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野孩子团

故泉的思绪飘到了他的童年时期。

他第一次见到父亲，是4岁的那年，父亲回家省亲，待了不到半个月，而第二次见到父亲，正是最后一个王国签署了和平协议，并入了阿米格兰联邦，父亲也刚好服完了兵役的时候。全镇像迎接英雄一样迎接了退伍军人，这年故泉8岁。

和故井一同归来的，是金歌的父亲，金志远。他们一同在部队里当侦察兵，金志远是故井的队长，在统一战争中，整个小队都立下了战功。

鲜花和掌声过后，很快他们就回归了平静的生活，金志远被安排进了镇政府，没过几年就接替了老麦，成为了黑水镇最年轻的警长。而故井不善言辞，又从小打猎，自愿担任了边境巡逻队长，平时独自一人在边境巡逻，顺带打打猎，给镇上输送了不少珍贵的肉食。

其实政府军有固定的岗哨，也有最新发明的蒸汽动力的热气球代替了以前大队人马的巡逻，但是边境的村镇还是会组织自己的巡逻员，检查那些空中看不清的小角落。所以所谓的边境巡逻，真的是一个非常清闲的公职，每天就溜一圈，写些个报告就成。

故泉最开心的时光，就是跟着故井去山里巡逻，一个一个碑届之间，看北方的蛮族和黑暗生物有没有入侵的蛛丝马迹，父亲就在这段时间里交给他所有的打猎与侦查技巧，年幼的故泉并不能理解所有的知识，不过他知道父亲是战斗英雄，他教的一定没错，所以它努力的记住了父亲说的关于打猎和侦查的每一句话。

父亲常说，他就是下一任的巡逻队长，等他老了退休了，故泉就会接任他，成为镇上最优秀的猎人和巡逻队长。而一个优秀的猎人和巡逻队长，还需要有娴熟的弓马技巧。弩机、刀剑都已经被禁了，平民不能持有，故井又不善用弓，只了解最基本的射猎技巧，更多的时间故井则是教会了故泉骑马和枪矛格斗。至于火枪更是毛都摸不到，也没机会学。

8岁开始学艺的故泉，除去在镇上小学的时间，都用来练习弓马枪矛，由于特别的认真，从小瘦弱的身体竟神奇的快速发育，很快就比同龄的孩子们更高大灵活了。

也就是从他开始学武的那两年，金歌变成了他的麻烦。

虽然两家交好，不光父辈是同生共死的战友，连金歌的母亲也是故泉母亲的一个很远房的亲戚，但是金歌比故泉大两岁，又人高马大，从小就是孩子头，打从金志远回了镇上当上镇长，可算是让他有了更坚实的后盾，金歌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期初故泉也是愿意跟着金歌玩的，他和慕长羽像是两个跟屁虫，一有空就跟着金歌和七七八八的其他小屁孩去抓虫子、抓鱼、抓些野味，金歌胆子大，总是想挑战些“妈妈说这种身上有菌斑的动物不能抓”这样的难题，结果导致经常是干干净净出门去，遍体鳞伤归家来，有一次七八个人用纱布蒙了头去掏蜂窝，却没发现这是一窝毒箭蜂，漫天的毒箭蜂盘旋追逐着他们一伙傻瓜蛋子，偶尔银光一闪，几只毒蜂就像箭头一样射来……

普通的布料哪挡得住大自然的魔法，那天晚上镇子就像闹了鬼，鬼哭狼嚎声一直到早上也没断下。

还好镇子周围没什么真正危险的野兽，倒也没闹出过什么人命。

金歌从一个孩子王渐渐向混混头转变，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孩子们变成了混混，才导致他变成了混混头，还是他先变成了混混头，也带着孩子们变成了混混。

总之，那些烦人精和捣蛋鬼才会干的事情，更多的被提上了日程，野孩子团们与野生动植物的矛盾逐渐逐渐转变成野孩子团们与黑水镇人民群众间的矛盾。

也大概是这个时候，故泉和慕长羽脱离了小队。

故泉是因为除了上学就跟着父亲去巡逻和学习武艺，慕长羽则单纯的不想参合金歌他们那种偷鸡摸狗的勾当，有时候慕长羽还会跟着故泉一起去山里玩。

每当慕长羽也跟来的时候，故泉的训练时间就少了，少不了要陪着她看看花花草草，故井也乐得偶尔放松放松，常常就坐在山尖儿的破旧岗亭里，看着后辈们在野花与溪流之间跑跑跳跳。

而且慕长羽的父母一起经营着镇上最好的点心铺子，平时没时间看孩子，所以每次她跟来都会带着她父母精心准备的点心作为谢礼，极大的改善了故井父子的伙食，三个人各得其所，度过了极其难得的快乐时光。

随着故泉的成长，金歌感受到自己混混王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以前，故泉是这帮野孩子里最瘦弱的一个，又没有慕长羽的伶牙俐齿，打打闹闹中他总是受欺负的受气包，虽然只是玩闹，但其他孩子尤其是金歌，也能从中找到成就感和身为王者的宏利。

可随着故泉身体神奇的发育和接受越来越多的训练，他就没那么好欺负了，偶尔昔日的“团友”们碰面，渐渐也没人能随便跟他动手动脚了，氛围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金歌甚至也发现，自己也没信心能在打闹中占到什么便宜了，这对于习惯了当“王”的金歌来说，是自尊心上的挑战。

尤其让他困扰的，是从小就是二号跟屁虫的慕长羽，也脱离了团队，整日跟故泉“厮混”在一起，这让金歌大为恼火，春心萌动的年纪，团队中唯一的女孩跟脱团的人整日为伍，这让团长极其的没面子。

故泉9岁的夏天，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虽然黑水镇已经是最北边的地界了，但是到了夏天，吹起来的风也是又热又干，在家中进行魔鬼训练的故泉穿着短衫，被晒得黝黑黝黑的，汗流浃背，院子里不时响起一声一声的呼喝，还有故井的厉声责骂。

这日休学，故井也正好轮班休息，结束了对故泉上午的魔鬼训练，就在家睡上了难得的午觉，不到10岁的孩子精力旺盛的很，就溜出了家门，打算去慕长羽家的点心铺子蹭吃蹭喝。

故泉的家在镇子北边，点心铺在镇子中心，连跑带颠也要花费半小时的时间，不过想着能吃上口香甜的酥脆的糖酥，也就值了。

正溜达的时候，故泉迎面碰上了金歌和一众混混。

“是金哥啊，你们这是打算干啥去？”首先打招呼的是故泉。

“这不是武林高手故白水吗，今天怎么没练武去啊？”金歌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阴阳怪气的问道。

“上午练了的，趁着午休，去找长羽玩。”故泉笑嘻嘻的答道，“咱一块去吧，好久没跟你们一起玩了？”

金歌环视了一圈，见没人发表意见，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去看看长羽，正好有个事情。”

“什么事情？”故泉边走边问。

“一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