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玄法之学，玄之又玄（三）

紫竹居，月三蓉对苍月居的笺牒：冷塑峰告竹剑克扣财物，帐本对上不。彻底上心，身为沧桑楼挽商君的小妹，经历三世重生，又怎么会想不出其中关窍？

　　月竹剑为内门亲传弟子，与月竹腾、月竹雨、月竹空齐名为月族四少，比月莹莎的身分，低一线！四少从小生长月族，从来不曾离开，父母、师尊辈都是土生土长的月族人；为月族真正的支撑，更为月族年轻代的新血、月族的未来、创造辉煌的支柱。

　　冷塑峰离山半年，回来竟会上书，告竹剑贪财！

　　月三蓉坐内苍月居，回想三世来的点滴，发现月族树大招风，无论是自己，还是年轻一代的亲传子弟，都同样被人惦记！

　　然而，惦记的人为冷塑峰。

　　有必要将因果在底下弄清楚，唯一的办法，再度令冷塑峰出去半年，才能将内传、外系的棱角消弥！

　　竹剑为亲传弟子，与外系大师兄之间的磨擦，早已有之。可纠葛，不会造成冷塑峰轻易的动作。既然冷塑峰动了，那么月三蓉在处理时，则有必要撸撸他的立场！

　　月三蓉虽才过及笄之年，但还得加上前两世的及笄呢？加上来算，年龄不就能与叔父相提并论？凡事又怎么可能，按照正常十五岁的姑娘家来论？

　　冷塑峰正看中人只有十五岁，算准了好欺负，月族出事会大声嚷嚷，让沧桑楼在节骨眼上乱；才会定下外出半年，让竹剑掌供应，出问题！

　　月沧海与小妹对坐，回答小妹的问题道：“最近江湖上被黑恶之气伤的百姓越来越多，沧桑楼周遭也有许多，人死不能复生，听叔父的意思，也许会开朝暮会！”

　　月三蓉留下冷塑峰，没让离开；蚕眉深锁，犹如仙女下凡沾染尘埃，再问：“黑恶之气竟如此猖狂？”

　　冷塑峰身为外门年轻一代的大师兄，明白需要做什么，立在凉亭柱子旁边不语。算计的白光，从眼里闪过，很快恢复了原有的洒脱。

　　“晋州还有塑峰带回受伤的门生，到现在还接受月双的治疗！”月沧海头疼，对黑恶之气完全没有解决之法，道：“我今天与竹腾塑峰都在商议，是否需要亲自去趟晋州。”

　　人听了这话，冷塑峰前来回报晋州的半年行程时，黑恶之气泛滥成灾，明白忧心，于是道：“兄长，沧桑楼不能缺少你的存在，江湖百家的嫡传，正在古楼听学。族内需要您支撑能走开么？”

　　月沧海不解小妹为何会问这个，回想今天之前，还在打着不去古楼听玄学的主意，无奈道：“小蓉，叔父今天正高兴，你别乱来；一年的时光留在古楼，不可乱了规矩。”

　　“兄长！”月三蓉打断道：“近日，冷塑峰往晋州半年之久，走动那带，非常的熟悉！”

　　冷塑峰几不可察的转动眼珠，立刻上前揖礼道：“挽商君，小姐所言甚是；晋州一带的百姓已经安置好，苦难却没消，不如再让我去趟吧！”

　　她立刻接道：“没错兄长，冷塑峰此回前去，带上镇灾之物，将百姓的苦难彻底治平后回来！”

　　月沧海望着小妹、冷塑峰，能成为沧桑楼的楼主，自有过人之处，挥手让外系大师兄退下。

　　冷塑峰脸色不变，心生狠戾，没表现！再行一礼，缓缓往后退。他会来紫影亭，自然想知道月三蓉怎么处理笺牒之事，却没想会被月三蓉三言两语支去外面。隐隐不安，咽下还没有开口的话，心想：回去苍月居，必须问步师弟，小姐下午在内苍月干什么！

　　她明白兄长知道盘算，停箸放下馒头！

　　月沧海与小妹对视，略闭眼，苦笑道：“小蓉，沧桑楼是个庞大的修炼世家；楼规楼矩字字句句摆着；出过任务长达半年之久的门生弟子，必须休息到与出任务相等的时间，才能再度离开楼里！塑峰刚刚回来，半月都没有休息，你又让出任务，发生了何事？”

　　她从袖里，拿出笺牒，递给兄长！

　　月沧海新奇接过；在印象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小妹处理不了的事；发生什么，竟然会不顾楼中规矩，也要强行让冷塑峰离开？

　　接过笺牒，里面只有短短数句话，看完之后，脱俗的脸色，石破天惊的变了个模样；秀气的脸上，出现点点动容！闭上眼、合上笺牒、深深吸口气、起身往凉亭旁边，仰望天空渐落的夕阳，掌灯的烛火，将影子拉的欣长。

　　月三蓉没有打断，安静的坐在紫影亭，默默静待下一步！

　　站立似乎过很久，又才一瞬！日与夜的转变，已经交接与替换。

　　月沧海想起许多陈年旧事，都化成苦涩，往肚里咽！沧桑楼的承传，族中先贤的付出、牺牲数不胜数，从数百年前次北固山的一个平凡世族，到盘距次北固山的强无霸，年年复年年，怎少得内部矛盾、纠纷？

　　他沉冷似冰的声音响起：“小蓉可有张扬此事？”

　　月三蓉蚕眉轻摇回答：“没有！”

　　他再问：“笺牒是秘密送到你手里，或者放在”

　　月三蓉打断道：“放在内苍月！”

　　“做得不错！”他回头化消忧伤，一派沉稳，窥见非凡，离超凡入圣远，处红尘变迁易道：“我的小蓉果真长大懂事了！”

　　月三蓉孤立于桌边，单薄的身子，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尽展无疑；奇怪的是，眼前都是五谷杂粮，却没将静谥如嫡仙的气质磨灭；银碟玉碗、适口充肠的食物存在，才不会显得孤单、寂寞。

　　“兄长！”既没回头也没多动道：“竹剑四少从小生长于沧桑楼。与外传的师兄弟纵使不合，也不会生出贪财之心；贪的这些来做什么？”

　　月沧海再度坐下道：“小蓉，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否还想说攘外必先安内？”坐着对视，一字一句道：“兄长难道愿意相信半途从外面进入沧桑楼的外系子弟的言论，也不愿亲眼见证土生土长四少的衷心？”

　　“我”月沧海面色复杂的望过去再问：“你发现什么，才会偏向竹剑？”

　　月三蓉最大的依赖为三世的记忆，过往拿来相比较，想起：初世的冷塑峰是被竹剑之父带回沧桑楼，能提拔成外传大师兄，为松䘵的功劳！第二世，冷塑峰来沧桑楼为自己前来投拜！此生，记忆连转，冷塑峰会成为外系大师兄，只比步夜明年长一岁，年龄越来越倾向年轻辈。与步夜明三世会来沧桑楼，都带不稳定的因素！

　　月族的亲传子弟，却没有变动！

　　三世来，都没有变化，按照原本的生存、发展、繁衍。

　　月三蓉又怎么会留下变数而对月族土生土长的竹剑开刀、动杀呢？闻言只道：“兄长信我则让他去吧，他即使没有问题，也可以敲打。”

　　月沧海叹口气，伸手抚向小妹蚕眉，轻声问：“小蓉，冷塑峰为外系大师兄，他与步夜明可以当月族四少，你的处理方式，可有想过冷了外系的心，将来怎么办？”

　　握着兄长的手道：“此事若察，牵一发而动全身！”

　　隐而不发，让冷塑峰离开；自己去经手供应，疏通内中过节，了解内外两派之间的恩怨，再化解，为最好、最直接的办法！

　　月三蓉不说，可是月沧海明白，月族运转的灵魂支撑，应对内外大事；诸多暗涌，能过且过。

　　月沧海为沧桑楼的楼主，外必须挺立不倒，内必须留下传承！哪里有心力去管供应出问题的事？

　　何况正逢古楼开玄学，往日叔父能处理沧桑楼内事，如今叔父必须护持古楼百家少年子弟的玄学之术以及安危。

　　月沧海很难下决心。然而，再怎么难，出现问题也需解决！此事不能大刀阔斧的察，则只能先按照小妹的办法来做。只好道：“明天，我下令让塑峰竹腾带人前往晋州镇恶气之灾！”

　　月三蓉点头，遇事来冷静、细心面对则可，凡事上心且为冷淡的；月族周转不能散。

　　月沧海又道：“小蓉，此事非同小可，你的学业要紧，我让步夜明跟你一起行动吧！”

　　她再度点头！

　　月沧海拾起筷子，将离较远的，干煸菜花夹到碗里，随后自己也夹起桌边的菜，和着馒头，落下肚道：“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两兄妹沉默的吃完饭，在凉亭，交接商计大致会面临的诸事；但凡接手必须有底，直至月上中天，谈话告一段落。

　　月三蓉告辞兄长离开之时，无视好友刚刚解开的寒，从他身边跃过。

　　稽天涯听着他们的对话，前脚刚要跟着走。

　　月沧海拦下他，只言：“天涯还没吃饭吧，夜了，你就留在紫竹居吧！”

　　稽天涯两瓶酒不知往哪里放，垂头丧气跟他回紫竹居！

　　月三蓉回栖月居，静待天亮。明白冷塑峰离开沧桑楼，会加大负担；现在明里掌罚，暗里又有供应、采购之事需要处理，从前并没有经手，必须有底，否则，往后会出乱。

　　古楼开课，君义奥破天荒的从银血居来到。

　　月三蓉听过冯莺的话，知他会来听玄学，早早的来古楼，静待叔父；眼角余光打量，气色不差，面上也有光华，不过嘴唇却发白，失血过多的症状并没化消。

　　月半昗来古楼，竹剑与另外三个亲传弟子，依然侍立在旁边，与先生身边站岗！