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宿深山

“大叔，你别杀我！你我素不相识，也无冤无仇，就放过我吧。”

梁羽笙一边后退，一边求饶道。那大汉哪里肯理会他，满脸满眼都是杀意，梁羽笙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个死人。在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眼里，刀里的刀就是道理，荒山野岭的他想杀谁就杀谁，谁让他看见了不该看的。

梁羽笙也是常年都在村子里呆着几乎不出门，那里风气简单淳朴，乡里乡亲的最多吵嘴红个脸，调节道个歉后双方就和解了，转天又能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哪里晓得这外头的世道如此险恶，以前出去考试也都是老秀才亲自领着，万事都有老秀才在前面顶着替他遮风挡雨，他只需一门心思考试即可。

大汉的脸上又被他扔了几把泥沙，可是这次他似乎有了心理准备，条件反射的眯了眼睛，一把抹了脸上的泥后马上睁开。他狞笑着再次挥舞起手里的大刀，连着坎了好几下都被梁羽笙险险的避过，只是身旁的石头和大树却遭了无妄之灾，也替他挡去了一劫。也是幸得他干了十多年的农活，身手倒也是灵活。大汉见连连坎不着又急又怒，手里的刀也不停的挥舞着。却不心被几颗石子击中了面门和眼睛，痛得手里的动作一顿，但刀已经砍了出去，混乱中稍稍偏离了一寸。梁羽笙在混乱中踉跄着退后了一小步，再一次堪堪避过了那带血的刀锋。可他眼睁睁的看着他额前的那缕散落的碎发被刀锋一分为二，那刀尖离他的脸还不到半寸。梁羽笙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没命的往密林深处跑去。身后却还紧紧跟着追赶的脚步声和喊杀声，一时却是摔脱不得。身后的大汉一边追赶还一边凶狠的破口大骂，

“你这狗日的，你给老子站住，你看爷爷今天坎不死你！”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剩下的话，就一脚踩了空，就听见“噗通、噗通”的声响伴着一阵鬼哭狼嚎回荡在山林间。

“……啊……”

越往密林深处去，山势就越陡峭路也更难走，随时可能踩到各种隐形的陷阱、遭遇出没的野兽。那个大汉杀也是杀红了眼，只顾追赶梁羽笙，也不看脚下的路。或许是报应不爽，活该有的现世报。

山林间一阵阵的惨叫此起彼伏。梁羽笙精神极度紧张，即便听见了，他也是丝毫不敢松懈，脚下一步也不敢停，就怕还有别的人追来杀他。他也是跑急了眼，本就经常在山里走动的人，按理说方向感很强，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跑了一下午，直到他再也跑不动了才瘫软在地，才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太阳西沉天快黑了，抬头看了看太阳落山的地方，找一根树枝做了个记号，又叹了一口气，

“还是先过了今晚再说吧！”

他忙取下背篓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检查了一下，好在它用旧布和绳子封住了背篓口。特意的翻看了他的笔墨纸砚，虽然被颠到了，但里面的东西都还完好。总算放下心来，精神一松弛就觉得又饿又渴又累，随便吃了些干粮和水，就找了一颗大树爬上去，寻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将自己和树一起绑了，就靠在树上沉沉的睡去。

一个影子从他的树下一闪而过，睡梦中的梁羽笙却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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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青师平时无所事事时，多半混迹在各大青楼里，只是不知会泡在哪个姐儿的房间。长得好看嘴巴又甜经常去白嫖，关键是被白嫖的人还都心甘情愿。

青楼里他觉得腻味了，打算去找他的老相好。夜里轻车熟路的，就摸到了一个胡同里，翻墙进院动作十分流畅且一气呵成。院子里就只有一个房间里亮着灯，窗户的剪影上能隐约看见一个女子正坐在浴桶里泡澡。彦青师勾起唇角，欣赏了一会儿那引人遐想的影子，就缓步上前用手指沾了口水，撮破了窗户纸。眯着眼往里瞧去，一个女子赤裸着上身坐在浴桶里正舒服的眯着眼假寐，明媚的脸隐在袅袅的雾气中，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头发全部都挽在头顶，露出修长美丽的脖颈，肌肤白皙光滑，沿着脖颈一路往下的风景不言而喻。

门不知何时被推开，彦青师赤身就钻进了浴桶里，惊得桶里的人差点大呼出声，却在发出声音前被紧紧捂住了嘴巴。接着就有人在她耳边呵气，惹得她满面绯红。

“娇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久不见了，你想我没。”

待她看清眼前的男子，面上一喜就扑进了彦青师怀里，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挂在他的脖子上。腻着嗓子道，

“你怎么才来看我，我可想死你了。”

“姐姐，你男人没死前，你对我可没这么热情。”

“我现在对你还不够热情吗？”

彦青师挑了挑眉，伸出一只手，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又轻佻的挑起了她的下巴，缓缓的将自己的唇一点点的凑了上去。

屋里烛光摇曳，空气中的旖旎和淫靡也一再高涨。彦青师眼神迷离的啃咬着怀里的美人，忽然之间他就睁开了双眼，意识陡然清明。他一把推开如水蛇一般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迅速起身捡起了地上的衣服套上。匆匆说了一声抱歉后就飞身离去，只余娇娇在愉悦中被莫名抽离，气急败坏的风中凌乱，望着虚掩的房门怒骂道，偏又不敢大声嚷嚷，

“彦青师，你这个小王八蛋，你以后最好别来找老娘。”

最后尤是不解气，使劲拍打桶里的水才勉强出了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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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的夜很凉，梁羽笙觉得鼻子痒痒的，没忍住就打了一个喷嚏，差点鼻涕眼泪横飞。天已微亮，太阳迎着朝霞渐渐露头，下了树吃了点东西，将另一根树枝插在日出的方向，奔着左西右东上北下南的原则，辨明了方向就往北而行。一路上还捡到一只受伤的野兔，他其实害怕这深山里头会有大型的野兽，到时候他这身无二两肉的穷求生，几下子就会被撕成碎片成为它们的腹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