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开这里
若雪被“土匪”两个字给砸懵了，在现代，生活在那个和平安定、繁荣昌盛的国家，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土匪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那不是只有在电视、小说中才会有的吗？
若雪狐疑地问：“爸，这个大圣国不是大一统的国家吗？怎么会有土匪？那还有战乱吗？”
四盛对土匪的消息也半信半疑，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跟闺女好好分析分析。在现代，四盛早就习惯了与若雪一起平等地讨论各种事情。
“大圣国倒是没有战乱，只是咱们这儿比较偏远，以前也听说过有土匪存在，但也只是听说，今天忽然就说要抢到镇上来了，确实有些突然。”
若雪若有所思地看着四盛，道：“爸，我看到草阳镇的街道上，乞丐好像特别多。”
刚才在车祸现场，看热闹的人群中，就有七、八个破衣烂衫的乞丐，这在现代是不可能见到的。
四盛想了想，点头道，“是呀，古代乞丐本来就不少，这两年越来越多，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附近村子还传出饿死人的事，有一家八口就饿死了两个。”
益县近两年自然灾害不断：冰雹、旱灾就没有消停，粮食大幅欠收，四盛这种从不耐烦“俗务”的人，都听说去年收成减了三、四成，今年较去年又减了二、三成。
现在秋收刚过，粮食价格不降反升，四盛以前还偷懒，偶尔用私房钱在镇上买粮食吃，现在只能乖乖来回走二十多里，回坡底村拿粮食了。
“爸，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黑风寨的土匪？”
四盛右手食指和中指夹起，放在唇上做吸烟状，快速在脑中搜索着。
“黑风寨的土匪以前只在黑风山周边活动，打劫过往商队和有钱人。
去年，不，是今年上半年，听隔壁王大嫂提了一嘴，说镇上的三癞子上黑风山当了土匪，还说黑风寨的土匪已经有好几百人了。”四盛说着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四盛补充道：“叶四盛从来不屑于听这些市井闲话，所以并没有打听更多的情况。”
“那官府不管吗？”若雪嘴上虽然问着，但心里知道，如果官府有作为，年初就不会放任黑风寨扩大到几百人了。
四盛焦心地说，“到现在，没有听到官府有什么动静。”
四盛坐不住了，从炕沿上跳下来，“雪儿，那绸衫男人告诉我，这是内部消息，让我别声张，自己快作打算。
我原想着，他可能为了快点脱身，故意夸大其辞，现在这么说来……”
“笃笃笃，笃笃笃。”前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心里一紧，不由惊慌起来，土匪来了？
“若雪在家没？”一个女声问着。
四盛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道：“这是隔壁王大嫂的声音，我去开门。”
王大嫂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见四盛开门，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挤出一抹尴尬地笑，“叶秀才也在家呀，那个什么，若雪在吗？”
四盛笑道，“王大嫂呀，若雪在，你进来坐吧。”
四盛的热情让王大嫂有些不适应，她不自然地笑道，“不用了，我和杨妹子有点小事，想问问若雪。”，王大嫂指了指身后站着的胖妇人。
若雪从四盛身后闪出来，甜甜地招呼道，“王大娘，你找我？”四盛称呼王大嫂，她叫王大娘应该没错吧。
王大嫂看见若雪，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对四盛笑道，“就说两句话，马上就好。”
三人走到街角，见四盛站在门口一直看着，王大娘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问：“若雪，你杨婶子有话想问问你。”
若雪转向那胖妇人，“杨婶子？”
胖妇人看了眼不远处的四盛，也不多说，开口直奔主题道：“若雪，你谢大爷最近有没有来你家？”
若雪心里发慌，谢大爷是谁。
见胖妇人问得含糊，王大嫂忙解释道，“你谢大爷，谢孝文，就是咱们镇上首富谢员外的儿子。他不是常找你爹做学问吗？你这两天有没有见到他？”
若雪含糊地摇了摇头，她可以肯定，今天没有见过什么谢大爷。
见若雪摇头，王大嫂眼里的焦急之色添上了抹慌乱，转头对杨婶子道：“看吧，这两天就没见他来过，你还非要问若雪，有人说他们昨天就走了。”
胖妇人也焦急起来，尖声道，“谢家消息灵通，他家要是走了，那……”
两人边说边快步向隔壁王大嫂家走去。
王大嫂回头见若雪还站在原地，犹豫了下，又走了回来，对若雪耳语道：“若雪，大娘给你透一句，黑风寨的事你们多打听着些风声，多的话大娘也说不好，让你爹看着办吧。”
若雪跑回院子，就急切地与四盛确认，“爸，谢孝文这两天没有来过吧？”
“谢孝文？好多天都没来了。他来咱家纯粹就是为了糊弄他爹，说是跟我一起读书，也只是过个两三天，来咱家露个面而已。怎么问起他了，王大嫂给你说了什么？”
“爸，看来土匪的消息真不是空穴来风。”
四盛听完若雪的复述，脸色更加难看，“雪儿，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咱们都不能待在这里等死。”
四盛说着就冲进屋里，拿起桌上的茶壶放在炕上，又抱起炕上的被子放在桌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你说这是要闹哪样，咱们一来就又是车祸、又是土匪的，能不能让人消停过日子。饭吃不饱也就罢了，这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若雪愣愣地看着忙活的四盛，攥紧了拳头，“爸，咱们好容易重活一回，不能就这样葬送在土匪手里。”
看着若雪苍白的脸色，四盛强迫自己要稳住，他咬了下舌尖，眼里清明了一些，这才发现自己正抱着凳子围着桌子转圈。
四盛干咳一声，把凳子下，郑重其事地说，“雪儿，咱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咱们得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好好过日子。”
若雪看着四盛的眼睛,斩钉截铁地回道：“好,咱们离开这里,先保证能安全地活着，再考虑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