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庆伯其人
“无极道长似乎对我的来历了若指掌？”莫小易问道。
慧明颔首道：“不错。那日寺中遇刺之人便是当今陛下，想来莫施主是知道的。”
莫小易一愣，旋即点点头。
慧明道：“陛下遇刺之后，贫僧便已怀疑此事与道兴和慧清有关。慧清师弟暗中投入屠龙会，道兴便是他居中联络之人，此事他们以为行事机密，其实并未瞒过贫僧。只是贫僧一直暗中观察，想探查清楚屠龙会和慧清师弟究竟有何图谋。孰料他会自作主张行刺陛下。”
“贫僧虽是方外之人，却不能对陛下遇刺之事袖手旁观，是以今日就算莫施主不回圆觉寺，贫僧也是要来找慧清师弟问个清楚的。”
“但正在此时，莫施主回到圆觉寺。贫僧料到慧清师弟定然会找莫施主的麻烦，随即暗中了解到道兴和慧清师弟已知道了你的身份，便想此事不能再等。”
“道兴和慧清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莫小易也一直没想明白这一点。
慧明道：“道兴是从屠龙会之人口中得知的。陛下遇刺后，屠龙会有人与道兴联络，对慧清师弟自作主张甚是不满，想来除掉莫施主你，既是慧清的想法，也有屠龙会的意思。”
莫小易一愣，如此看来，他的行踪都在屠龙会的掌握之中。
而眼前这位慧明方丈，一样不简单，竟能在暗中将慧清和道兴的所作所为洞察如此清楚，稍后可以向他打听他听消息。
慧明续道：“既然要与慧清师弟摊牌，难保他会对贫僧不利。是以在找慧清师弟前，贫僧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
“方丈大师是要安置好无极道长，对太子有个交待。”莫小易道。
“不错。”慧明颔首道，“贫僧一旦有不测，便无法在照看道长，是以贫僧去找道长说明一切，嘱咐道长尽早动身离寺，以免受到波及。”
“随后，贫僧便来到这里找慧清师弟，孰料还未曾分说，便着了慧清师弟的道，被封了穴道。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莫小易道：“但道长却未听从方丈大师的劝告，并未离寺。”
“想来，他自听贫僧劝他离寺之时，便已打定主意要替你我解了此围，只是……”慧明苦笑道，“只是道长此行实在太过凶险。”
莫小易回想无极道长与慧清的对话，不禁冒出冷汗：“是了，无极道长武功尽失，不过是个寻常的老翁，而慧清……”
慧明笑道：“若是慧清师弟真的对道长出手，今日这庐舍便是我三人的葬身之地。”
“那……道长这是去哪里了？”莫小易问道。
慧明叹道：“经此一事，他恐自忖不便再在寺中安身，此时恐怕已经离寺了。”
莫小易不禁黯然，不意间得到无极道长尚在人世的消息，又承他指点武功，却又和他匆匆而别，再想找到他，不知何年何月了。日后见到叔叔或者程六叔，一定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莫施主，”慧明又道，“日间劝道长离寺时，道长有件东西托贫僧转交施主。你随贫僧来吧。”
说着，慧明带着莫小易走出庐舍，一路下山回到寺中方丈的禅室。
慧明从禅室的一口箱子中取出已件物事，摆在莫小易面前：“这件东西贫僧本不知是否还有机会交给施主，所幸机缘巧合，贫僧和施主都能脱离此难。”
莫小易见慧明取出之物是一块黄绸包裹的精铁。他面带疑惑的看向慧明。
“道长言道这块精铁是昔年一位故人所赠。”慧明道，“你可用它打造一柄剑。”
莫小易微微颔首。他展开黄绸，发现绸缎制作精良，不像民间所用之物，想来赠送无极道长这块精铁之人身份不同寻常，便又用黄绸裹好精铁收了起来。
“莫施主，慧清师弟虽死，但屠龙会仍不可小觑。他们图谋害你，你切需小心为是。如有用的着贫僧的，只管来圆觉寺找我。”慧明道。
莫小易颔首道：“正要有事请教方丈大师。依大师所说，慧清刺杀陛下令屠龙会大为光火，这又是为何？除掉陛下，难道不是屠龙会的所图？”
慧明沉吟道：“依贫僧所见，屠龙会的确要除掉陛下，但眼下却不是时候。”
“这又是为何？”莫小易问道。
慧明道：“莫施主能够被屠龙会所忌惮，想来对屠龙会内情也有些了解，可有什么发现？”
莫小易没有隐瞒，将过往经历过屠龙会的图谋对慧明讲述一遍，包括对庆伯等人的怀疑。
慧明颔首道：“莫施主所说倒是印证了贫僧的想法，屠龙会绝非江湖帮会这么简单，若是真有朝堂力量参与其中，眼下刺杀陛下，确实不是好主意。”
见莫小易仍然茫然，慧明续道：“贫僧身在圆觉寺，又肩负着保护无极道长的重任，对朝局自然需有所了解。眼下朝局复杂，安平君权倾朝野，深得陛下倚靠，若陛下此时遭遇不测，除了安平君，只怕任何一派力量欲取陛下而代之，都难以成事。”
“屠龙会若不是安平君的力量，那么再扳倒安平君之前，就行刺陛下，这岂非一招昏招？”
莫小易恍然道：“所以屠龙会的想法应该是先除掉安平君。安平君一死，陛下便没了倚靠之人。”
“所以这就可以解释庆伯这样的人为何会牵扯到屠龙会的事情中。”慧明看了看莫小易道，“莫施主，你可知庆伯此人？”
“我只听说他是刚直之人，别的就不知道了。”莫小易想起江浩对庆伯的评价。
慧明颔首道：“不错。贫僧当年在太子麾下效力时，便深知此人。宗室之中，他与太子年纪相仿，相交甚厚。此人生性耿直，品行端正，一向嫉恶如仇，对荣王这些贪图享乐宗室想来不屑为伍。”
“可近年来庆伯却与荣王走到一起。”莫小易道。
慧明道：“此事贫僧也有所耳闻。但依贫僧看来，这恐怕是庆伯的权宜之计，毕竟安平君的力量太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