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异沙棘林

我想要喊肥龙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嗓子已经完全发不出声了，甚至连身体都不听使唤了。

那一刻，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红衣女人伸手洞穿肥龙的身体，硬生生拽着肥龙走了，而我面前竟然还坐着另外一个肥龙。

“放开那个少年，不然休怪贫僧无情！”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我看到了文殊寺里的驻寺和尚，觉远，那个红衣女人见到觉远好像很害怕他的样子，扔下肥龙就飞进了那片野沙棘树林。

觉远拉着肥龙走到另一个肥龙身边，发现我看着他，抬手一挥，我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觉远看到我醒来，递给我一碗水，我喝了一口，问觉远昨天晚上的那个红衣女子是什么人，觉远说哪有什么红衣女子，只不过是我吃了不干净的鱼中毒产生了幻觉。

听完觉远的话，我感觉自己有些懵圈，肥龙躺在我身边呼呼打着鼾声，任我怎么摇晃都没有醒来，我问觉远肥龙怎么了，觉远说由于肥龙吃的鱼比我多，中毒的程度比我深，所以得晚点醒来。

对于觉远的话我一直耿耿于怀，但是我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且关于那晚记忆也有些模模糊糊的，不太敢确定真正曾经发生过。

中考的结果出来后，我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县城里的重点高中，此后便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2002年，读高二的我国庆节放假回家，看到邻居的小孩手里拿着一大串酸刺，粒粒饱满，橙黄橙黄的，看着非常诱人。

酸刺就是沙棘树的果实，我们那里的人因为沙棘树的果实酸酸甜甜的，枝干上还带着很多尖刺，就叫沙棘树的果实为酸刺，冬天酸刺沾上白砂糖十分开胃，现在大多都被商人做成了沙棘汁。

我问邻居家的小孩从哪里搞到那么好的酸刺，他说是他爸爸从浑河边上的那片野沙棘树林里搞的。

我记得浑河边上的那片野沙棘树林里面的沙棘树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好的酸刺。

后来听我妈说野地的东西死死生生很正常，就像离离原上草一样，即便是死绝了，等到条件达到它们再次生长的需要，一阵春风吹过，就又活了。

我虽然不太懂野地里的学问，但是我知道我肚子里的馋虫肯定是按耐不住了，于是我又联系了肥龙。

肥龙中考结束后，因为成绩不太理想，复读了一年，然后考进了我的学校，成了我的学弟，我们两个没事的时候就会在操场上打打篮球，去学校附近的书店看看书，直到他开始早恋，我们才慢慢减少了联系。

肥龙走在我前面，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头，转身看着我，说：“我记得那片野沙棘树林不是死的差不多了吗，怎么还会有酸刺呢？”

“我也不知道，我家邻居家的小孩说的，不管真假，去了看看就知道了，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我如实说道。

“你大爷，你光棍一条是没啥事儿，我现在可是有女人的人，和你不一样的，好吗！”肥龙说完，得意洋洋的冲我摇晃着脑袋。

“你信不信我把你小时候捅马蜂窝，被蛰到那个地方的事情给你传出去。”我和肥龙挑挑眉，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

肥龙低头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对我说：“黎歌，行啊，你小子真行，待会儿让沙棘树枝上的刺扎死你！”

看着肥龙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声，我们两个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走到了浑河边上的那片野沙棘树林。

没想到一年多不见，那片野沙棘树林不在是一团死气沉沉，黑压压的小树林了，而是已经长得郁郁葱葱，俨然是一片大森林的感觉了。

在野沙棘树林里有几个人开了一条路，在采摘酸刺，看到人家手里的工具，明晃晃的镰刀，我和肥龙才发觉自己实在是有些蠢。

沙棘树枝干上面的那些尖刺，稍有不慎就会扎进肉里，如果没有工具开路，光靠肉抗的话，估计得被扎哭了也吃不到酸刺。

我和肥龙面面相觑，然后点点头，承认了彼此的愚蠢之后，我决定开始发挥自己那微弱的交际能力，走到那几个人跟前，想要和他们借一把镰刀。

那几个人表示他们马上要回去了，我一看这是被人家委婉的拒绝了，就有些垂头丧气的去找肥龙诉苦，结果看到肥龙手里拿着一把壁纸刀已经开始采摘酸刺了。

那天我穿了一件蓝色卫衣，为了挽回一些颜面，我扣上卫衣的帽子，把手缩进袖子里，隔着衣服捏住沙棘树的枝干用力掰断，走进了沙棘树林。

四周带刺的枝干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我慢慢掰掉外围那些没有多少酸刺的枝干，看到了一个满满都是酸刺的树杈。

那个树杈有拇指那么粗，想着很快就能拥有那个树杈，把那些酸酸甜甜的酸刺放入嘴里的感觉，我嘴里不由自主的分泌出了更多的口水，手指上力气也变的大了起来。

当我把那个树杈掰断的时候，从树杈断裂的地方掉出来一支毛笔，笔头丝丝光亮，柔软坚韧

，笔杆通体翠绿，透光见絮，像是一种玉石。

上面刻一条飞龙，龙身有鳞，五爪展开，张口含珠，双目带笑，长须后飘，火焰缠身，踏云摆尾。

我那会儿根本就顾不上树杈里为什么会有毛笔这种东西，大致端详了一番，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揣进了裤兜里。

可能是因为我太心急了，伸手想要摘下一颗酸刺尝尝鲜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尖刺扎了一下，酥酥麻麻的，隐隐作痛，我挤了挤被扎的地方，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到了地上。

我把手指放在嘴里吸了一下，看到沙棘林深处红光闪烁，似曾相识的唢呐声忽远忽近，不停地在空中回荡。

记忆涌来，我想起了之前洞穿肥龙的那个红衣女子，心想大白天的不会那么晦气看到她吧，虽然我不太相信，但我还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掰断了那个树杈，拿着树杈调头往出走。

林间突然吹起一股风，阴冷十足，我不禁打了个寒蝉，看到那个本来距离我只有两米多的出口，瞬间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地方。

真的是太诡异了，我的手指越来越疼，视线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我大喊着肥龙的名字，却听到一点回应。

天旋地转中，我依稀看见沙棘树林朝两边缓缓打开，好像被某种力量强行分开了一条路，一个红色的人影飘然而至。

那个人影有些眼熟，是那个红衣女人！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遇上不好的事情了，脚下蓄力，疯狂的朝着出口那里跑了起来，身后不断传来咯咯的笑声，我不敢回头看，只是拼了命的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