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草草收场
警察和神广会管理人员一起到达了现场。神星的经理迎了过去,抢先开口陈述自己的委屈。
警官指挥防暴特警将人群赶开,留出了足够大的空间,并且用警用喇叭勒令人群后退。特警的大盾牌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前排的人被迫后退,后排的人不知道情况,一时间乱成一团。有好事者高举相机拍照,也有人被挤丢了东西大叫,现场比起老妇人刚来时更加混乱。但由于警察在场,也没有人敢放肆,只是有越来越多人的从竹馆的各处凑过来,前面的在后退,后面的在前进,我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警察和管理人员围着老妇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过了许久也没有异样的动静。坚持等在前排的人按耐不住,开始有人为老妇人喊冤。老妇人听到有支持自己的人说话,痛哭的声音更大了。
我进退不能,全身说不出的难受,加上人一多温度就上升,引得全身冒汗。周围开始有孩子哭喊,大人争吵,甚至有人叫道自己被偷了东西。我贴着陌生人把自己全身口袋里的东西都塞进了胸前有拉链的夹层,这才稍稍有些心安。
警察又动了起来,人墙开始移动,老妇人跟着警官向北门走去。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喊道“神星偿命”,有人喊道“严惩杀人犯”。跟着涌向北门的人潮中传来尖叫,紧接着这种尖叫声在四面八方越来越多,人流突然动了起来,哭声,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整个竹馆像是一锅煮沸的饺子,哪里都是人,哪里都是喊声。
我几次差点被人冲撞跌倒,那些原本想使劲往前挤看热闹的人改变了想法,拼命地寻找出口,逃离这个动乱的会场。我费尽力气冲到楼梯边,正碰见老魏和其他人在下楼。老魏神色匆忙地对我说:“快出去,楼上警报响了,已经停电了。”
竹馆很快被全部封闭清空,警车、消防车、救护车纷纷抵达,一副副担架从馆里被白大褂抬了出来,塞进了白色的车厢里。
“看样子是发生踩踏了。”老魏说。
“你们看到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那会儿正在神来之笔的馆里,突然人就乱了。”荣姐说。
“我知道。”我简单地把看到的情况跟各位说了一遍,“应该是警察带走老妇人时,前排的人有点激动。”
“真没想到,神星对待实习生居然会这样。”
我陷入了沉默,就在刚刚不久,我还在想象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我在神星干得怎么样。
“我看今天啊,眼看做不了活动了。”
“这才刚开始啊,那么大型的活动。”
“雪姨,我们下去了之后,有客户来咨询吗?”
“倒是有几个人来拿了海报和名片,但是没聊。”
“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神广会工作服的人来到门口,对等候在馆外的我们宣告,今天的活动到此为止,所有参展企业回去等通知。
我们准备了好几天的展会,就这样草草收场,那些准备了几个月的同行的心情更是可想而知。我们带着失望回到公司,时间才刚刚过中午。
“好快,取消了。”老魏让洛神打电话给东瓜,让他送几份午餐来。
“什么取消了?”
“神广会,取消了。”
“取消了?这就结束了?”
“是的,刚接到的短信通知,竹馆已经被封锁了,这次事件应该很严重。”
“上新闻了。”荣姐叫道,“我市神广会现场发生重大踩踏伤亡事件,截至发稿时,送往医院抢救的伤者已超过10人。”
“那我们岂不是肯定接不到3个客户了?”
沉默和尴尬充满了整个公司,老魏也一时无话。
“如果这三天能接到三个客户的话,应该也能算吧。”雪姨说。
“三天接三个客户?三个月也未必能接到三个客户啊?”
“老魏,你还是赶紧给路瑶去个电话,说下这个情况,这是不可抗力的状况,之前的赌约不能继续。”
“嗯,好吧,我联系一下。饭来了叫我,我上楼去打。”
“有什么办法能直接生成三个客户呢?反正老魏和路瑶的赌也没说是什么样的客户,白沟娘娘那种小客户也算客户啊。”大麦瘫倒在前台门口的椅子上,两眼放空。
“麦总,想想办法啦,你圈子那么多啦。”平哥递给他一支烟。
“我要是有客户早就拉来了,还用的着等今天。”
“您好,易神广告,您找哪位?”前台电话铃声响起,“床公?谈合作……您稍等……”
洛神用手捂着话筒,问道:“有位叫床公的说想谈合作,你们谁来接一下?”
“我来。”大麦从椅子上跳起来,接过话筒便谈起来。
“咱们下去接一下东瓜吧,估摸着饭也快到了。”雪姨拉着我和平哥一起下了楼。
“床公是上午神广会接触的客户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吧,等会问问大麦……路总。”雪姨突然愣住,路瑶在正前方看着我们。
“老魏正在给你打电话呢。”
“我知道,我正要来找你们,一起上去吧。”
“我们下来拿午饭的,路总你吃了没?要不要给你带一份?”
“好吧,跟你们一样就行,我先上去了。”
路瑶进了电梯,东瓜也大包小包地到了。
“现在加一份来得及吗?”我问。
“不早说,要回去做啦。”
“你们把这些带上去啦,把我那份给路总,我再去东瓜店里带一份好了啦,你们上去吧。”平哥跟着东瓜去了。
“你说路瑶怎么突然过来了?”雪姨问我。
“不知道,估计还是那些事吧,她很坚持,当然她也有自己的道理。”我说。
电梯稳稳地停在了21楼,两大袋东西全在我手上,汤汤水水晃来晃去,令人提心吊胆。
“要么我们滚蛋!要么你滚蛋!”
一出电梯就听到公司传来一声怒吼,那声音穿过玻璃门,直挺挺砸在我和雪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