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僻巷救人

声音从莫小易身旁一扇大门传出，像是什么人呼喊发出。莫小易凑了过去，从门缝之中向内张望，隐约看到院内有三个人，背对着大门的是两个膀大腰圆的灰衣人，手中各持一柄钢刀，他们面前地下坐着一个人，被灰衣人遮住了相貌。

只听其中一个灰衣人声音低沉，阴恻恻道：“奉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地方僻静，喊破喉咙又能指望谁来救你。”

地上那人声音颤抖着道：“余门主交待的事情，小人都做了，为何……为何余门主忽然要杀小人？”

莫小易心中大惊，这两个人是余风派来的。

另一个灰衣人声音有些尖利，说道：“余门主本想留你活口，怎奈纪信和卫孤云查刺杀质子的剑，已经盯上了张记，他们早晚会怀疑到你，为周全，你自然不能留。”

果然是张记的匠人，莫小易从常六的话中已经怀疑鄢陵侯刺客背后可能是余风主使，此刻见余风要杀人灭口，更加确信。

地上那人道：“小人一向不得张记重用，此番又是称乡下老母病重离去，纪……纪侯不会怀疑到小人身上，……小人离开安陵邑还不成吗？一定不让纪信找到小人。不会连累余门主。”

先一个灰衣人冷笑道：“你留在世上，终不稳妥。若是纪信或者卫孤云找到你，难保你不会供出余门主来。”

地上那人忙道：“小人决计不会供出余门主，求两位壮士放小人一条生路。”

那灰衣人道：“哼，只有死人才会真的守口如瓶。别废话了，痛痛快快就死，也免去咱们麻烦。”

地上那人见两个灰衣人持刀向他走近，扯着嗓子吓得大呼：“救命——”

莫小易从门缝中看到灰衣人就要动手，急忙想推门而入。门从内别住，莫小易一推不开，已经引起门内灰衣人的注意。就在两个灰衣人回头看的时候，莫小易运起紫微功，一脚踹到门上。咣——的一声，一扇门被他踹开。莫小易几步抢入院中，大喝一声：“住手！”

两个灰衣人见有人闯入，俱是一惊。二人均蒙着面，莫小易看不到面孔。声音低沉的灰衣人看到莫小易冷笑道：“原来是卫孤云的小徒弟，你竟然能找到这里，算你命不好。”

莫小易见他认识自己望了地下那人一眼，那人陡然见到有人来救，忙不迭道：“小兄弟，救救我，这……这两位……要杀我。”

莫小易怒道：“你们是余风的人？”

声音低沉的灰衣人道：“不错，今天不妨告诉你，余门主和暴梁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不是卫孤云从中作梗，早取赵如弘首级多时了。”

“余门主这么做，难道就不怕钜子怪罪？”

“哈哈，”声音低沉的灰衣人冷笑道，“只要此人和你没法说话，钜子又会怎么知道？”

说着，那灰衣人冲同伴使了个眼色，抢步上前，挥刀朝莫小易劈了下来。莫小易手中没有任何抵挡之物，见刀来势极快，只得微微一侧身让过一刀。他心道自己以一敌二未必是对手，先得设法救了那个匠人。

避开一刀之后，莫小易绕开灰衣人向那匠人冲去。另一个灰衣人斜刺杀来，摆刀砍向莫小易，阻住他救人去路。身后灰衣人一刀未中又从他身后攻来。莫小易被前后夹击，慌乱之中不得不向后一退，低头避开正面之人一刀，听身后刀风已至，不由多想运气紫微功右脚向后踹去，后面灰衣人见他一脚踢来，身形一转，莫小易一脚踢空，两个灰衣人又持刀攻了上来。

莫小易不禁心中又惊又急。他毕竟临战经验有限，之前与丁一枭交手，丁一枭为了剑谱，下手有所顾忌，而申屠虎和他并非死战，眼下这二人就要取他性命，是以招招狠辣。他几番躲闪没有被灰衣人砍中，情势却是极为狼狈。这个巷子又极为僻静，无人能够相助，他身陷重围，照此下去，只怕不仅救不了人，连自己也要性命不保。

几个回合下来，莫小易步伐渐渐散乱，一个不留神被一个灰衣人划伤右臂，肩头又被另一个灰衣人一刀砍中。两名灰衣人见莫小易受伤，刀法更快，步步紧逼。莫小易提起紫微功真气，忍住剧痛，且战且退，退到院子角落。灰衣人眼见他退无可退，一刀又劈，料定一击可中。

莫小易绝地求生，眼见身边有一把竹帚，当即不多想随手抄起，以帚作剑，抬手奋力一格。刀帚相交，一股紫微真气传至帚上，啪的一声将这一刀荡开。灰衣人未曾想莫小易这一格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自己势大力沉一刀竟被格开，身形向后跌去，险些坐在地上。

另一灰衣人也是一怔，随即出刀疾攻。莫小易格开一刀，获得喘息瞬间，手中竹帚一挥，使出摩云剑的行云流水，迎上灰衣人。那灰衣人暗想一把扫帚如何能对敌钢刀，身形晃动避开莫小易刺来一帚，复又将刀砍向莫小易肩头。先前灰衣人也加入战团。

莫小易手中有了竹帚，情势大不一样。虽然他只学了一天摩云剑，所会者也只有行云流水一式，但他有紫微功加持，加上摩云剑一式虽是八招，却是变化无穷，竹帚虽非利器，但帚头宽大，竹枝又细韧，钢刀砍不到帚柄，面对两名灰衣人竟不落下风。时间一长，灰衣人心情愈发浮躁，更加被紫微功和摩云剑的清灵潇洒所克制。

复又几个回合，一灰衣人持刀疾刺，莫小易挥帚迎上前去，整个竹帚颤动，刀帚相绞，刀头直插入帚头之中，灰衣人不知紫微功之意，仍运力催刀直刺，想一刀毁了竹帚。不想莫小易体内游龙咆哮灌入帚头，刀头被真气所阻，他手腕一翻，带动竹帚，将刀头卷起。那灰衣人感到一股绵绵不绝之力从刀头传到手上，手登时一送，刀已脱手。

另一灰衣人见他以帚夺刀，吃惊不小，急忙抢攻。莫小易身形疾退，左手将刀从竹帚抽出，扔掉竹帚，刀交右手，身形晃动，举刀招架。摩云剑高妙之处就在于剑意在先，不拘于手中之物，莫小易挥出钢刀，施展出行云流水的剑意，招招连绵不绝，那灰衣人刀法虽猛，却渐渐只有招架之功。

丢刀那人正是声音尖利的灰衣人，他手掌持刀之手受紫微真气所伤，一时发不上力，眼见形势渐渐翻转，心中恼恨不已，不意间发现那匠人正避开三人，向门外踱去，便一声大喝：“往哪跑！”

原来那匠人看三人缠斗，无心顾他，正想趁乱自顾逃命，听见身后一声大喝，不敢回头，只顾向门外奔去。持刀迎战莫小易的灰衣人发现他要逃，荡开莫小易一刀，持刀奔向匠人。丢刀那灰衣人跃向莫小易，阻他救人。莫小易正抢步追过去，听见身后人一掌袭来，当即扭转身形，刀交左手，右掌拍出。双掌相对，只听咔的一声，丢刀灰衣人身形向后飞去，重重跌落在地，左臂已被震断。

莫小易顾不得他，转身疾奔另一人，但却晚了一步。匠人已跑到门口，却被灰衣人背后砍了一刀，扑通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