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面见廷尉
莫小易沉吟道:“天都又出现了一个北狄王子,而且目的不明,有些棘手。慕容雷需得尽快见到何夫人证实身份,揭穿那个假冒的王子。”
岳心兰颔首道:“代王府不易轻进,此事容我想想。”
莫小易道:“事不宜迟,明日我便先去廷尉府送信。”
莫小易又将楚月、慕容雷和巴卓唤来与岳心兰相见。众人一番寒暄后,莫小易便将岳心兰的话转述众人,并告诉慕容雷,天都日前迎进一位假冒的北狄王子。
“这一定是屠龙会那帮人干的。”慕容雷惊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驿馆。”
莫小易摇摇头道:“慕容大哥,这位假冒的北狄王子是由典客迎进城中的,你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去了也是无用。”
“那这可如何是好?”慕容雷急道。
莫小易道:“明日我去廷尉府送信,趁机打探一下消息。慕容大哥你稍安勿躁,先请在客栈中休息,当务之急是尽快见到何夫人。”
岳心兰颔首道:“代王经常带些狐朋狗友在前边酒楼饮酒,此事我来想想办法。”
楚月也道:“慕容大哥,对方劫持王妃,又派人假冒于你,想必有所图谋。但真的假不了,你再耐心等等。”
慕容雷也明白,此刻到驿馆,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可能落入对方陷阱,只得点点头。
岳心兰对莫小易道:“小易兄弟,这客栈前后伙计等人都是非字门的门人,还有十数人分散在成中各处。如有需要,咱们可随时调遣。”
莫小易拱手道:“多谢姐姐。”
岳心兰嫣然一笑道:“自家人客气什么。”
第二日,莫小易换了件衣服,带着赵如弘的信,由一名客栈的非字门门人带路,找到廷尉府。
刚一靠近廷尉府门,便有守卫的兵丁喝道:“来人止步!”
莫小易朝守卫一拱手道:“在下从安陵邑来,奉鄢陵侯之命有一封信要面呈廷尉,烦请各位通禀一声。”
守卫上下打量莫小易,听他提到鄢陵侯,不敢怠慢:“你且等着。”
这名守卫急忙走入廷尉府,不多时带回一位官员打扮的中年人。那人走到莫小易身前问道:“这位便是鄢陵侯的信使?”
莫小易连忙施礼道:“正是,敢问大人是廷尉?”
那人笑道:“我是廷尉丞,请随我来。”
莫小易跟着廷尉丞走进廷尉府,穿过一进院落,来到一间偏厅。
廷尉丞道:“信使稍后,我这就去请廷尉大人。”
莫小易微笑颔首。廷尉丞退出后,他扫视四周,只见厅内陈设质朴,却显得一派庄严肃穆的气象。
莫小易没敢坐下,站在厅中攥着手中的书信,手心微微沁出汗水。他从赵如弘那里知道廷尉位列梁国九卿,是最高司法长官,在梁国可谓位高权重。不知这位廷尉大人是怎样的人。
等了一会儿,听见有脚步声传来,随后一人健步从偏厅另一侧门中走出。那人未着官府,身着锦袍,一脸冷峻,见到莫小易后,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莫小易急忙抢步上前深施一礼道:“敢问可是廷尉大人?”
廷尉江浩微微颔首,他见莫小易年纪不大,便问道:“你就是鄢陵侯的信使?”
莫小易答道:“正是,在下莫小易,奉鄢陵侯之命给大人送信。”
说着,莫小易将手中的信呈给江浩。
江浩接过书信,看了一眼莫小易,笑道:“坐吧。不必拘谨。”
莫小易侧身落座。仆人奉上茶。江浩也入座展开书信,看着看着眉见皱纹越来越深。
赵如弘在信中讲述了自己遇刺和纪信之女中毒始末情由,以及江浩伪造卫珣书信之事,请江浩再次奏明梁帝,并告知江浩查访屠龙会之事如不便出面,可交给莫小易。
“莫小易,你是卫孤云的弟子?”江浩放下书信,抬眼看向莫小易。
莫小易颔首道:“正是,只是我并非尚贤馆的门人。”
江浩点点头,暗想赵如弘和卫孤云考虑的周到,派莫小易帮他查探,真若引起非议,也可称他是鄢陵侯的门客。只是莫小易年纪尚轻,不知是否能够胜任。
“鄢陵侯觉得屠龙会与朝廷中人有些瓜葛?”江浩问道。
“鄢陵侯和师父都觉得,能够将卫院长字迹模仿的这么逼真,仅仅一个江湖帮会恐怕难以做到。”
“鄢陵侯可否有怀疑对象?”
“还没有,但想来是对卫院长极其熟悉的人……”莫小易说着,欲言又止,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把慕容雷的事告诉江浩。
江浩看莫小易面现犹豫之色,淡淡一笑道:“小易,我与鄢陵侯相交多年,他在吴国为质,这些年与我一直有书信往来。你既是鄢陵侯派来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莫小易迟疑片刻,看着江浩道:“不是我想隐瞒大人,只因有些事还没有查清楚,不敢妄言。”
江浩身子向后一靠,笑道:“你且说说看。”
莫小易道:“廷尉大人可知北狄王子觐见之事?”
江浩一愣,没想到莫小易会提到这个话题,颔首道:“迎接使节虽非我分内之事,但也有所耳闻。北狄使节已至天都,不日便要觐见陛下,稍后还要举行大典,修订盟约。”
莫小易起身朝江浩一拱手,正色道:“禀廷尉大人,迎进天都的北狄使节是假的。”
“什么?”江浩大惊失色,身子前倾,瞪着莫小易。
莫小易便将北狄王妃被劫持诸事对江浩如实讲述一遍。
江浩大瞪双眼看着莫小易,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似乎并不相信莫小易所言。
“你确定你见到的是真的北狄王子?”江浩问道。
“跟大人说实话,我相信我见到的才是真的北狄王子,眼下确实无法证实,但王妃被劫留下信物,让王子设法自证身份。”莫小易道,“只是能够证明王子身份的,是代王府的何夫人。”
“何夫人……”江浩脸上一滞,眉头紧缩,一时沉吟不语。
片刻之后,江浩说道:“小易,你现在住在何处?”
“东丰客栈。”
江浩颔首道:“你先回客栈等我消息,我这就进宫面君。”
“那北狄使节之事?”莫小易问道。
江浩轻捋胡须道:“北狄王子之事事关重大,又牵扯到何夫人,不可操切。待我着人探探虚实再说。”
莫小易有些失望,本以为江浩得知使节有假会立刻有所动作。他不知江浩对假冒使节之事仍有所疑虑,更何况迎接使节之事并非他的职责,梁帝又对北狄觐见极其重视,他怎能听莫小易片面之言便贸然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