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何家的下场
叶青见叶飞璃过了这么久都没回来,担心她出了事,于是让府尹把陈墨先行扣押,自己带着沈洛先行过来,万一有什么情况,他也好过来照应。
不过看眼前的这个阵势,他恐怕是白操心了。
这处巷口虽然地处偏僻,不过随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刚才的那只穿云箭,多多少少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有几个人三三两两的站在巷子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叶青和沈洛打马进来,看热闹的人也鼓着勇气往巷子里走。
叶青看有人来了,把沈洛放下,自己去找巡防营的人过来维持秩序。
君昊隐隐的看见有陌生人在巷口探头探脑,自己上了马车,车夫押着何为洋,没办法赶车,叶飞璃就主动承担了赶车的工作,调转车头准备走。
沈洛下马就奔着何为洋去了,左看右看找了根木棍,一边打他一边咬牙切齿道,“我让你讹我银子!还想揍我!门儿都没有!”
“走人了,沈洛!”叶飞璃见他还不肯走,连忙催促道。
沈洛又在何为洋后背上打了几下,愤愤道:“别让我再瞧见你,见一次打一次!”狐假虎威一番,沈洛才肯罢手,上了马车。
叶飞璃驱车离去之时,叶青带着巡防营的一队护卫交错而过。
马车在巷口处消失不见,叶青也让巡防营的人清了场,从巷口到巷尾只剩下暗卫和何为洋一群人。
马夫放下手中的刀,笑眯眯地对何为洋说道:“何小公子,有些事情在下要和你说清楚。”
何为洋也不敢起身,跪在地上戚戚道:“还请大人明示。”
“殿下没有说明你的去留,想必是要留着你的性命,但你身后这些仆从,为虎作伥,留不得。”马夫说完,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还没等那些仆从出声求饶,七八个人头就落了地,温热的鲜血洒满一地。
何为洋不敢回头看,从来没经历过这般场面吓得屁滚尿流,悔不当初,哭着号着喊大人饶命,再也不敢了。
马夫的手一挥,暗卫收起武器,各自驾着轻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小公子,在下劝你控制一下自己,莫要再哭了,在下这心一烦,没准儿就把你酌情处理了。”马夫笑容殷切,丝毫看不出刚才手起刀落的狠厉。
说罢,带着何为洋往巷口走,把他交给叶青之后,说了一声有劳,自己就转了个弯儿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
府衙之内,叶慎坐于高堂,府尹站在一旁,端着茶等着吩咐。
府尹说了不少恭维的话,上次相见还是五年前,叶太尉还是如此丰神俊朗,国之栋梁云云。
叶慎并未出声,只是思考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间或应上两句。
等马车停在了府衙门口,叶慎迈着大步上来相迎,行到马车前面,单膝跪地道,“微臣救驾来迟,请太子赎罪!”
君昊道了句无妨,请太尉起身,随后一众人等直接进了后院。
府衙当差的人没见过这般架势,反应快的知道要尽早回避,早都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去了,就是笨的也不敢上前,瞧着样子好处是捞不到了,万一碰了哪处逆鳞,这辈子的铁饭碗没准都要打破了。
是以,那日谁也不知道太子和太尉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只知道从这天之后,太子狠厉的名声就传遍了朝野。
当晚,叶慎秘密去了何大人家。
第二日,何大人就递了辞呈,希望早日回归田园,安享晚年。
听闻何大人家的宅院闹鬼,一个晚上死了七八个仆人,长子被吓得疯疯癫癫,口中喊着饶命,见到有缝的地方就往里头钻,脑袋钻进了假山里出不来了。
皇帝派江有道过去查看,江有道赶来时,何家长子被卡在假山里,四肢肿胀,早就没了气息。
何大人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心痛得无以复加,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逢人就说自己的爱子年少时聪颖,调皮可爱,总是找爹爹抱抱,他还不肯,如今想抱一下却不能够了。
没过两天,何大人的妻子也被关了起来,听说是被儿子的魂魄缠身,每日疯言疯语不停喊冤,正常的时候求人放她出来,不正常的时候喊打喊杀,和长子的病灶并不完全一样,但总之都疯了。
何大人的几个妾室也都树倒猢狲散,有孩子的为孩子盘算了些家产,没孩子的干脆卷了些细软就跑。
一时间,何大人家的变故成了江宁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场变故之后,已经是腊月,冬日渐寒,百姓们都忙着准备过年,渐渐就忘了这件小事。
豫王府上,有人轻轻地敲响了豫王府的大门,三长两短三长,反复两次。
来人直接被门子请进了豫王的书房。
君成启正在窗边赏雪,看见来人,轻飘飘地道了一句,“真扫兴啊!”
来人一身富贵人家打扮,不认识的人看他就是个普通的员外,只有豫王的亲信才知道,这人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内侍——冯喜达。
“王爷看见咱家应该开心才是。”冯喜达脸上虽然笑着,却是说不出的阴森。
“呵,”君成启冷笑一声,“官家好手腕,查出何大人这么多事端。”
冯喜达点点头,他也这么觉得,“王爷,官家说了,念在兄弟情份上,往日之时可以不再追究。”
君成启关上窗,转身问冯喜达道,“条件呢?”
“王爷恐怕要回自己的封地待上些时日,待太子殿下登基再诏您还朝。”冯喜达还是笑容满面,话外带着客套,话里带着刀,“官家也说了,要是王爷不肯,那恐怕不大好!三司使在盐务里丢的十万两白银,还请王爷如数归还。”
君成启冷笑一声,“呵呵,我当时什么?不就是银子么?区区十万两,找人来抬就是!”
冯喜达心生佩服,拱了拱手,“官家还说了,为了皇家的体面,豫王殿下还上银子可以不必去封地,不过这罪名也要担待上,否则何大人家的下场就是豫王的下场。”
“啊!终究是要走到这一步啊!”君成启坐在书桌前,研墨端笔,草草写下了一行字,不等墨迹干透,随手拿了一个信封,塞了进去。“我还是去封地吧!劳烦大人把这封信送到我皇兄那里,也算有始有终。”
冯喜达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封,塞进了自己怀里,跪在地上给豫王磕了三个响头后才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