雪姨已经比较放心把一些简单的观测和数据分析的活交给我，而我通常也能不错地完成这些任务。在这一来一回的过程中，雪姨教给我很多行业基本的知识和技能，按照她告诉我的方法，我专门用一个记事本积累自己的信息库，也学着她把平时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法记录下来。这个习惯雪姨已经坚持了好多年，光是记事本就攒了十几本，据她所说直到如今每次翻看几年前的记录，还是会有新的想法涌现，是非常好的自我学习的方法。
大麦和荣姐到公司的时候，两个人神情都有些怪。这是雪姨发现的，我完全没有察觉。我正顾着对照雪姨列的工作清单排时间计划，雪姨皱着眉头问了一声：“你们俩怎么怪怪的？”
“头疼，酒没醒呢，下次坚决不喝了。”荣姐垂头丧气地说。
“不对。”雪姨看看荣姐，又看看大麦，“我怎么觉着你俩……昨天是不是没回家？”
“得了雪姨，您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八卦。”大麦背对着我俩叫道。
“荣荣，你不会已经……”
“别瞎说。”荣姐怒道。
“哦……”雪姨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那得恭喜啦。”
荣姐没搭理，但从侧后方看去，脸颊很红。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举起记事本挡着脸，靠近雪姨轻声地问。
雪姨凑在我耳边说：“他俩都没换衣服。”
我伸头观望，不禁对雪姨伸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